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南藤/清神】洪潮(即将更新) - 伤痕の绊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3'), tid = parseInt('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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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旦旦:牧哥的威力将来在发挥吧。南烈这种孤胆英雄,的确是最迷人的。这文里的南烈让我觉得跟令狐冲很像,糊里糊涂的行动者,对人对己都不苛刻,但是内心又有坚持和执着。哎,果然是这种文学形象最好塑造。

To 瓜:女人写男人的好处就是可以将美好的理想都透射进去,写女人则很难做到,可能是同性之间比较容易相斥的缘故吧。

To 丰: 老实说,清和神的感情线我还没有完全设计好。那个,其实每一条感情线现在都处在不清不楚的状态,我头脑中也没个定论。不过,cp是确定的。

To oracle:牧到现在为止过得不顺啊,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藤,不过也有他自己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南藤暧昧,那是必须的。这是本文的主cp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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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7# 小熊戈戈


    老实说,我到现在也没想象出来。orz........但是是激情开坑的,因为南藤要在一起,所以牧和土不久落单了么,于是乎俩就在一起了,这tm就是我当年的狗血逻辑。我现在似乎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这茬。或许可以删减一个cp。

  另,别以为我清神就想好了,其实完全没有。orz.....我对不起大家。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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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3 18:04 编辑

第三章(4)是夜,芭提雅沉疴新结

——为什么?藤真坐在帝都大学别称为“水月楼”的二号宿舍楼寝室里飘窗上,问端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神宗一郎。大家都说这楼的名字不吉利,住进去之后,世间繁华便都如镜花水月,一场空无。藤真的台灯灯罩上印有些南美pre-conquest时期的抽象艺术图案,此时半透明的花纹被灯泡的光线投映在阿神的脸上,后者的表情非常模糊。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性格不合罢了。神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灯光很暗,藤真也看得不分明。

——要说性格,藤真道,你们从来也没合过。

——藤真学长还是这么一针见血,神宗一郎笑道,我觉得我们没法相互理解,就是这样。说着,神自我肯定式地兀自点了点头。

——你是觉得他不能理解你吧。藤真歪过头来斜睨着沙发上的人。

神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腔。

从小巷走到旁边那家必胜客的路通共不过一百多米,可藤真却觉得自己走了好久,或许是因为这段回忆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头脑中的缘故。若不是因为小自己一届的神宗一郎也被帝都大学“人文社科人才培养计划”录取,藤真大概很难记得清田信长。虽说清田当年也是神奈川备受关注的super rookie,但新人年年辈出,能像流川那样十年之后还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毕竟是凤毛麟角。然而,因为神宗一郎在下一级里跟自己最要好,而神又和距离不远的国立警官高等学院的清田最要好,于是乎藤真也就自然而然地跟清田熟稔起来。其实择友标准不低的藤真向来不赞成这类“朋友的传递性”,这又不是不等式,哪能因为a>b,b>c,于是就a>c呢?

但清田不是个讨厌的人,加之大家都来自神奈川,藤真也便没太计较。偶尔地,他也会多管闲事地揣度,神和清田,这样性格爱好迥异的两人,真的能理解彼此么?得到的答案每每是否定的。但更多的时候,藤真埋头于自己的学业,对他人的风月之事并不关心。

四月的天空澄澈如水,千树万树的樱花开遍帝大沿河蜿蜒的林荫道。藤真从林荫道尽头的帝大图书馆走出来,深吸一口尚带些新雨后泥土腥香的空气,看高枝挂珠,落花一地。若是心生感慨,藤真便默诵一首Ezra Pound的In A Station of the Metro,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 / Petals on a wet, black bough."

神便在这时骑着那辆二手的自行车,载着后座上的清田,从蜿蜒的河滨林荫道上迎面而来。两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压在一辆自行车上,轮胎的压强很大,在满地沾湿的落花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原本明丽的落花在地上,沾了灰尘、泥土和水,显得有些晦暗,但清田远远地冲着藤真招手致意的身影却很明亮,青绿色的小夹克像枝头的新叶,穿破层层氤氲的空气,直逼眼前。而这时,阿神也在笑,等自行车骑近了,那笑容衬在清田青绿色的衣衫前,就像枝头尚未开苞的骨朵。

——藤真学长,早上好!——小田学长好!——阿牧哥,你也在这儿啊!——啊啊,藤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偶尔,若是心情太好,清田甚至会朝着频频向阿神暗送秋波的日意混血大情圣栗林*瓦伦丁招手——栗林学长早!大概清田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热情到连栗林都招架不住的家伙。每逢这时,藤真便对栗林玩笑道,栗林,你还是放弃算了,栗林耸耸肩,暧昧一笑。

到如今,在回想起那段时光,平日里不屑于沉湎过去的藤真也禁不住有些感伤。在神宗一郎跟藤真倾诉他和清田分崩的那个夜晚,藤真以为事情便这样告一段落,分手,人生中总会经历几次,没有什么值得纠缠。

然而之后的风波却并不小。或许是因为和神几年的感情因为神提出分手而戛然而止,清田的心情并不好,一天晚上醉酒之后,用酒瓶打上了一个平日里便相互看不顺眼的同学。那段时间,正直学校严打各类校园暴力行为,清田撞在风口上,让学校给“勒令退学”了。神和藤真在之后的一次神奈川同学聚会上听说这件事。藤真不过一阵唏嘘,但神却相当自责,他反复强调,自己不该在清田才经历了那么大的打击之后提出分手,没有考虑到清田的承受力,外表开朗的人,内心也未见得就那样坚不可摧。

在那之前的一年,清田的父母不幸双双在车祸中丧生。现在想来,或许这也是警方选定清田做卧底的原因之一。虽说“父母在,不远游”这样的信条在今天未免显得有些过时,但无论走到哪里,一年半载总得回家看上一看,对卧底这样的工作,这未免太容易暴露身份,哪个父母能对自己孩子五六年待在东南亚过着来路不明的生活而不起疑?父母去世的清田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在那以后他找了清田很久,然而清田如一块石头沉入大海,彻底地隐没在了茫茫人海中。之后好几年,神虽然已经不像刚得到消息那阵那么焦急,但一有机会,仍会四下打听清田的消息。直到这两年,神写了几部pink carnation novel,以“知名治愈系情感小说家”的身份在网络上迅速蹿红(当然,这背后也离不开网络水军的功劳),才没有再提起清田。

