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南藤/清神】洪潮(即将更新) - 伤痕の绊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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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3-30 17:08 编辑
第二章(4)是夜,芭提雅暗流汹涌
牛奶居然在微波炉里扑了出来,把炉里的玻璃圆盘染成了半透明的乳白色,那滑腻的质感倒颇像中国来的陶瓷。土屋淳抽出几张餐巾纸,叠成个厚厚的四角形,小心翼翼地擦起圆盘。擦干归擦干,但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却怎么也拭不掉,土屋试着用手指扣下那层薄薄的膜,怎奈指甲因为新进修剪过而异常光滑,扣在牛奶薄膜上直打滑。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警局连续加了几晚上的班,深夜里才回到家里,本想睡前喝杯牛奶增进这段时间已经严重缺乏的睡眠,没想到还碰上牛奶热扑这种毫无意义却又令人徒增烦恼的倒霉事。
然而此刻,大阪署的土屋淳副警视却丝毫不为牛奶的扑洒感到焦躁,他只是机械地清理着弄脏的玻璃盘,就像父亲家里的女佣每天按部就班地打扫会客厅里的景德镇陶瓷一样。这倒不是因为土屋的修养已经好到了任何烦恼都秋风拂面、不留痕迹的地步,而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脑子完全被另外的事情填满。
方才回家后,土屋刚换了鞋便打开电话答录机收听白天的留言。可惜,一整天一条留言也没有。这要在平时土屋会感到庆幸,但今天可不一样,南烈应该刚经曼谷到达芭提雅,走之前两人说好的,到了芭提雅之后无论有没有探听到任何关于Marian酒廊的消息都来个电话报平安。照说几个小时前就该收到报平安的短信了,可手机的震动却一直没响。本以为南烈是因为不想在上班时间打扰自己处理最近很热点的儿童失踪案而选择了家里的电话答录机,没想到按下答录机的键留言箱里却空空如也。
切,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个家伙从来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土屋一边生气,一边苦笑着按下按钮,切断答录机里冷冰冰的人机合成提示女声。虽然知道南烈已经不是那个他高中时代就认识的莽莽撞撞的小鬼,又当了几年刑警,不至于一到芭提雅就出事,但因为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土屋仍禁不住暗自担忧。
正当土屋准备去把冰箱里最后剩的一点牛奶热来喝掉时,电话铃却响了起来。在深夜里,声音设得极大的铃声犹如骤然划破夜空的警报一般令人不安。那个家伙不至于这会儿想起打电话来了吧,土屋跑到电话旁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泰国的国际区号,虽说这打电话的时间的确令人有些恼怒,但一看到那个显眼的区号,土屋的不快一扫而光。
出乎土屋意料的是,听筒里传来的并不是意料中那个低沉又懒洋洋的大阪腔,而是一本正经的东京口音。对方一上来便询问自己是不是大阪署的土屋淳副警视,待土屋确认了身份之后,便连珠炮似地扔来许多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大阪署搜查一课高级搜查官南烈的。
不久前南烈让匪徒的枪击中后躺在医院里的画面又忽然浮现在眼前,不等对方的问题说完,土屋便对着听筒大喊,南烈是不是出事了,告诉我南烈是不是出事了!土屋也不知道自己对着听筒喊了多少声,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这么像复读机一般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问题,也不知自己的声音究竟有多大。直到对方向他确认,名叫南烈的大阪署搜查一课高级搜查官还毫发无伤地活在世界上,土屋这才觉得呼吸顺畅,头脑清醒起来。
对方本来是来提问的,没想到却被反问了许多问题,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土屋好不容易才从对方不清不楚的叙述里理清了意思。原来,南烈被人指证跟黑社会的毒品交易有关联,现在正被拘留在芭提雅当地警察局里。南烈对警方出示了警官证,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警方不敢轻易相信,便打电话来查证。因为南烈说警察局里只有他土屋淳一个人知道自己来泰国的事情,警方只好打电话追到家里。
笨蛋永远是笨蛋,到哪儿都惹是生非,土屋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南烈的不知分寸,但嘴上却好言好语地对电话那头的人替南烈开脱,说他只是在芭提雅度假而已,至于黑社会的毒品交易云云,其中肯定是发生了误会。
对方听大阪署的副警视都来替南烈开脱,口气便逐渐缓和了下来。只是当土屋要求立刻放人时,对方却说必须把各种程序走到,不能因为是警察就开绿色通道。土屋心里虽然不悦,但他也理解电话那头的人,从口吻上土屋听得出来,那人只是一个一般干警,职位顶多和南烈平级,开绿色通道这种事情显然不敢擅自做主。
土屋问那人为什么日本警察会出现在芭提雅,对方说这次是日泰警方的联手行动,土屋进而追问行动的总负责是谁,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行动的具体负责是东京警视厅的牧绅一副警视,而总负责是警长泷沧大介。副警视牧绅一土屋没听说过,但一听行动的总负责是泷沧大介警长时,他顿时觉得成竹在胸。
泷沧大介之前一直在大阪工作,是土屋现在已经退休的父亲土屋谦一手提拔起来的。土屋谦一辈子也提拔了不少人,但对他知遇之恩涌泉相报的泷沧大介算是首当其冲。土屋谦还在位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泷沧总会登门拜访,因为两人都对围棋颇有兴趣,拜访之时总要对弈一局、较个高下。土屋谦退休之后,人走茶凉,之前那些逢年过节也来寒暄几句的都陆陆续续消失了踪影,唯有泷沧大介还对土屋谦毕恭毕敬。即使后来调到东京去了,职位也升到了和土屋谦平起平坐的地位,每逢重要节日仍会打电话来问候,若是时间允许还会亲自登门拜访。土屋从少年时期起便和泷沧熟稔,他知道只要联系上泷沧,对方不可能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果然,电话转给泷沧之后,泷沧一听是土屋,二话不说便同意开设绿色通道,立即放人。泷沧似乎怕土屋怪罪自己居然扣留了他的手下,还竭力试图澄清误会。土屋反倒不怪罪泷沧,因为他深知被扣压的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哪里都是没事找事、惹是生非的典型,他一再让泷沧不必自责,还在电话里狠狠地数落了南烈一番,当说道那家伙曾经因为头天晚上醉酒第二天让业余歹徒的土手枪给打伤的时候,两人都忍俊不禁。末了,泷沧大介托土屋问候土屋谦老爷子,土屋本想多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鱼值得东京警方这么兴师动众,但他很清楚警方的保密守则,也便打消了多管闲事的念头。
2.4 TBC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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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终于将玻璃盘上的牛奶痕迹彻底清理干净了,可因为脑子里在走神,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手还在圆盘上机械地搓着。一想到泷沧前辈让自己向父亲代为问好,土屋的心头便涌起一股酸涩之情。