藤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神了,一来出名之后神也忙碌起来,签名售书、书迷见面、杂志采访之类的事情占满了日程表,二来藤真也不愿再和写他心目中的“垃圾文学”的人有太多接触。牧曾劝道藤真,你不能以你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每一个人,藤真点点头,表示他知道。然而藤真还知道,其实每个人都只会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他人。当牧绅一对他说“你不能以你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每一个人时”,他就在用自己的标准要求藤真。不过,藤真没把这个想法告诉跟他说起。

在帝大“水月楼”的那个夜晚,藤真自以为是地下了论断,是清田理解不了神。神是内敛的,深沉的,做小说家的料,这一点从刚进大学时藤真和栗林就一致认同,这是藤真和栗林少有的能够达成一致的事情。至于清田,他很好,很明朗,很英俊,对生活充满热情,但他毕竟活得不够深,不能通晓神头脑中那些只有藤真和栗林能意会的灵感。

但现在,究竟是谁不能理解谁,藤真再不敢像五年前那样妄下断言了。他甚至不能确定,五年的时间,在浮光掠影中虚度的人,和在阴暗潮湿中向善而生的人,两人是否还有相提并论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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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制作秘话

清神骑车那段,我费了不少力。希望大家喜欢。

我是细节控,所以推进慢,有得有失,不能强求了。

“牧曾劝道藤真,你不能以你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每一个人,藤真点点头,表示他知道。然而藤真还知道,其实每个人都只会用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他人。当牧绅一对他说“你不能以你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每一个人时”,他就在用自己的标准要求藤真。不过,藤真没把这个想法告诉跟他说起。”

藤真啊藤真,你怎么这么犀利。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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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3 17:04 编辑

第三章(5)是夜,芭提雅沉疴新结

藤真排在必胜客点餐台前的队伍里,无奈地看着前面那位正在点餐的老头。老头的英语不好用,冲着服务生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又是比划,又是指点,可就是无法说清楚自己想点的披萨上究竟要加芥末、番茄酱还是别的什么。若是平时,藤真大概会好心地替老头和服务生充当个临时口译,但此时他却任凭这两人折腾,和南烈分开不过才几分钟,虽然自己的头脑中似乎已经想了几生几世的问题,南烈却不可能这么快就和牧绅一谈妥。

环顾四周,看见那么多张正在消耗着食物的嘴,自己也置身其中,藤真不禁感到几分可耻。刚才南烈摇晃着自己的双臂,严肃愠怒的话语又回响在耳际,“有个警察,他可能已经在组织里潜伏了四五年,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付出了很多,而且,他现在可能有危险!”。是的,有个警察,他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五年,还要继续待下去,且随时面临生死考验,南警官和牧警官在为这事磋商对策,芭提雅警局里灯火通明,而他,藤真健司,却只能排在世界级垃圾食品供应商的连锁分店里,等待着从烤箱里新鲜出炉的食品。

前面的老头终于交代清楚了自己对Pizza的要求,松了一口气,拿着硕大无比的薄型Pizza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点餐台。藤真英语流畅、干净利落地点了几样不需要等的现成品,还吩咐服务生打包装好。凭直觉,他认为南烈来找他之后,不会有心情坐下来大快朵颐。当然,方才自己对南烈说自己不是个见朋友有危险还能稳坐泰山的人,这会儿若是又让南烈看到自己闲坐在餐桌边,像什么样子。

今晚上若只有他一人,此时此刻,就算是待在必胜客里,他也绝不会点餐。今天晚上,有很多人都在拼命,有很多人可能已经连续十几个小时饮食未进。藤真不是不知道,他吃饭,或者不吃饭,对事情的成败丝毫没有丝毫影响,但他不能容忍自己苟且偷安。这不是对自己的惩罚,藤真知道,因为惩罚之后人就会得到救赎,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因为不吃一顿pizza便得到解脱。

然而藤真此时排在点餐的人的队伍里。他想,南烈一定饿了。南烈是警官,平日就奔波在枪林弹雨的第一线,他来芭提雅是度假的,在度假中却还要参与到拯救清田的紧急行动中。他有权利吃一顿自己没权利吃的饭,藤真想。

服务生按照藤真的要求忙碌起来。看着那些陈列在货架山的憨态可掬的食品,藤真多么希望,也有人能给牧绅一买一个Pizza,或者递一杯咖啡,不要只是香烟来香烟去。会有这样一个人吗?或许那个叫西条的小跟班会这么做,他一直很敬仰自己的老大。西条跟在牧绅一身后的神情,一如十年前海南大附中的那只“野猴子”。而如今,那只曾经的野猴子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猴王,先前在警局瞥见的时候,那张脸,饱经风尘,那神态,千帆过尽。此时,有没有人给他一块饼干?恐怕没有,藤真想,此时此刻,警方一定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刁难他们。

藤真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牛皮纸包,食物的热度将纸包烤的温温的,抱在胸前,足以抵挡店里开得太足的冷气。藤真靠在店里的一根柱子上,眼睛木然地盯着大门口,大概再过不久南烈就会到店里找他。藤真多希望自己此刻也能思考些关于案件,关于贩毒团伙,关于南烈和那些东京警察们挂在嘴边的Marian什么的,然而他对这些都一无所知,除了知道清田可能在一个贩毒团伙里潜伏,他什么也不明白。

所以他的脑子里想着南烈,除了南烈,还是南烈,他无法将南烈的影子赶出脑子。低垂的厚厚的眼睑,凝望海平线上缓慢驶过的船只的神情,暗巷里隐没在被灯光照得发亮的灰尘背后蜷曲的睫毛,灯光下握住自己领口粗糙带茧的右手......藤真无力地闭上双眼,将身体更用力地压在身后的柱子上,呼气有些费力。

今晚,暗流汹涌,警局里多少人通宵达旦,而他却站在这里,靠在柱上,抱着食物,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想一个人,且不是最危险、最疲劳的那个人。这种感觉,就好像旧时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小姐,革命、维新的洪潮已然袭来,却不闻不问,还耽溺在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风花雪月里,儿女情长。藤真在大四时曾发表过一篇论文,题目为《Be Good, But Not Too Excellent——A Brief Survey of the Change of Patriarchal View on Women in the Tweentieth Century》,其中论及了这个问题。他针对这种对女性“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指责做过辩解,意思是,在父权社会里,因为男性对女性审美眼光和行为标准的要求,女性根本就没有被允许获知历史事件的重要性,所以她们的风花雪月无可指摘。

如果再写一篇论文,藤真觉得,他会说,儿女情长又怎样?这种说法当然不讨教授的好,但一两个教授的给分又算得聊什么。人们总觉得爱情如一场战争,所以有“情场比战场”这句话。但也许不是这样,爱情不会像战争那样,两方宣战,然后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开火。爱情,就像是恐怖袭击,地铁爆炸案并不在乎它的受害者是刚失业又离婚的落魄汉,还是刚从商店里买了结婚请柬的得意人,爱情也是一样,春风得意之时她降临,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一视同仁地萌发,不管盛世还是乱世,不管合适不合适,她自顾自地萌发,对被她选中的人丝毫不予同情。

对藤真来说,没有比现在更不适合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了。博士毕业,教职并不好找,一流大学的一流学生也不过是到三流大学谋个助教,几年的Assistant Professor Track下来也未必拿到终身教职,拿不到便又得换学校,重新来过。况且,拿到了Tenure又怎样?他早已不再对自己追求多年的东西感兴趣,拿到了也不过是一张作废的奖状。

这便是藤真可预见的未来,正所谓“前途未卜”,今晚上又卷入了国际黑帮的事情,意外地知晓了警方高度保密的间谍计划,本就崎岖的前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还能有比现在更不适合儿女情长的时候么?就他的人生轨迹来说,这大概已经是最糟的境况。然而情感,在这时降临。藤真不知道他对南烈究竟是什么感情。他爱过牧绅一,所以他想他大抵知道什么是爱情。如果十年前,湘南海岸线上的是爱情,那今晚的,便不是。因为那是一种比爱情跟强烈、更默契的情感,他对南烈有震感,而他知道,南烈也心潮澎湃。

藤真将全部的力气都注入双臂,双臂环绕着、却又不挤压那个装着食物的牛皮纸袋,就像初恋的少年从恋人的花园里抱走一盆顶着初绽的白色小花的草莓苗,行走在拉响台风警报的街头。他的双手是那么轻柔,确保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捏碎了柔弱的青苗,然而他的手臂又是那么强硬,像钢圈一样护住怀里这盆小苗,四面阴风怒号,暴雨将至。

不管前路怎样,藤真决定抱着这颗小苗,在风暴里走下去。对于天灾和人祸,除了面对别无他法,感情,也是一样。一瞬间,呼吸比刚才顺畅了许多。

“冷么?”藤真觉得自己的脑门被人轻轻拍了拍,睁开眼睛,是南烈进店来找自己。

“有点。”藤真说,说着将怀里的食物递给南烈。

南烈接过食物,摇了摇袋子,似乎是在询问藤真吃不吃。藤真摇摇头。南烈便狼吞虎咽起来,他的胃似乎很大,藤真要吃上半小时的食物,他几分钟便消耗一空,边吃还边将方才跟牧绅一的谈话转达给藤真。尽管对方因为吞咽食物而口齿不清,藤真仍然毫不费力地理解了“反间计”的要领。

“你有看谍战片的爱好么?”听了南烈的计划,藤真笑道。

“没有,”南烈又猛塞了一口pizza入口,“我们自己天天就在演谍战,不需要进电影院看那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你脑子倒挺灵光,这么快就想出了这么一招。”藤真道。

“小时候家里有一本我爷爷留下来的《孙子兵法》,看了很多遍。”南烈道。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大学的时候背过一点,为了考试,现在全忘了。”藤真不甘心地摇摇头。

“侵掠如火”南烈将最后一口Pizza塞入口中,“走,去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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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3 16:19 编辑

3.5制作秘话:

大多数读者都以为这一章应该看藤真和南烈到疗养院说服小男孩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是真的很想描写一次藤殿的心态。所以就有了这一章,在情节推进了那么多之后偶尔来抒情一把,也不为过吧。

老实说,这一章写得并不顺,大概是没有经历过自己写的这种感觉,所以写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我尽力了。

藤真多么希望,也有人能给牧绅一买一个Pizza,或者递一杯咖啡,不要只是香烟来香烟去


谁说牧绅一对藤真的掏心挖肺是撞墙上了。藤真不是冷血动物。某7写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两分钟,因为某7觉得好像眼睛有点湿。

而如今,那只曾经的野猴子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猴王,先前在警局瞥见的时候,那张脸,饱经风尘,那神态,千帆过尽。此时,有没有人给他一块饼干?恐怕没有,藤真想,此时此刻,警方一定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刁难他们。


某7写到这里又停了两分钟,理由同上。

爱情,就像是恐怖袭击,地铁爆炸案并不在乎它的受害者是刚失业又离婚的落魄汉,还是刚从商店里买了结婚请柬的得意人,爱情也是一样,春风得意之时她降临,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一视同仁地萌发,不管盛世还是乱世,不管合适不合适,她自顾自地萌发,对被她选中的人丝毫不予同情。


某7觉得,这是爱情就是为什么有时候爱情带给人的是绝望和无可奈何。it happens not because it happens for a certain reason, but because it happens nevertheless.

藤真将全部的力气都注入双臂,双臂环绕着、却又不挤压那个装着食物的牛皮纸袋,就像初恋的少年从恋人的花园里抱走一盆顶着初绽的白色小花的草莓苗,行走在拉响台风警报的街头。他的双手是那么轻柔,确保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捏碎了柔弱的青苗,然而他的手臂又是那么强硬,像钢圈一样护住怀里这盆小苗,四面阴风怒号,暴雨将至。


一段,某7写了半个小时。

但是,某7对这一章并不满意,某7还没有参透绝望的爱,就是这样。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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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1# 小熊戈戈

谢谢乃每天都对我“胡言乱语”,你们的支持给了我很大的动力,谢谢!