看样子,他们父子不和的事情还没有传得警界人尽皆知。老爷子土屋谦是个爱面子的人,家丑不可外扬,他自己铁定不会主动声张,而土屋因为老爷子曾经位高权重,不得不有所避嫌,在人面前很少提起父亲,省的别人觉得自己是官二代,仗势欺人。就这样,从进入大阪署起,各种难听的留言还是不胫而走,同事们——包括他自己——都心知肚明,他要不是前任大阪署总长的儿子,哪能几年时间就爬到副警视的位子。同时进署的人说到此事不是愤愤不平便是听天由命,唯有同辈中综合能力最出色的南烈对此毫不在意,有几次还因为其他同事背地里议论得太过难听而跟人发生了肢体冲突。
也因为这样,他们的事很快就在署里小范围地曝了光。在这一点上,土屋倒丝毫不怨南烈。他深知,纸是保不住火的,就算同事们猜不到,这事儿迟早还是要东窗事发。这么多年了,虽说从没闹出过什么乱子,但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系亲密的人对这事也不是毫不知情。
十年前秋之国体,南烈一改先前不干不净、伤人于无形的凛冽球风,变得猛而不烈、强而不悍、快而不躁,土屋作为队长对这一期望之外的变化大为惊喜。机缘巧合,某天训练结束后两人在更衣室里就这事聊了起来,一聊便聊到了明月当空,从篮球生涯聊到学业成绩,从现实际遇聊到人生哲学。土屋不是一个喜欢跟人掏心挖肺的人,他太优秀了,优秀到根本不需要付出那么多真心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在那之前的十七年中,他从不知道这世上竟会有这样一个人会让他产生想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冲动。
他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他,除了篮球,他们的人生没有任何相似,他们的交谈不是那种高山流水式的琴箫和谐。土屋很清楚,他们两人中,没有伯牙,也没有子期。他不知道自己在南烈心里究竟是怎样,但南烈之于他,就像一座幽谧的花园,他知道,将自己心里各种潜滋的秘密栽种在这座大门有些生锈的的花园里,他的秘密是安全的。有人说过,一个秘密只要有两人知道了,便不再是秘密,但土屋相信,那些他和南烈分享过的一切,将成为他们之间永恒的默契,只属于他们的默契。
土屋从未担心过南烈会对自己变心。真的,他从未担心过,即使南烈偶尔在外面有几段露水情缘,他也从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到最后,提出分手的一定是他自己。从很早起,准确地说,从一开始,从那个他们从现实际遇谈到人生哲学的夜晚,从秋之国体结束后两人第一次在旅馆外激情拥吻的那个深夜起,他就知道,他将是先放手的那一个。
土屋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卓尔不群、特立独行的人,他会遵从生活的安排,早晚有一天,他会娶妻、生子,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而南烈,会始终毫无怨言地留在原来的世界,他不会挽留他,相反的,他会祝福他,真心的,不带一丝怨恨的祝福他。每次一想到这种真心,土屋总觉得悲从中来,南烈不在乎他,That's it,或者说南烈真正在乎的人不是他这样的人。南烈爱他,但这种爱,爱得毫不费力,毫不痛苦,太游刃有余。
土屋不讨厌不能用力爱自己的南烈,他讨厌的,是那个不能让南烈用力爱上的自己。
后来,消息果然还是传到了父亲土屋谦耳中,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每每想起那些自己和父亲据理力争、相持不下的场面,土屋总忍不住嘲讽自己的滑稽,他最终是要过普通人的生活的,而父亲的劝告也正是如此,既然他的决定和父亲的主张根本是同途同归,他又何必和已经身患绝症的父亲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拉锯战呢。
或许,他喜欢这种无畏的挣扎。他没有勇气特立独行,预定的“回归正常”确保了故事的结局安全无害,而在达到结局之前的一切痛苦只是为了让他感到自己的存在。土屋可以接受现实,但他想,他不能那么轻易地缴械投降。
土屋将玻璃盘放回微波炉里,因为擦得太久,盘子已经锃亮,在微波炉内的小灯泡的照射下,晶光闪耀。土屋三下五除二将杯里没扑的牛奶灌入胃里,操起进门时扔在桌上的儿童失踪案资料,径直走向书房。牛奶本是用来催眠的,可现在土屋却觉得自己睡意全无。关上书房的门,土屋知道,他的爱情永远不会圆满了,但爱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就好像有的人事业不会成功,有的人身体不会健康一般,有的人就是注定了孤独终老。但在孤独终老前,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全国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儿童失踪案,其中有几起集中在大阪地区。案件没有什么头绪,尽管土屋反复阅读案件的资料,却始终无法从中捕捉到什么有效地信息。局里高度重视,但大家也知道,如果再不能找到什么可靠的线索,最后一定是不了了之。死案,一辈子刑警生涯,总会遇到。
土屋觉得这案子就和自己与父亲的对峙一样,所有的纠结都指向预知的结局。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然而每天他从警署的门出来,那个叫箐沧叶子的女人便殷勤地抓住他追问案子的进展。每当这时,他的脑中便会出现叶子和女儿重逢时相拥而泣的场景,那场景和叶子现在精瘦的脖子及呆滞的目光重叠在一起,让人产生一种不容置疑的使命感:他一定要让脑海中的景象取代眼前的画面。
土屋觉得,如果说他孤独终老的人生有什么意义,那么,这就是一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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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制作秘话
这章算是交代了一下南土的目前阶段的情况吧。这情况就是“掬水月在手”,虽然还在手,但只要一握,便从指尖溜走。基本处在分崩的边缘了。不过,南土分崩的状态和牧藤大不相同,牧藤是充满泪水和痛苦的结束,而南土则是无奈和淡淡的祝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淡淡祝福的分别,却更让我心痛。
“关上书房的门,土屋知道,他的爱情永远不会圆满了,但爱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就好像有的人事业不会成功,有的人身体不会健康一般,有的人就是注定了孤独终老。但在孤独终老前,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土屋觉得,如果说他孤独终老的人生有什么意义,那么,这就是一种意义。”
我就是喜欢这两个句子,自我陶醉一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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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1# 摩羯旦旦
其实乃看的2.4还不全,现在才真正发全。我不该那么心急的,不好意思。
一来因为我是细节控,所以有了那个扣牛奶的情节。二来,是因为我喜欢自己笔下的人物,不愿意让任何一个角色彻底地龙套。土屋作为主要CP中的一员,当然应该享受主角的待遇,不能因为南哥哥是主角中主角,“抛弃”他的土屋就成了彻底的炮灰。土屋也是个有追求有个性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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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6# 帆儿
帆儿,我也常常有这种感觉。长篇的开场太重要了,万事开头难,如果不能尽量做到让读者开头易,很少有人能坚持下去的。我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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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7# 赤西瓜
瓜,乃真是让我感动啊!!抱抱!!