回复 64# 摩羯旦旦

那个其实我对文学的理解也不是藤殿那样的,藤殿,他毕竟只是个角色,那是角色的想法。

MD,你的那句诗真是让我心生感慨。今天真的是清明节。“水月楼”啊,让我想起红楼里面的“俏丫头抱屈夭风流,美优伶斩情归水月”。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帝大取这么个宿舍名,是想教育学生什么啊,难道是分数如粪土,文凭如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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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5 01:24 编辑

第三章(6)是夜,芭提雅沉疴新结

“山崎瑢,18,原日本青森县人。7岁上与胞兄山崎琮一起被卖到芭提雅。后几经转手,10岁起一直在Marian酒廊充当童工。15岁时,与其兄一起被确诊为HIV+,接受过微量药物治疗,未持之以恒。两年前,其兄因肺水肿引发的系列并发症去世,终年17。”

方才分别前,南烈让牧绅一把Marian酒吧里那个行踪神秘的小男孩的资料通过短信发给自己。他原以为牧绅一会分好几条短信把详尽的信息都发来,不想牧绅一古文功底不错,一条短信,简明扼要。面对这条措辞简约的短信,南烈一时有些不知该做何感想。赞叹牧绅一的提纲挈领,这内容也未免有些感伤,要说替山崎感慨一番,这消息又太过简短,勾不起情绪。

南烈将手机递给同自己一起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藤真。藤真沉思了一会儿,将手机还给南烈。
藤真摇下车窗,强风灌进来,他闭着眼睛,一手搭在额头上,头发被强风吹得乱飘,一道隐没在发际深处的疤痕若隐若现。

“有什么策略没有?”藤真问。

“没有。”南烈道,“走一步算一步,看对方怎么想。”

“凭直觉,”藤真道,“我觉得山崎是个很难说服的人。”对于习惯事先计划好再行事的藤真来说,“凭直觉”这样的话并不常见。不过他知道,自己多少也算个阳明学的信徒,关键时刻,也不惮于依靠直觉。

“看你的了。思想工作,”南烈轻笑几声,“不是警察的专长。我只知道,对山崎这种人,彻底地镇住他比费唇舌之功要有效得多。”

“废话,对谁不是这样。”藤真看着窗外道。

**************************************************
推开门,尚未来得及自我介绍,倒是山崎先开了口:“这不是帝都大学的博士后藤真健司先生么?幸会。这么晚了来看望罹患艾滋的性工作者,真令人惊讶。别走太近,小心传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学校?”藤真道,脸上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山崎还以暧昧一笑,并不解释。

“刚才在酒吧的时候,多谢你帮他把掉在地上的学生证捡起来。”南烈道。他抓过不远处的椅子,反坐在椅子上,和山崎不过咫尺之距。藤真进门后靠墙而站,双手插兜,似乎不打算有任何套近乎的举动。

山崎见藤真和南烈站定坐定,微微地正了正自己原本半瘫在沙发上的身子,他瘫坐的姿势很妩媚,像是在等人从浴室里出来。而现在,这两人的开场问答显然对他产生了震动,三个气场十足的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空气都好像被挤到了墙边,剩下的只是他们三人。二对一,山崎显然不认为自己可以掉以轻心。

“这位又是哪个大学的博士后啊?”山崎朝南烈扬了扬下巴。

“我倒希望是,可惜不是块读书的料。”南烈道,“我姓南,命烈,南风的南,烈火的烈,是个警察。”说着,南烈掏出警官证,对着山崎晃了晃。

“哦,是警察呀。两个字的名字的人,在日本很少见。”山崎道,他显然并不打算主动推进谈话的进度。

“来一支?”南烈从包里掏出一支烟,递给山崎,套近乎的手段他似乎只会这一种。

“讨好我?”山崎的嘴角完成一个弧度,却不接手。

“讨好?”南烈把烟收了回去,“我只是喜欢跟抽烟的男人说话,纯粹个人习惯。”

“如果你们想打听什么事情,我可帮不上忙。”到底还是18岁的山崎先开了口。对面两人镇定自若的神情,多少让他感到不安,在这么拖下去,东拉西扯的,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境况。

“打听?”南烈道,“我们知道得比你多。我们手上的卷宗都落灰十几年了,多到连用碎纸机都嫌费电。”

“除了卷宗,还有密探吧?”山崎的眼珠转了转,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晚上某个人拿着微型摄像机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有这么次的间谍,大庭广众下拍,还以为所有人都没发现。”说着,山崎冲进门之后就没有说过话的藤真笑。

“我只是来帮朋友的论文暗中调查走访的,本来就不是专业人员,生疏一点也不足为奇。”藤真温和地冲山崎笑了笑,笑靥如风中花丝轻颤的白杜鹃。如果只是这个程度的挑衅,藤真丝毫不放在心上。近来因为常在意识形态上跟人刺头,搞得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也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对个18岁的孩子,他还有宽容的能力。

淡淡的一句自谦,威力并不小。若是藤真闹个脸红或反击,山崎大可继续他那标志性的嘴角轻笑。但藤真的澄澈如水倒轻易地化开了他的重击。

“你好像对我感兴趣,拍了我很多。”山崎继续和藤真的对阵,显然他对藤真比对南烈有兴趣得多。

“每个人都拍得差不多。”藤真道,“那个酒保我也拍了不少,他也很漂亮。”赤裸裸的谎言,藤真很清楚,他的胶卷有至少一半都花在山崎身上了。店里的牛郎都不赖,但像山崎这么容貌出众的还真是不多,再说自己当时也并非全无杂念。藤真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山崎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你也很漂亮。”山崎笑道。

“没你漂亮。我十八岁的时候是挺漂亮,不过......”藤真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头发往后一梳,倒显得年轻了好几岁,跟山崎颇有几分相似,“没有你漂亮。你眉毛比我柔和,眉峰比较收敛,不像我......”