我也承认,写大长篇会让很多读者觉得压力很大,连我自己在读长篇的时候都有想要放弃的冲动。
我也很喜欢文中的小土,他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即便不是圆满的,也会是相对幸福的。牧哥是可靠的人啊,所以小土的感情不会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一直悬在那里。
瓜的文我都没来得及追,惭愧啊,那天有时间了,我一定去捧场!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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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3-31 12:18 编辑
第二章(5)是夜,芭提雅暗流汹涌
审讯室的椅子很硬,坐得南烈全身僵硬。南烈伸了个懒腰,抬起厚厚的眼睑,瞅了瞅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西条笃志警官。西条那副闷闷不乐的神情就好像他是被审讯的嫌犯,而气定神闲的南烈倒像胜券在握的警官。笔录刚开始的时候,西条笃志警官的气焰可高了,就因为刚才在Marian南烈跟他推搡了几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在说只有把南烈给就地正法了方能消心头之恨。南烈丝毫不为所动,先和两个警官东拉西扯了一阵子,气得对方七窍生烟,然后再不慌不忙地把一张警官证扔在桌上,让两人目瞪口呆。
现在,刚才负责笔录的一个警官已经出去打国际长途核实南烈的身份了,只剩下蔫了的西条独自一人守着南烈。同为警察,南烈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免有些同情,从包里掏出一支烟来递给西条。西条瞥了南烈一眼,理也不理,又把头埋了下去。
南烈不知道藤真怎么样了,刚才一到警局,两人就被隔离开来。南烈将方才给警方的口供反刍了一遍,觉得应该没什么破绽。大体上,他实话实说,他乡遇故知云云,包括马克思主义文学研究者都一一招来,听得坐在对面的俩文学修养极差的警察摸不着头脑。唯独在自己去Marian的原因上,南烈隐瞒了真相。他没有提及十几年前菊川香的案子,来之前和土屋、岸本说好了,到泰国之后绝口不提菊川的案子,免得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南烈只对警察说自己是去Marian会牛郎的,因为不想让藤真知道,故谎称和朋友有约,没想到藤真竟恰好也要去Marian搞调查。“会牛郎”之说虽然有点自贬身价,俩警官听了也是不住地皱眉撇嘴,但对南烈这种Openly Gay的人,别人眼中的身价早就是身外之物,将来就算事情传回大阪署里,也没法让他已经狼藉的声名进一步扫地。再说,署里那些人,包括那些已婚的,也不是没找过陪酒女郎,大家都玩过,区别不过是男女罢了。
“喂,姓南的,老实说,你说的是实话不?”西条忽然抬起头来,一脸严肃。
南烈笑道:“我要是在笔录的时候都没说实话,这会儿还能跟你说实话?”
“你跟藤真健司什么关系?”
“你认识他?”
“是我在问你。”
“Vieil Ami. 老朋友,”南烈耸耸肩,“这是藤真健司自己说的,我引用一下而已。”
西条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一时又有些拿不准,听了南烈的"vieil ami"便呆在那里。
“别那么八卦,”南烈道,“警察是负责办案的,不是负责当娱记挖隐私的。”
“不想让人挖,就别在外面招腥惹臭。”西条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讽刺的味道很重,但在讽刺之外似乎还有点别的深意。如果南烈的解读没错的话,似乎还有点无奈和不解。
“你既然认识藤真,那就该知道,他是不可能跟黑社会有什么关系的。与其在这儿跟我们浪费时间,不如多去陪陪那伙商人。”南烈道。
“不用你操心,藤真和那群商人都自有人负责。”
南烈还想向西条打探藤真的消息,这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方才出去给土屋打国际长途的警官,而是另一个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刑警。那皮肤的颜色很接近东南亚人,但却不似马来人黑得那般油光水滑,很内秀,从他眉宇间的气魄,南烈知道他的警衔铁定比方才的两位高,说不定可以跟土屋平起平坐。南烈盯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和成熟稳重的发型,总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南警官,不好意思,刚才是一场误会,我们的人已经打电话到大阪确认过了。我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副警视牧绅一,请多指教!”说着,牧绅一副警视伸出手来,跟南烈握了握。
牧......绅一......?南烈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一头是十年前全国大赛前第一次遇到湘北的那天,一头是这间灯火通明的审讯室,一张少年老成的脸忽然出现在甬道的尽头。牧绅一!牧绅一!没错,眼前这个散发着成熟之气的躯体,就是当年全国大赛决赛场MVP牧绅一!南烈虽然那时早已打铺盖卷回家,但《篮球周刊》的报道直到今天还放在床下的箱子里珍藏着。
想到这里,南烈不禁心头一宽。他记得很清楚,牧和藤真一样来自神奈川,听说高中时还和藤真一起被称为“神奈川双璧”什么的。如果是这样,他和藤真势必比自己和藤真熟,有他在组里,就算不刻意帮忙,也不至于让藤真受委屈。
“牧副警视,”虽然十年前自己给牧绅一留下的印象一定乏善可陈,但为了一会儿替藤真开脱,南烈赶紧亡羊补牢,恭恭敬敬地向牧绅一行了个礼,“小事一桩,不必挂心。请多指教!请问牧君可是十年前全国高中篮球夏季赛的MVP?”
“啊,好久的事情了,亏你还记得。不过我也还记得丰玉的南君啊。”出乎南烈的意料,牧绅一对他的恭维之词丝毫不感冒,十年前的辉煌,只随口一说,便带了过去,“这是南警官的枪、手铐和钱包,刚才因为误会,多有得罪。”牧把刚才在Marian没收的南烈的随身物件递了过来,嘴上虽然客气有加,但肢体语言却极为淡漠,仿佛对南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南烈接过行头,微微鞠了一躬,心下琢磨着,难道自己十年前留给牧的Ace Killer的印象竟坏到这种地步,这么多年过去了,牧还在耿耿于怀?