“漂亮又有什么用?漂亮还不是被人上!”山崎悻悻地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双手搭在沙发上,一边下巴挑起来对着藤真。显然,藤真的“漂亮论”让山崎有些不舒服。漂亮的gay都喜欢卖弄自己的美貌,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然而被人如此赤裸裸地品头论足时却又极其易怒。要的就是那种若有似无暧昧不清的卖弄,一旦挑破了,自尊心又会受到伤害,好像被他人当成了女人,贬了自己男人的身价。藤真显然很通晓这种微妙的心态,跟他自己也常有这样的遭遇不无关系。不管怎么样,让山崎动怒是攻下堡垒的唯一办法,只有在愤怒中,人的伪装才会卸去。

“那又怎样?”一丝微笑在藤真的嘴角绽开,他还是朵花丝轻曳的白杜鹃,“我喜欢被人上。”明明是这么淫荡的话,可藤真那口吻就好像不过是在说“我喜欢咖啡不放糖”。

山崎噗嗤一声笑倒在沙发里,他笑得前仰后合,左摇右摆,激动了还拿手锤沙发的靠垫:“藤真.....健司......博士后,你真厉害!”说着,山崎对藤真竖起了大拇指。

藤真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兜里,歪着头,静静地端详着沙发上那具笑得花枝乱颤的柔软的躯体。躯体不断地扭曲着,好像藤真的话是全世界他一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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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忽然,他停止了刚才近乎歇斯底里的大笑,笔直地坐起身来,笑声还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但脸上已是一脸冰霜。他虚起眼睛,盯着靠在墙上丝毫不为之所动的人,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极尽嘲讽之能事的那些笑声和手势在对方眼里是多么微不足道。

见对方收敛起了方才虚张声势的笑声,藤真继续说道,就好像两句话中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中断:“我不过是公布一下自己的性趣偏好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你要觉得好笑,那是你自己的恐惧和阴暗将原本正当合理的事情妖魔化了。”

“换言之,”藤真见山崎不说话,便兀自继续说道,“你笑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内心的禁忌。你自己爱什么、怕什么,有多勇敢,有多懦弱,你自己最清楚。以及,”藤真耸耸肩,“这跟我是不是博士后没有关系。你好像对‘博士’很感兴趣。真正让你对我感兴趣的是这个‘博士后’吧,跟‘藤真健司’以及我的相貌无涉。”

“啧啧,听听,”山崎冲南烈做个脸,“这‘博士后’说话就是不一样,文绉绉的,跟我们这些人果然不同。明跟你说好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既不是博士后也不是藤真健司,而是‘帝都大学文学院’。”说完,山崎回过头来盯着藤真。

藤真笑道:“然后呢?你以为这到这我就自然而然明白了,帝大文学院的学生基本上是批量生产,我怎么可能知道哪位跟你有什么过节?”

“你或许不知道,不过你的钢笔摄像机可能知道。”山崎道,“几年前我也遇到过一个从帝大文学院来的研究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副大情圣的胚子。拿着一个跟你一样的摄像机。”

“这种摄像机很常见,当时是一个厂家跟一个教授勾兑好了,批发给我们的。美其名曰为暗中走访做准备,其实是骗钱。买下来,不过是讨教授的好。你这么聪明,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关系。”藤真道,“不过我倒有兴趣知道那个帝大学生都对你做了什么,以至于你对我这么反感,还株连了这位南烈警官。你是因为想要报复他才故意跟警方举报我们的吧?虽然这个计划一点都不高明。我们有没有参与到贩毒行动中,只要稍稍查证就水落石出,一句半句证词,影响微乎其微。”

“的确不是什么高明的策略,”山崎耸耸肩,“我又不会时刻计划着要做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而已,算是稍加惩戒。以我这样的身份和能力又能对你们这样的人做什么?”

“那个跟我拿着一样的钢笔摄像机的帝大文学院学生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铭记于心?”藤真道。

“对我,一般人还能做什么?”山崎笑道,“无非就是你喜欢被做的那件事啰。”

“不可能只是这样。”藤真道,“难道你认为帝大的学生就没有权利到芭提雅来一夜买春?”

“权利?你认为你们这些蛀虫也有资格来谈权力?”山崎忽然一下火往上窜,清丽的五官有些变形,“权利就是一个他妈的在法国或者英国捡垃圾的老头也能到芭提雅来左拥右抱两个泰妹?权利就是所谓的帝大精英到芭提雅来那个照相机装模作样。说是暗中采访,其实不过是灯红酒绿中来点刺激而已,跟其他人一模一样。权利就是有的人生来就是用来被人上的?当然像藤真健司博士后这样乐此不疲的人是例外。”

藤真点点头,仍旧保持着原来的站姿,纹丝不动。想不到几个小时前才和牧绅一演过一次的对话竟然又在这里重演。坦白地讲,藤真是站在山崎一边的。昨天晚上遇到南烈前,独自一人漫步在芭提雅的海滨,他并非对眼前的景象无动于衷。步行街上、酒吧里一个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白种人,人手搂着一个黝黑娇小的泰国女人与他擦肩而过。白种人从五湖四海而来,有的英语流利,有的则完全不通,泰妞们一视同仁,蹦着蹩脚的、去了骨的英语,顺从妩媚地偎依在他们怀里,那感觉就像白面坨上搭了团芝麻酱。

出于本能,藤真由衷地为芭提雅这谄媚而卑微的形象感到恶心和不平,然而多年来的专业训练却不允许他仅凭自己的喜恶便妄下结论。走在海滨道上,他头脑中不断翻涌出从福柯到法农到德里达到波伏娃等各类学者的各种理论,有的对眼前的景象表示支持,有的则强烈反对。然而不管理论们怎么说,藤真只想对天长啸,“我感到恶心!”,“你们这群混蛋!”,把这句话叫得全芭提雅人都能听到,然而他不能这样做,无数条针锋相对的理论像无数条毒蛇一样紧紧绕住他的咽喉。

藤真看得到现实,还知晓各类为这现实寻找和理性的理论,以及,藤真知道,自己站在现实和理论中央。教授可以教会他各条理论,现实告诉的真是的世界,但没有谁能告诉他,他自己究竟要站在哪里。

听到山崎的诘责,藤真明白了山崎对他仇恨的症结所在。帝大学生与他的具体纠葛固然是一回事,但刨根究底,山崎是对这个社会的不公感到无力解释和深恶痛绝。探到了症结所在,藤真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知道了症结对症下药自然是最好,可这副灵药又要到哪里去找。他自己都还尚未觅得。

这若是写论文,他大可在文章末尾落个“这个问题至今仍然没有有效的解决之法”之类的废话来了结。然而此刻,这样的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会让对方将自己彻底压倒。藤真无法说服山崎,不过他倒愿意把山崎当面镜子,照一照他自己。