但此时南烈也顾不得这么多,牧绅一的不悦之情或许跟今晚失败的行动有关,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犯不着庸人自扰,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套,他关心的倒是藤真的情况。他是见惯了审讯场面的人,对各种逼供手段了然于心,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硬扛,什么时候不能乱来,但藤真在这方面是毫无开化,他那种知识分子性格搞不好要和警察这些粗人起冲突,从刚才在海边跟他谈话起,南烈就看出来了,一旦起了冲突,藤真是绝不屈服的那类,这种性子无论是在比赛里还是审讯里下场都是以卵击石。刑讯逼供,东京警视厅几年前还为此爆出过丑闻,但其实这类事情又哪里只是东京警视厅独有的,不过是运气不好被爆了出来罢了。
“牧副警视,”南烈严肃认真道,“如果可能,我想知道和我同来的藤真健司君现在怎么样了。说到藤真君,我想你可能认识他,他就是十年前神奈川翔扬的藤真健司。他今晚是去Marian暗中为同学的论文取材调查的,钢笔相机里应该还有照片为证。”
牧绅一还未回答南烈的问题,站在一旁的西条警官却吸了口冷气,南烈瞥了西条一眼,西条假装没看见,而牧绅一则似乎对两人的举动都视而不见。牧绅一道:“藤真,我是知道的。他来泰国之前我们还见过,只是没想到今晚会在芭提雅遇到。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警方已经联系了帝都大学还有那个托他拍照的学生,只要一会儿照片洗出来跟供词吻合,就可以放人了。”牧绅一似乎还想问点什么,这神情和刚才西条警官欲言又止的神情颇为相似,西条似乎和牧心有灵犀,这会儿已经从审讯室里悄悄消失了踪影。牧绅一顿了几秒钟,当南烈以为他要说话时,他却微微摇了摇头,放弃了。牧绅一转身拉开房门,很客气地让南烈先走。
警局的走廊异常明亮,看样子今晚上芭提雅警方是要经历一个不眠之夜了。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南烈问牧绅一:“牧副警视,如果方便,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是谁指证我和藤真?在Marian的时候西条警官说有人指证我和藤真在事情里有份。”
牧绅一摇摇头道:“不过是酒店的一个小服务生,他发现藤真在用微型摄像机拍照,就觉得你们两人形迹可疑,看到我们要把那群商人带到局里的时候就来举报。不过误会一场而已,不用在意。”
南烈虽然嘴上答道,如果这样就最好了,但一想到那张漂亮的脸在忽闪的红色警灯下所浮现出的诡异笑容,仍觉得放心不下。可牧绅一显然不愿意再提起这事儿,自己要再追问下去,就好像抓住东京警方的小失误硬和他们过去不似地,南烈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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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1# 摩羯旦旦
哈哈,旦旦,乃看得好快。我好感动!
我现在是每天更两次,这种快速推进的感觉很好。南藤的对手戏马上来了,下面这节是牧藤对手戏,在这之后,南藤有不少戏呢。
谢谢支持了!真的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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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接上面一段)
南烈和牧绅一刚走到警局的公共休息区,就看见藤真从休息区另一边的审讯室里由两名刑警陪同走了出来。虽然南烈刚才心里一直挂念着藤真,但此时此刻真的见他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他忽然想起上警车之前藤真丢给他的那个充满不信和疑惑的眼神,又觉得尴尬不已。藤真走近了,南烈试图从肚里搜刮两句来打破两人之前的尴尬,虽说从牧绅一提供的消息来看,藤真的微型摄像机才是导致误会的罪魁祸首,但毕竟是自己说谎在前,且手枪被拔出来那一瞬间也让藤真受惊不少,若是藤真要怪罪,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南烈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牧绅一先道,照片洗出来了。其中一个刑警答道,已经洗出来了,且和口供完全一致。牧绅一点点头,对那刑警说,带这两人去办手续,说完便向南烈告辞,径直走到大厅对面的办公区去了,走的时候头也不回,自始至终,没看藤真一眼。
南烈目送牧绅一走到办公区,余光却瞥着藤真。藤真的眼睛也一直不看牧绅一,只空洞地盯着地面,神情间夹杂着一点薄薄的愠色,过了几秒钟却又忽然轻轻哼笑了一声,南烈能瞥见的这边嘴角卷成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走吧,南警官。”藤真讪笑道,“被人当成毒贩的滋味真是不好呢。不过,偶尔体验一下也不错。”
“为什么?”
“至少让你知道你原本在别人心里是什么形象。”
“藤真君,我觉得......牧君并没有怀疑你,你误会了。”虽然南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藤真的愠色必定和牧绅一有关。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两人,却在获释之后互不理睬,实在不合常情。南烈回想了一下方才牧绅一提及藤真的语言和神态,觉得并没有明显的落井下石的意味,便替牧绅一开脱了两句。
“他那里需要怀疑,他根本就知道。”藤真见南烈不知他和牧绅一的内情,还好心替牧开脱,不禁无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出这么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牧当然不是在怀疑他,也不是在怀疑南烈,纵然是持续疲劳作战导致判断能力严重下降,也断不至于怀疑藤真这样的人贩毒走私,更何况南烈还是个警察,哪有跟着警察一起贩毒的。
方才牧半途杀进已经进行到一般的审讯,一进来就把两个原本在做笔录的警官支了出去,害别人在走廊里干抽烟。面对牧绅一的种种“关切询问”,藤真坚决只回答跟案件有关的,其他的一律拒绝,牧不依不饶,藤真便郑重地表示,如果再问不相干的事情,便只好一切等律师来了再谈。
照说,藤真应该体谅牧的。虽然藤真对这次行动的内容毫不知情,但从今晚芭提雅警局灯火通明架势的他也看出来了,这不是一次小行动,且行动一点不顺利。虽说牧从来都有沉着稳重的名声,但藤真很清楚,那不过是天生的那点性格被那张早熟的脸过分渲染所得的虚名,牧也是人,心情不顺、情绪不好的时候并不比其他人少。藤真知道,牧此刻的心情正逼近火山喷发的临界点。
看得出来,牧是强忍着已经糟糕到顶点的心情,在极短的休息时间里来跟藤真推心置腹的。
藤真一再强调,自己是帮帝大的朋友暗中走访Gay吧的,牧绅一听了,只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说,Alibi(借口)。
藤真说自己是在南烈的提醒下才发现酒吧的服务生是牛郎的,所以抓住机会狠狠地拍了几张,牧绅一双手抱在胸前说,Lie.
藤真说自己是在芭提雅的海滨Pub和多年不见的南烈偶然相遇的,牧绅一不耐烦地打断,all right, all right。
藤真见自己无论说什么,牧绅一都是这样一副姿态,最后只得沉默下去,两人就这么对坐在审讯室里,就像警方和嫌犯在玩紧张的心理战。藤真脸上毫无表情,心里的感觉却在极度发酵,他试图替牧绅一找出他现在可以这样蛮横地对自己的私生活横加干预的资格,但他却一个也找不出来。于是,藤真淡定地对牧说,他能说的都说了,如果警方执意要继续调查,他表示理解。
先前木然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牧绅一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抓过藤真的领口,咔哒一声,最上边原本扣好的扣子脱落下来。或许是因为已经连续熬夜许多天,牧的双眼布满血丝,在审讯室的黄色灯光下,颇像患了黄疸病的病人。
牧冲着藤真咆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不要说什么替朋友暗中调查,不过是自己想要找刺激、寻欢罢了,这样的alibi想要的话,一百万个也会有!