于是,藤真说:“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昨天晚上,我还跟你想着同样的事情,我怎么想都有理,因为我自己知道太多理,想要的话,总能找到一个,但怎么想又都觉得无理,原因很简单,我不喜欢这样。”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改变这种你我都不喜欢的境况。不管它本身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

“改变?”山崎一脸同情地看着藤真,“几年前也有人跟我谈过改变,那个从帝大来的研究生。他东拉西扯了一堆福柯什么的,我也不懂,不过他对我说,他是来暗访的,他还说了很多,简而言之就是他说服我——还有我哥哥,那个时候他还活着——只要我们提供足够的信息,他能揭露Marian的运行模式,一切都会改变。”

“然后呢?”藤真问。

“然后?现在就是然后。”山崎道,“跟那时比,除了我哥哥不在了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起初我也不怪他,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这点我很清楚。后来我才发现,虽然我们的生活没有改变,但有的人的人生却改变了,因为在所谓的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一篇重要论文,论文的数据和作证,我不用说你也猜到,全都出自我们兄弟。原来别人只是把我们当做自己完成论文的工具而已。这和嫖客来夜店招妓,把妓女当个工具有什么区别?很多人以为知识分子是不同于我们的、有更高追求的人,但对知识分子自己来说,这不过是一个职业而已,跟其他所有人职业一样,难道不是这样么?至于什么‘make a difference’,不过一句口号而已。”

“一部分的‘知识分子’的确如此。”藤真点点头,那神情就好像教授点头赞同同学对问题所做的回答,“如果说一般人是‘酒肉穿肠过’,那有的‘知识分子’就是‘知识穿脑过”。理论上,什么都懂,剪刀胶水的论文什么都能写。那些看起来很高深的知识对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工作时需要的数据,至于下班以后,离开教室,既不遵照理论的指导,也不恪守任何理论的信条,过着和市侩没有任何区别的庸庸碌碌的生活。早上送孩子上学,晚上看看电视,周末吃顿烧烤。我个人把这些人称为‘被中产阶级价值观腐化的蛀虫’。你说得很对,有不少所谓的‘知识分’子,就是这样。”

“估计我遇到的那位就是这类。”山崎显然已经习惯了藤真那今晚进门后已经让他屡屡震惊的赤裸裸的坦诚,这一次他没有太过惊讶,只是紧逼着追问,“那你自己是不是这种所谓的‘蛀虫’呢?”
“不是。”藤真道,那口吻就像是信徒对着自己的神低声地倾诉,并不需要用特殊的语调来彰显自己的虔诚。

“你怎么证明?”山崎歪过头来,神情怀疑地看着藤真。

“我证明了,你打算如何?”藤真道。

“你证明给我看啊。”山崎丝毫不理会对手开出的筹码,只是一个劲地叫嚣,“说不是就做给我看啊,证明啊!证明啊!让我看看,你跟另外那个帝大学生有什么不同。”

“不同就是,”藤真道,“我把我所学所思所困扰的当做一切,而他只把它们当做语言和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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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5 17:02 编辑

先前一直靠在墙上,双手插兜的藤真忽然直起身来,跨到山崎身边,猛地捧起山崎那张光洁美貌的面孔,狠狠地亲吻起来。山崎下意识地向后退避,藤真便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一个一个吻地从绒毛参差的发线,吻到眼睛,吻到鼻梁,吻到双颊,下巴,脖颈,锁骨。山崎因为惊诧拼命地撕抓着藤真的衣衫,将衣服的下摆从腰间扯了出来,藤真洁白的后脊呈现在病房白亮的灯光下。一阵激烈的吻后,藤真终于放开了山崎。

“这算什么?!”山崎挣扎着坐起来,一掌狠狠地掴在藤真脸上,藤真的脸上霎时留下一个清晰地掌印。山崎身材不高,看起来很柔弱,但这一掌的力量却丝毫不弱。

“我几年前参加过一个项目,跟艾滋病的预防有点关系,是个联合国卫生组织的活动,说得很好听,“全球未来领袖培养计划”,其实就是在街上发安全套的。”藤真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一掌,连碰都没碰一下脸,仿佛没有感受到疼,“不过,整个过程里我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例如说,接吻时感染HIV的概率微乎其微,因为HIV病毒在唾液里的存活概率远比在精液里小,还有,唾液里的蛋白质可以阻挡病毒的传播。”

“那又怎样!”山崎仍旧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

“那届活动的口号是‘恐惧源于无知’,”藤真同样喘着粗气,嘴上带些无奈的笑意,“你不是要我证明,我不是只把学到的东西当做谋生手段,没有原则,没有坚守的‘学术蛀虫’么?其他的要证明起来未免太困难了,唯独这件事我能兑现。我既然亲口宣传过这个口号,现在便身体力行给你看。刚才只吻了脸和脖颈,接下来是嘴。我相信科学,我相信概率,以及那些我所学过的所有的关于Gender & Culture的理论,且坚定不移地执行它们。你不是要我证明么?把头伸过来,不要往后缩,让我吻吧。”

藤真见山崎卧在沙发上不能动弹,又把身子压上沙发。他蛮横地扳过山崎别在一边的头,山崎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藤真的手腕。两人就这样纠缠在沙发上,像两只杀红了眼的正在决斗角力的野兽,僵持不下。藤真从不是一个力量型的选手,再加上十年未打篮球了,双臂上的线条已经十分平滑,然而现在,他平滑的手臂曲线上却硬生生地暴起一条条血管和青筋,乍看之下,就像几条青蛇缠绕在臂上。

“滚!”山崎咆哮道。他的力量不弱,瘦弱的身躯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藤真强力的挤压下做着垂死的挣扎。汩汩泪水从他死命偏开藤真的双唇的面颊上淌到赭石色的沙发上。

“怎么了,你怕了吗?你以为你那句‘证明给我看’是不能被破解的杀手锏?你怕有人真的能证明给你看?你怕自己的论断被证明是有例外的?老实说,这么多害怕,你还真不适合做学术。除了接吻之外,我还知道,其实不戴套的口交感染艾滋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藤真用身体和四肢压住身下拼命挣扎的野兽,使自己双手得空。他左手抓住山崎尖俏的下巴,右手松开自己的皮带和裤链,身下那头积蓄着人类原始力量的野兽呼之欲出,“这一次我也相信概率和临床医学。虽然我实在是不习惯做攻,刚才好像跟你说过我是喜欢做受的。”