不要说什么是为了调查才去拍服务生的,那种勾人心魂的漂亮面孔换了是谁都会喜欢,你我多少年了,谁不了解谁?那小男孩是HIV携带者,你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这些你都知道吗?你以为你有多少条命可以送?牧还在粗暴地吼着,一边吼一边猛烈地摇晃,藤真感到领口被勒得很紧,呼吸非常艰难,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像野兽一般想要一口将自己吞下的人,一声不吭,既不反抗,也不妥协。
你的,“偶尔”遇见的朋友,是个警察,一个去酒吧买春的警察,当真是左耳没带颗耳钉,你就认不出来吗,什么时候智力超群的帝大高材生藤真健司的判断力退化到了这种程度?不要说什么“偶尔”遇到,其实是一直都想遇到,对不对?从16岁挨了那一肘之后就忘不了他是不是!每次有他的消息传来就魂不守舍,每次他来帝大打联赛都想去看,但又没有勇气,对不对!藤真健司,你还打算骗人到什么时候!你我多少年了,你当真认为我会全然不知?还是你认为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奈你如何?
牧终于甩开了藤真的一领,藤真深吸一口气,整了整凌乱不堪的衣衫,牧绅一,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么?
牧绅一是对的,藤真承认,即使是在如此混乱的情绪中,牧还是一针见血地点出了事情的真相。没错,去帮同学调查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对方见他助人为乐,又不会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呢。虽然他没有太多混迹gay吧的经历,但从小服务生那职业性的暧昧微笑中,藤真凭借直觉毫不费力地发现了卖春的玄机,早在南烈好心“提醒”前,他便已经拍了好几个漂亮服务生的大把照片。他不是没想过结束之后去找找那张漂亮面孔,来个one night stand,不过他也考虑到了HIV的问题,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头脑中意淫一把而已,在这方面,他从来不是个积极的行动者。要说牧的指责中有什么失算的地方,那便是南烈。对于南烈,藤真也看出些端倪,至少在南烈提醒他酒保和服务生都是卖春的酒廊时,藤真就看出来了,南烈对灯红酒绿这些事绝不是浑然不知,甚至不是蜻蜓点水。牧显然把南烈当成了能让藤真近墨者黑的危险人物,但藤真知道,真实的南烈哪里简单到一种“颜色”就能概括。
藤真健司,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吃醋的么?牧绅一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礼拜前,是你自己说的,二十七八岁,你想要心智成熟,能力超群,想要做点什么。自己说过的话,不要抛到九霄云外去。
牧站起身来,整理好刚才为了透气而松开的领口,在出门之前,回过头来对藤真说,我只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因为自己太聪明,就以为自己可以逃脱每个人都应该为生活付出的努力。在这一点上,没有人可以例外。太聪明的人,容易堕落,而且,没有人能挽救,因为他总能找到许多令人无法辩驳的高深理由。
我承认,你的那些高深理论,我一个也驳不了,不过,牧绅一顿了顿,那又怎么样呢?藤真,生活对每个人,都绝非易事,若连当下都担待不起,也就谈不上改变未来了。在你想通这件事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2.5制作秘话:
我喜欢这章里的南哥和牧哥。嘿嘿。尤其是牧哥的最后一段话。如果连当下都担待不起,那么又谈什么改变未来?(藤真,你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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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回复
To 瓜:乃的这些想法我一个也实现不了。orz......
To 小熊:多谢支持!我也觉得,开头主要是彰显人物性格和背景,做铺垫用。
To oracle:谢谢支持!因为牧是个凡事都很担待的男人,所以会活得很辛苦。
To丰: 乃真是令我感动!谢谢支持!
To sukishoyo:最近牧和南的人气都很高的说。。小藤,我会加油的。
To旦旦:牧哥,他怎么能不吃醋呢,牧哥那句话应该说“你以为我只是来吃醋的么?”。。。这样就对了,牧当然不止是吃醋,他是真心希望藤真改变的,但是他改变不了藤真。。。。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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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是夜,芭提雅沉疴新结
从警局出来,两人默不作声地混迹在街上浩荡的人马中。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但芭提雅的海滨步行街上人流仍是摩肩擦踵,各色餐饮服务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不远处的一家店前排了两条十几米的长龙,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公厕。
藤真因为方才在警局里的种种事情觉得脑中正乱,忽然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他的手臂,藤真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南烈连拽带拖地拉进海滨大道内侧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里。一进狭窄的小巷,方才还人声鼎沸的海滨步行街便忽然成了渺远的背景,化作一抹泛红的灯光点缀在小巷的出口。藤真诧异地问南烈究竟想要干什么,南烈一声不吭,拉着他往巷子深处走,每走几步还回头张望,仿佛是在查看身后是否有人跟来,一直走了三十米开外,才放开藤真的手臂。
南烈低下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刚要开口,却忽然伸出手来抓住藤真的上衣领口,一边揉搓,一边眯起了眼睛。藤真被南烈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惊诧,他低下头来看着南烈握住自己衣襟的右手。手有些粗糙,指关节间还残留着一些茧,比牧绅一的还要明显,看得出来平日里练枪练得很勤。
在灯光的照射下,南烈的手在藤真白色的衣衫上投下扭曲拉伸的影子,海风从小巷尽头的大道吹来,藤真的白衫随风悸动。衣衫一动,影子也便如风中的火烛一般摇曳起来,看在藤真眼里,就仿佛南烈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摩挲。
藤真的喉结微微震颤了一下,他伸出右手将南烈的右手从自己衣领上拨开。右手被拨开,南烈伸出左手抓住藤真的领口,轻轻一用力将衣领拉开,小巷尽头吹来的海风灌了进来,藤真感到自己的肩膀和锁骨一阵微凉。藤真又用左手将南烈的左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推开。
四手交叉地握在一起,藤真问南烈:“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南烈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以为你要干你心里想的那件事。”藤真抬起头来,望着南烈,南烈低垂眼睑遮盖下的睫毛在灯光下像飞蛾米色的翅。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南烈看着藤真严肃中带着点氤氲的神色,笑意更浓了。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藤真不依不饶。
“既然你觉得你知道,那就说来听听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南烈歪过头,眼睛瞟向一边,藤真唯一能见的是嘴角那弯曲的弧度。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举?”藤真犹豫了一秒钟,到底没有说出口。
南烈手上的力气一松,将原本被藤真握住的手解脱出来:“你误会了。”他指着藤真领口处暴露的线头说,“这颗扣子刚才在pub的时候还在的,我见它掉了,以为他们动手打你了。我只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看样子是没有。”
“如果是这件事,那你不用挂心了。我没事。”藤真理了理被南烈拨乱的领口,瞥了南烈一眼,转身走向小巷尽头那片灯红酒绿。
“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南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和方才那种低沉温和又带些微讽的味道全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刑警的严肃,“刚才在警局办手续的时候,你一直偷偷瞄着的男人是谁?”
“什么?”藤真心头一惊,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想到却还是让南烈看出了端倪,就好像,他在走出审讯室前刻意掩饰了衣领处掉落的扣子,南烈却仍然发现了牧绅一火山爆发留下的痕迹。
“刚才Marian里的那群商人从大厅另一边走过的时候,你好像忽然看到了什么,吓了一跳。虽然之后一直小心翼翼,不过,我还是看出你一直在偷看一个左耳带耳钉,头上绑根紫色发带的男人。你认识他?”
“我不过看他长得帅,多看几眼而已,你介意么?”藤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长得是挺帅。不过,不管你信不信,”南烈跟上藤真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说,“他可能有危险。”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里,藤真终于转过身去,迎上南烈严肃认真的神情,那神情和牧绅一颇有几分相似。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但是那个人很可能已经惹那群商人怀疑了。”南烈道,“今天晚上从警察局的阵仗你也看出来了,那拨商人是有些来头的,要不然也犯不着日本和泰国警方这么大动干戈。”
藤真点点头,说道:“但是,你凭什么说那个人现在惹人怀疑了呢?”
“在Marian我不是说出去打电话么?从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因为我觉得他一直盯着我看,”南烈道,“他左耳带了个耳环,我当时以为是Gay的标志而已,后来看到你用钢笔照相机拍照时忽然想起来,那个耳环其实是一个信息接收器,前几年警局培训学习的时候见过。我当时觉得他在看我,也是错觉,其实那只是他在听耳朵里的发声系统时习惯性地把眼睛瞟向一边而已。”
“然后呢?”藤真问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他被怀疑了啊?顶多说明他要么在帮那群商人联络,要么在给警方报信。”
“的确不能证明,那个耳环接收器谁都可以用,警方可以,毒贩当然也可以。剩下的事情只是......我个人的直觉而已,”南烈说,“我因为那个耳环的缘故,便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刚才你在偷偷看他的时候,我也在看,不过我不只看他,还看了跟他一起被带到警局的那伙人。他好像会说日语,有几分钟,有个日本警察不是把他带到一边做笔录了,我看见......”南烈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群泰国佬好像在悄悄交换眼神。这也不奇怪,今天晚上日本警方突然在这芭提雅出现,如果这个时候怀疑有人走漏了风声的话,同伙中的日本人肯定首当其冲,如果我是那群泰国佬,也会这么想。”
藤真听了南烈的这通分析,沉吟了几秒钟,抬头问道:“那刚才在警局的时候,你怎么不跟警方说?”
南烈摇头道:“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如果他真的是卧底,像这类完全潜入敌方的卧底,保密性很高,即便是行动组的警察也未必都知道他的身份。从刚才那个日本警察把他叫到一旁就看得出来,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他的卧底身份,这个时候为了不引起那群泰国佬的怀疑,一定不会做这么惹眼的事情。”
藤真点点头:“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南烈道:“所以我才要问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情况摸清楚之后,才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否则,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藤真道:“我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他了,所以,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敌是友。”
南烈道:“那他之前是干什么的?”
藤真道:“高中时是另一所学校篮球队的,我们不怎么熟。大学是国立高等警官学院的。”
“国立高等警官学院?”
“嗯,所以刚才我也在怀疑他可能是卧底。否则,我要觉得他是毒贩,早就向警方举报了。毕竟,我也不想东京警方白跑一趟。”藤真道,“他大学没毕业就忽然消失了,我有个跟他很熟的朋友找了他很久,但都一直没有音信,没想到他居然到东南亚来了......”
“你刚才说他高中时候是打篮球的?”南烈打断了藤真的叙述,“那么,那个叫牧绅一的警官该认识他啰?这个牧绅一就是十年前全国决赛的MVP牧绅一吧。”
“怎么可能不认识,”藤真道,“他就是海南的啊。清田信长,如果你对十年前的全国大赛有印象的话。”
“清田信长,”南烈道,“想起来了,我买过那期的《篮球周刊》,难怪刚才看他绑个发带的样子,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容貌改变了很多,跟十年前不太像了。”
“是啊,要不是发型、发带跟走路的姿势没变,我刚才恐怕也认不出来。”藤真道。
沉默了几秒钟,南烈忽然道:“藤真,打电话给牧绅一。”那口吻颇像上级对下级下达命令。
“因为牧绅一本来就认识他,所以无所谓暴露他的身份是么?”藤真反应敏捷,一瞬间就领会了南烈的意思。
“恩,牧警官是具体负责行动的,本来知道清田身份的可能性就很大。而且,就算他之前不知道,现在看了带回来的嫌犯资料也肯定注意到了。把清田可能已经暴露的事情跟他商量,是最稳妥的。”
藤真从包里把手机掏了出来,但播完号之后又有些犹豫。方才牧在审讯室里冲自己咆哮的形象还没有从脑海中褪去,若是这会儿打电话过去,两人不知道该有多尴尬。他觉得,牧甚至不会接他的电话。
南烈见藤真犹疑不决,催促道“快!”催促了两声,藤真仍是纹丝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藤真君!”南烈一把抓住藤真的双臂,激动但又非常克制地摇晃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和牧绅一警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有个警察,他可能已经在组织里潜伏了四五年,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付出了很多,而且,他现在可能有危险!”
“你说得对。”藤真搭下双眼小声说道,说着按下了呼叫键,“我跟牧绅一警官最近分手了。不过,这不该成为借口,我知道。”
手机里头传来“嘟——嘟”的呼叫等待,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尤为大声。
“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南烈叹了口气,从藤真耳边将手机拿过,“我来讲好了。”
呼叫了将近十声,电话终于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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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4# 尾崎丰
其实你应该直接找我要word文档的。不用这么麻烦啊。orz......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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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1 14:32 编辑
第三章(2)是夜,芭提雅沉疴新结
电话在响了十声之后终于接通。大约有三秒钟的时间,电话那头传来喘息的声音,却不说话。
三秒过后,牧绅一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来:“你有事吗,我现在很忙。”
南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靠墙站在身边的藤真,说道,“牧绅一警视,我是南烈,我想就清田信长的事情跟你谈一谈。”
“你想怎样?”听到“清田信长”这个名字,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谨慎起来。
“清田信长可能有危险。”南烈直截了当地直奔主题,不理会牧绅一谨慎的盘问。
又是几秒钟的空白,牧绅一显然在思索该怎么对待南烈突如其来的要求,“我现在说话不方便,你在哪里,我二十分钟后来找你。”
“出警局门,往右300米,看到一家麦当劳,我在麦当劳门口等你。”
“牧警官二十分钟后来。”挂了电话,南烈对藤真说,“要不,你回酒店去。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剩下的酒交给警察好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藤真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我是那种知道朋友在涉险,却能滚回酒店安安然入睡的人?”