就当藤真即将完成自己对所学所思的献身之时,原本灌满山崎体内的那股反抗的力量终于消失了,他像一具断了吊线的布偶一样无骨地软瘫在沙发上,涕泪流了整整一坐垫,原本清丽漂亮的五官扭曲成一团。

有几分钟,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寂静,像一颗烟雾弹一般在病房里散开,房里的三个人,如寒冷的清晨野外田里的稻草人,身上都挂满了这寂静遇冷凝结的露珠。

山崎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捋了捋方才弄乱的头发,头发很伏贴地衬托出精致的头型。他用手将抹了抹脸上的痕迹,除了鼻尖和眼睛略微有些泛红,痕迹已经消去了大半。他用纤细的指尖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

“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傻瓜?还是圣人?”山崎道,“会在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

“圣人往往以白痴或者乞丐的形象出现在我们中间。”藤真道,“所以,如果这一次他以罹患艾滋病的性工作者的身份降临,我丝毫不奇怪。况且,也不是同一块石头。”

“说吧,你们找我究竟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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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已经将圣彼得疗养院的休息室层层保护起来,牧绅一正在向西条交代具体的警备力量部署方案,后者专心致志地听着,边听边在医院的平面图上用花花绿绿的彩笔做上标识。趁着西条在一旁复印标号的图片时,牧绅一得空冲南烈点点头,示意他一切妥当,可以离开了。

南烈沿着疗养院大楼前用细腻的白沙铺成的小道走向大门口,藤真正靠在黑色的雕花栏杆上等他。芭提雅终于开始进入休眠状态,远处的海岸线上粉红色的酒吧等已经基本熄灭,天空都因为霓虹灯衰减而恢复了它本身藏青色的面目。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藤真兀自望着远处灯火微留的海岸线出身,似乎没有发现南烈已经走到身边。就这大门口的路灯,南烈能看出,那张白皙的脸上此时正泛着红晕,好像刚跟谁做过一场,一种宣泄过后的疲靡,像夏夜氤氲的水汽一般笼罩在独立风中的白色杜鹃花周遭。

藤真那饱和的神态,让南烈很想走过去,拥住他。然而南烈知道,他不必这么做。此刻的藤真,如此强大,隔了好几米,南烈仍能嗅到那股强大的存在的气息,在这强大的存在感下,那些粗俗泛滥的情感表达无处容身。

南烈陪藤真在风里站了一会儿,远远地看去,两人就像是高山上矗立的两座怪石,隔着云海,相望了几十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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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5 01:42 编辑

3.6制作秘话

我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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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要进河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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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5# 赤西瓜


《洪潮》里厉害的角色比比皆是。不过作为主角,南烈和藤真应该是堪称翘楚的。这样的藤真的确既不萌也不可爱,不过在我心里藤真从来都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在最后的那段爆发不是很像十年前迎着南烈的肘击而上时的情景么?只不过十年过去了,他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要的是什么。

回复 76# 第一PG


像山崎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完全被语言说服的,要打动他的人自己也要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藤真的那段行为,不仅仅是山崎的冲击,也是对自己的一个self-confirmation吧。

下一章就和谐了。很久之前就计划好了的。藤美人跟南警官的限制级处境。我觉得藤美人现在很强大,他不需要南警官的安慰,南警官也应该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他在刚才那一章里打酱油的原因,他在内心深处是知道藤真的厉害的。

下一章,两个强者就来厮杀一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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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有读者认为小南这一章的“打酱油”不过瘾。我有简单说一下好了。

其实我写的时候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不是纯粹因为我喜欢藤真,(其实我更喜欢南烈,好像大家都知道),而是这里的剧情将藤真推到了风口浪尖。

既然山崎感兴趣的或者说厌恶的是藤真,那么藤真就有义务要通过证明自己而消除山崎对自己的莫名的敌意。像山崎这样的人,是不会被空洞的几句好话就收服的,要打动他,藤真自己也要做好暴露自己、坦诚面对自己的准备,而藤真做到了。最后的那一段行动,与其说是对山崎的一种证明,不如说是对自身做说的话语的confirmation.

南烈打酱油也是故意安排的,这算是一种“留白”的手法(某7,乃不要这么自吹自擂好不好orz......)如果南烈是个有观察力和理解力的人,那么这时他就该知道,现在是藤真的时间,他的退避是为了让藤真更好地发挥。(小南已经发光了那么多次,偶尔一次当绿叶没什么的啊)以及,这也是他和藤真的默契的一种表现。在心底深处,他知道藤真是什么样的性格,牧绅一若是看到这样的藤真或许会感到心惊,但南烈不会,从十年前他就知道,藤真是一个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狂徒,(狂徒贬词褒用)面对强大的人,会爆发出常人无法企及的能量。

老实说,我是真心觉得,南哥就能这么淡定的。如果他这个时候上去拉开藤真,或者在一旁大惊小怪什么的,他就被藤真比下去了,他就没有资格在和藤真站在同一高度了。爱情,也就不可能了。

我只能说,南烈的“存在感”就在他的“不存在”中。想象若是牧绅一此时此刻站在南烈的位置上,他会让藤真这样做么?但是南烈就能让藤真爆发出属于真实的自己的力量。牧绅一的“有所作为”和南烈的“无所作为”就是两人之于藤真的不同之处吧。


另外,不要忘了南烈的警察身份,他们是去说服山崎的,藤真的行动显然是成败的关键,这么重要的时刻,南烈除了选择沉默和观望,他应该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么?