“好,那你就在那边的必胜客等我。跟牧绅一谈完了,我来找你。”南烈见藤真不高兴,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坚持己见。他向来如此,对别人执意要做的事情,从不横加干涉,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要做一件事,无论别人怎么阻拦,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在这一点上,对人对己,他都相当宽容。
“一会儿见。”藤真点点头,走出了暗巷。南烈这种对人宽松放任的态度,很对他的胃口。从小大大,有太多的人试图教导他,这样不能做,那样也不能做,而在藤真心里,所有的“不能做”都是人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牢笼,或者说借口。他可以理解人们为自己所设的这些无谓的樊笼,但他很难容忍他人将自己囚禁起来之后还愚蠢而蛮横地将他人也锁住,即使是在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如果刚才南烈以“危险”或“公务”之类的理由,硬要他回酒店乖乖待着,置身事外,他想,他大概会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不光因为他看低了他,更因为他破坏了他喜欢的生活方式,不过,也可能纯粹是因为那个人是“南烈”,所以他不能容忍他做出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愚蠢举动。
南烈目送藤真走出小巷,方才两人四手相握时的景象又在脑中浮现。藤真的脖颈是那么光滑洁白,路灯发出的晕黄的灯光如澄水一般泼在上面,慢慢地向下淌。或许是因为多年不打球了的缘故,他的身体比十年前当运动员时更瘦削了,精致的锁骨在洁白的脖颈上显得很突兀,好像被雕塑家精心雕琢了一番,带有些艺术品的别致。
比十年前更漂亮了,南烈闭上眼睛,抚摸着额头,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就像人们看到太美的东西总会忍不住想要感慨和叹息一番,藤真的锁骨,就是这太美的东西。
南烈拿出手机,按下热键,拨通土屋的电话,来之前说好了到了芭提雅之后要保平安的,却因为这么多事情耽误了下来。虽然因为方才的风波,土屋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且知道了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但南烈觉得自己仍该打个电话。
“南警官,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电话那头,土屋的声音传来。
“有关系么?反正土屋警视又没睡。”南烈笑道。
“怎么南警官认为只要南警官不打电话回来,土屋警视就坐卧不安么?”措辞有些讽刺,不过土屋的语气却颇为温和。土屋向来是这样,每次想要打趣南烈,却总在最后时刻,语气转柔。
“不,南警官知道土屋警视一定在为‘儿童失踪案’挑灯夜战。”
电话那头的土屋警视陷入了沉默。
“淳,注意身体,案子是破不完的,但是身体是累得夸的。”南烈道,“以及......我爱你。”
“我知道。”土屋答道,那语气好像南烈说的是“淳,天气预报说明天大阪有雷阵雨”。
“南,你又遇见谁了?”土屋道,南烈可以感受到土屋嘴角温和的弧线随着电波之声从万里之外传来。每次,当土屋察觉到他在外边遇到什么人时,他便这样问。南烈知道,这不是土屋的责难,而是纯粹的关切。最终,土屋会是先放手的那一个,这一点从第一天起两人都心知肚明。土屋希望他有个好结局,一如他希望土屋能回到康庄大道。
“是遇见了故人。”南烈道,“但是‘我爱你’跟他没有关系。”南烈不喜欢因为歉疚而说“我爱你”,所以,他从不这么做。
“我知道。”土屋道,“南,在泰国,要注意安全。我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昨天我遇到岸本,他在跟他父亲置办家具,印请柬,考察酒店......南,大阪有很多人在等你回来,你不能做孤胆英雄。”
“我知道。”南烈说,“还有,你父亲的病如何了?”
“很不好,不会太久了。”土屋很坦然地说道。
“淳,也有人在等你回去。”南烈道。土屋和父亲闹僵的事情,南烈虽说不上罪魁祸首,但也是很大的因素。若是他能率先抽身,或许土屋早就和父亲重修天伦之乐。然而他不能这样做,因为土屋必须是先离开的那个,他们没有过任何约定,但这是不需约定的默契。
“是啊,差不多是时候了。”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南烈知道,离土屋离开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南,我爱你。”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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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3)是夜,芭提雅沉疴新结
虽然承诺的是二十分钟,但南烈刚挂上和土屋的电话,牧绅一便出现在了麦当劳门口。芭提雅的夜晚虽然海风很大,但温度仍是不低,牧绅一一路小跑来到约定的地点,到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微小的汗珠。
也难为他了,南烈心想,从藤真方才的神情中,他也看出两人的感情问题对他们是多大的困扰。藤真此刻尚能坐在必胜客里吹空调,而牧绅一却不得不面对行动失败和清田可能已经暴露的问题,这么多事情,集中在同一时间面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度的考验。
南烈从香烟盒里抽出两支烟,递给牧一支,牧显然比西条有涵养,接了过去,自己点上。
第一口烟雾刚从口里吐出,牧绅一便开门见山:“你是怎么知道清田的?”
“如果我说是因为看了十年前那场夏季全国大赛而记住了他,刚才又碰巧认出了他,你信么?”
“不信,你连我都是报上名后才模模糊糊认出来的,更别说清田了。他小你两级,大学之后又没继续打球,你没机会遇见他。认出他的人是藤真吧,上了大学之后,他们挺熟。”
“算你说对了一半吧,不过另一半也来不及多说了。简而言之,就是藤真认出了他,我凭直觉认为他是警方的卧底,我没猜错吧?”
“你的直觉还挺准。”牧绅一瞅了南烈一眼,点点头。
“那群商人现在还在局里头吧?”南烈问道,“在清田的事情处理好之前,不能让他们走。”
“还在,我走之前叮嘱过,在我回去之前无论如何也得把他们绊在局里,决不能让他们单独跟清田接触。不过,他们的律师就要到了,在那之后就很难找理由扣押了。这种人的律师一般都很难缠,没有背景的律师也不敢接他们的活。”
南烈点点头,问道:“那清田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怎么办,需要向你交代么?”牧绅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你把我叫出有什么意图?”
“意图就是,”南烈也狠狠地抽了口烟,“不能再让那个叫清田的警官潜下去了,因为,他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你怎么知道?”牧绅一紧张地问。
“直觉。”南烈道,“刚才在局里看那几个泰国佬看清田的眼神,有点悬。”
牧绅一疲惫地摇摇头,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果然还是瞒不过去。刚才还希望能蒙混过关。”
南烈转过身来,正视着牧绅一:“怎么能抱这种几率为零的侥幸,让清田继续潜下去呢?就算东京警方想要战绩,也不能拿自己人的命开玩笑吧。”
“如果我跟你说,是清田自己抱着这种侥幸,你信么?”牧绅一回看着南烈,两人身高非常接近,牧绅一的目光恰好对上南烈责备的眼神,“几个小时前,我趁着把他们分开审讯的时候,问过清田。”
“我信。”南烈说,“通常这个时候,最不甘心就是卧底本人。”
“他当然不甘心。”牧绅一道,“大学没毕业就潜进去,五年的付出,如果就这么付诸东流,谁会甘心?”