我的解释,还能让人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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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8 16:08 编辑

回复 80# oracle49


出轨。。。我这人没那么高道德觉悟。。。

回复 81# Roronoa.Zoro

其实只要随便冒泡就可以了,让我知道有人看着这文。。呵呵。。乃居然梦见我了,抱抱。。


回复 82# 小熊戈戈

牧藤的确是在长久的相处中发现自己不合适了。。哎,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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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eatrix007 于 2011-4-8 16:27 编辑

近日第一更

第三章(7)是夜,芭提雅沉疴新结

南烈早就知道,也说不清是“早”到什么时候,或许是几十分钟前在疗养院,又或许是十一年前那个热浪袭人的夏天,反正南烈就是知道,藤真的吻,绝不会像他容貌上看起来那样温和、柔软。因此,他不能说自己此刻是毫无准备的。但即使带着如此充足的准备,藤真的热烈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像南烈一夜情缘时遇到的有些饥不择食的大汉,一上来便又咬又吮,两人的牙齿像鬼片里骷髅走路时的躯干一样嘎吱作响;也不像有的醉汉,一开场就一个劲地将舌头猛插进南烈的喉咙,让他觉得对方胃里的那股酒精随时都会通过咽喉溢进自己的嘴里。那些纯粹生理的、肉灵分离的激情,给南烈带来的厌倦远大于快感。藤真的动作开合并不大,他并不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荒芜而刻意将动作做得夸张,仿佛什么地方藏了一台摄像机,而他们只是这摄像机前作戏的演员,相反地,他听凭直觉。情欲的波动如潮水的涨落,时缓时急,藤真的唇如满帆的航船,和着情欲的海潮跳一支探戈,浪起而来,浪去而歇。浪潮,一波接一波而来,南烈觉得自己仿佛成了那条船上迎风而立的水手,和同伴一起在暴风中接受风雨的洗礼。

凌晨的出租车狂野地驶在刚要入眠的芭提雅海滨道上,一路上残存的各色灯光将车内这个小小的空间映成一个流光溢彩的气泡。南烈吻着藤真,藤真吻着他,他已经记不得,上车后什么时候,究竟是自己先吻了藤真,还是藤真先吻了自己。依稀间,仿佛某一个瞬间,他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心里那股流动的岩浆,猛地想把藤真拉到身边,而就在同一个瞬间,藤真似乎忽然窜到他身边,一把把他推到了座位的死角。南烈习惯做攻,但在如此激荡的情欲之海上,攻受,何值一提。南烈的嘴角泛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任由藤真压在自己身上,情欲从他嘴里、眼里和呼出的气息里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在偶尔的那么两三秒的停顿中,南烈可以借着窗外泄进来的灯光看见藤真迷离的神情。变幻不停的光让藤真的脸忽明忽暗,就像电影胶片年久褪色,褪得不均匀,从放映机里投影在大荧幕上,色调便飘忽不定。此时此刻,以这样的角度和姿势望着藤真,南烈觉得,那张脸简直就是十一年来他在头脑中所想象过的所有的藤真的总和。没错,十一年来,常常出现在眼前的就是这张脸,那些面孔总在南烈清醒无比的时候出现,从不在梦中现身,正因为这样,南烈才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在自主地、主观地挂念着这个人,他没有任何理由可找。

他对藤真健司有感情,南烈很清楚,但他一直弄不清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起初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懊悔,而后这感情就像是没有及时处理掉的积水,沉淀、发酵,由悔恨变得苦涩,又由苦涩变得酸涩,到最后既不酸也不涩,而是潮湿的殷墟中苔藓令人慨叹的清芳。

多少次,南烈试图鼓起勇气去向藤真说声“对不起”,然而他始终做不到,因为他怕一开口,脱口而出的不是“对不起”,而是“我想你”、“我喜欢你”,或者,“我要你”。

南烈想要藤真,他实在是不清楚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要藤真,但就像人在心里对某样东西产生欲望时一样,无论他有没有资格,欲望都不会随着理性的否认而消退。有时候,他会发疯一样地想知道藤真彼时彼刻究竟在干什么,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挑灯夜战,还是在浓荫的大树下吃着野餐,他想知道他跟谁一起看书,跟谁一起上床。每当这时,南烈便会狠狠地咬住自己握得发白的指关节,直到牙齿在关节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南烈试图思考为什么藤真健司在他生命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仅仅是因为自己击伤过他?仅仅是因为他不畏自己的威胁?那么流川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流川岂不也应该和藤真享有同样的地位。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南烈咬着关节,默默地皱眉,指关节上的疼痛提醒他,在想明白为什么藤真健司是如此重要之前,他既没有资格说“对不起”,也没有资格说“我要你”,以及,除此之外的任何话语。

而现在,吻着这张他向往了十一年的唇,他明白了,因为藤真就是他自己。在刚刚结束的那场和山崎的决斗中,藤真所表现出的对真实自我不计后果、殉道一般的追求,宛然就是十几年前那个穿着丰玉校服,提着篮球,挂着一副阴沉面孔的自己。

那时的南烈常常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因为要感到自己的存在,他需要紧紧地掌控住自己的命运。然而生活并没有给南烈太多这样的机会。小时候不想给人送药却被父亲逼着去时,他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小升初跨区报考初母亲辗转求人不被通融时,他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初三时候发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男人而陷入对前路的迷茫时,他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尽管在他人眼里,南烈是个反叛而出格的人,但在他自己心里,他的人生被选择的成分,远比选择的成分大。

或许也正因为此,在层出不穷的篮球战术中,他才会对如今已基本被NBA弃用的Run & Gun情有独钟。那种八分进攻、两分防守的策略带给南烈的是一种全新的人生体验,一种试图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握在手中的野心。少年南烈说不出这样的句子,但他清楚滴感觉到,只要他进攻,他便活着。

而方才在疗养院病房里亮白的灯光下,藤真也活着,活得和十年前的自己一样痴心、赤诚和痛苦。别人将篮球当做运动或荣誉,而对南烈来说那是他活着的证据;他人让学问穿脑而过,而藤真却将自己的思想当做一切,去热爱,去实践,去牺牲。看着藤真吃力地压在山崎身上的身躯和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南烈知道,在这个意义上,他和藤真是一种人,一种活得很艰难的人。或许他们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要变成其他人,他们会更加讨厌。

南烈抱住藤真,双手抚摸着他瘦削的肩胛骨,他仿佛又回到了中考前的那个早春,他一个人站在海边,四面阴风怒号,风暴将至。南烈紧紧地抱着手中那颗橙黄色的篮球,天色如晦,唯有那颗篮球的色调那样温暖,捧在手里,像阿拉丁神灯一般令人充满期待。南烈爱抚着藤真的肩胛,一如他曾闭上眼睛,动情地抚摸篮球上那些细腻的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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