“以及,如果他现在撤出来,因为行动失败了,他很可能得不到之前许诺好的生活保障。”南烈见牧绅一似乎想要抗议自己用如此世俗的眼光衡量清田的付出,便伸手暗示他稍安勿躁,“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别的意思。”
“这个不是最糟糕的,”牧绅一摆摆手,“除了待遇问题之外,不撤退也有不撤退的理由。他要是现在撤退,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卧底,那他就是走到天涯海角,组织的人也要把他做掉,警方不可能24小时保护他。就算一开始可以,又能坚持多久?如果行动成功了就不一样了,虽然到那时组织里剩下的人也还是会发现他的卧底身份,但木已成舟,他们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已经不能继续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消息的前任线人来惹警方。”
“是这样。”南烈说,“不过,他要是现在抱着侥幸心理回去,绝对不可能蒙混过关。组织从来都不是没有能力查出一个人的来历,之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一旦有了这方面的怀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是卧底的看起来都像卧底,更别说本来就是的。只要深入一查就能查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还是回到老问题,你打算怎么样?”
牧绅一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牧的烟抽得比南烈的快,手上的烟头只剩下黄色的滤嘴,牧凝视着滤嘴上最后一簇火星,火星发了几下光,在强劲的海风里,暗了下去。
“对了,我想问一下那个年轻服务生的事情。”短暂的沉默之后南烈开口,“我总觉得他好像不那么简单。他似乎......对藤真特别在意,我也说不上为什么。”
“这又是什么?刑警的直觉?”牧问道。
“是啊,刑警的直觉向来很准。”南烈笑笑,点点头。
“通常是这样的。不过,刑警最后一次都是栽在自己的直觉上。”牧轻轻“哼”了一声,无奈地笑笑。
“这话要反过来说,因为栽了,所以那一次才成了‘最后一次’。没栽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是最后一次。我觉得直觉每次成功的概率都差不多。”南烈道。
“有道理。”牧点点头,“我也觉得那小孩不太正常。但是,现在也管不了他了。至于你觉得他特别在意藤真,恐怕是看出藤真特别在乎他的缘故,大概拍照的时候老拍他,让他觉得烦了。”
“他现在还在局里?”南烈问道。
“不在,在旁边的圣彼得疗养院里。”牧绅一道。
“为什么?”
“那小孩是个HIV携带者,刚才调查的时候偶然发现他错过了上次的定期检查。我们是不在乎这事儿,不过泰国警察坚持要他立刻上医院去,所以就联系医院把他弄走了。”牧绅一道,“从档案上看那小孩也挺可怜的,小时候从日本被卖到泰国来的。”
“从日本卖过来的呀......”南烈沉吟了半晌,忽然问道,“恕我多嘴,今天晚上的失败你怎么看?”
牧绅一抬起头来满脸猜测地看着南烈:“说真的,你录口供的时候说实话了吗?你今天是去Marian买春的?听你这口吻,简直像去查案的。”
“查案顺便买个春也不是不可以。”南烈道,“你们既然在调查跟Marian有关的贩毒活动,就该知道,16年前,Marian是在大阪搞出过事的。”
“我看过卷宗。有点印象。”牧点点头,“不过大阪警方最近应该没有想要旧事重提的意思吧?况且那些事情的追诉期也已经过了。你不会是私自来调查的吧?”
“猜到就猜到,不要声张。”南烈道。
“你信不过刚才盘问你的警察,这会儿怎么倒信得过我?”牧绅一问。
“你要敢声张出去,我就把清田的事搞到人尽皆知。”南烈耸耸肩,从嘴巴里吐出一股白烟。
“你还是跟10年前一样狠。”牧绅一道。
“不,更狠了。我不会亲自出马。藤真知道清田的身份,很关心他,让他去做就是了。我自己再不会得‘Ace Killer’之类的外号了。刚才在局里,你那句‘我也记得丰玉的南君’是这个意思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牧说道,“回到刚才的问题,关于今天晚上的失败,你这么问是想暗示什么?你想说我们中有内鬼?”
“希望如此。”南烈语气平和地说道,那神情就好像他说的不是“希望如此”,而是“但愿不要”。
“这话好难听,一个Ace Killer值得你这样记仇么?”牧绅一的眉头皱了起来。
“Ace Killer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恭维的称呼,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大阪第一得分手’,所以我不会记仇。不过,如果你们中真的有内鬼的话,可以将计就计来个‘反间计’。”
“此话怎么说?”牧绅一听南烈这么说,不由地机警起来。
“让那个日本小男孩来扮演向警方告密的角色。”南烈道,“然后把‘小男孩之前一直在偷偷给警方提供消息,以及你一直都在充当联络人的角色’传遍整个行动组。如果你们中有内鬼,那家伙就会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这样清田就安全了。就算没有内鬼,是你们自己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清田回去之后一口咬定是小男孩告密的也可以。只要警方做出把小男孩严密保护起来的样子,这样一来,Marian也会相信。”
牧听了南烈的建议,沉默半晌,晃晃脑袋,也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是招险棋啊。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清田怎么样都不安全,这样或许是最安全的了。”南烈道,“既然他不甘心五年的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那就成全他的执着好了。反正这是他的选择,若有什么后果,他自会承担。”
“不过,这个计划还得有那小孩的配合才行。他要是不配合,清田就危险了。必须有人去说服他,”牧绅一道,“我现在走不开,局里面其他人不知道清田的身份,帮不上忙。”
“把地址给我,我去。”南烈狠狠地抽尽最后一口烟,远远地将滤嘴准确地丢进了十米开外的垃圾桶。
“你一个人去?”牧问南烈。
“是。”藤真当然不会甘于被撂在一旁,但南烈没有忘记藤真和牧绅一的事情,此时此刻,他实在不想再去刺激已经疲劳作战、心力交瘁的牧绅一。
“让藤真跟你一起去。”牧从自己裤包里掏出香烟,顺手递给南烈一支,“他不会被别人说服,不过,在说服人方面很有天分。”
“看得出来。”南烈接过牧递来的香烟,自己点燃。
“看你......们的了。”牧绅一深吸一口,抬起头来,对着被霓虹灯映红的芭提雅夜空吐出一口绵长的白雾。
南烈点点头。
“不过,如果我们失败了”临分别前,南烈最后说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清田撤回来。现在先把他保护起来,虽然Marian不会就此罢休,但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总会有办法。”
“恩。”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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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制作秘话
1.南,你怎么那么聪明?
2. 案情继续推进吧,推进吧,推进吧!
藤真,接下来,乃要发光了,牧哥都把这么重要的人物交给你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打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