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流三】郁金香(流三党合力文;522 67楼第12章,小流表白,学长生快!)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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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爱总攻:你是不是想说这里的流川有些太老成了? 回去我们改,我们一定改~

TO alice: 亲爱的~谢谢你如此细致又如此励志的回复~躲在萌物身后的一干人等都感动得内牛满面啊~我们会继续努力~

TO 某肥羊的二老婆:萌物很惊喜地发现原来你的口水和眼泪是从一个地儿出来的~灭哈哈~灭哈哈~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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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2-12-12 19:25 编辑

(七)初识

BY 沉没的王

从喀布尔到巴米扬根本没有耗费任何多余的时间,日本有名的政治记者泽北荣治先生好像浑身抹了万金油一样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不管是深目高鼻的普什图人还是跟日本人一样相貌扁平的哈扎拉人,不管是美国驻军士兵、联合国援阿项目的高官还是当地民兵组织的头目,他都可以打理的妥当体面,源源不断的消息、密报、独家让他再次成为日本军事记者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喀布尔的一切让他感觉新鲜又惊奇,在破烂的首都呆了两个星期的泽北已经开始适应了这个国家破烂不堪的现实和利益冲突下和平呼声的无力。他穿梭在街头巷尾,看到横躺在地上的不是饥饿的乞丐就是死亡的士兵或者误伤的平民,他也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恐怖活动,身上缠着炸药骑着摩托车、自行车或者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恐怖分子甚至曾经从他眼皮底下神色紧张的走过去,在闹市街心引发轰然的爆炸,泽北荣治冷静的好像电影院的观众,当机立断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爆炸中的快门声让他感觉到自己在军事记者的天空上升的更高了。两个星期之后他感觉到了厌倦,这种厌倦感曾经促使他从国内政治转向国际问题,现在又在催促着他在喀布尔之外的阿富汗广袤领土上驰骋,泽北顺从着内心的渴望,第二天坐上了从喀布尔到巴米扬的卡车。

在巴米扬城他甚至都没有下车去为自己订下旅舍,而是直接带着行李去寻找传说中被毁掉的大佛。他要直接走到巴米扬利益和宗教冲突的漩涡中心,直面他给自己带来的灵魂震撼。随着卡车的颠簸满怀豪情驶向目的地的泽北开始为自己过高的估计而有隐忧,因为无论如何要撼动他的心脏恐怕真是一件难事。一路上都在强忍着的心情,好像圣诞前夜的孩童般忐忑不安。卡车司机曾经是游击队员,不要命的性格让他把车开的飞快,这样的速度让泽北心里的喜悦更加的盛开起来,同行的旅客们止不住的咒骂和晕车、呕吐都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在那隐忧中的无法抑制的好心情。直到卡车停在巴米扬大佛面前的时候,泽北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抛弃未知带来的担忧了。震撼,超过了泽北全力的预计。

他从卡车上飞快的跳下来,抬头贪婪的看着蓝色天空下金黄的一片,那些灿烂的好像秋日丰收的庄稼一样的山峦,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被,与脚下的一片金黄连接在一起,铺天盖地闯入他的心脏,无法平复的强烈心跳声冲入他的脑子里,直上云霄。他看着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佛像残骸,空洞的山洞如同流尽了泪的眼睛,密布的佛龛如同被霰弹击中一般散落在山体上。难民留下的痕迹还四处可见,他看到滚落了的水壶、大块沙石上蒙着破碎的衣物,那些山洞里面还有被难民的炊火熏黑了的痕迹,触目惊心的毁坏了的大佛如同在历史的肌体上剜下一块血肉,这不正是他追寻了已久的日常与历史与宗教相交的悲剧完美的展现!“啊啊啊!!”他惊呼着跑了过去,回声在四下响起,空旷感更让他感觉到熨帖。他的皮鞋踩在坚硬干燥的地面上发出声响,混合着行李箱滚动的声音让他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扔掉累赘的行李,脱掉硌脚的皮鞋,泽北赤脚跑向了大佛遗址。

他贪婪的按着快门,变换着角度,这样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从无聊的政治记者转向国际问题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断地发现美好与丑陋的工作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这是美好的,因为这是无情的;这是美好的,因为这是无限的。没有谁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没有人会断言这会有终结,没有人敢断言这就绝无终结,泽北爱的正是这无尽的发掘与挑战,这绝对的未知。对,只有未知这一点是绝对的。泽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正在石窟群工作的考古队看到了他,他们诧异的从图纸、碎石面前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兴奋的东方人,他正旁若无人的在荒凉里赤脚舞蹈激动不已。此时的流川正在山上,他远远地看着这个疯子,满腹狐疑。

泽北的舞蹈一直持续到晚上,意识到黑夜的降临是因为流川他们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泽北终于在兴奋里醒了过来,并且发现自己正只身一人在荒漠里。他果断的跑到流川的导师面前乞求同行。

“先生你好,我是读卖新闻政治部的记者泽北荣治,能不能搭你们的车一道回去?”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用生硬的英文拼凑成了一个句子。

“喔,好啊。不过你只能在车后排挤一挤了。”银发老人爽朗地回答。

“没关系!”泽北兴奋的大叫,回身去找自己的行李和鞋子。然后他发现被自己随性扔掉的东西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在背包还在身上,“电脑、记者证、录音笔、手机、笔记本……还都在身上!”他闭着眼睛详细的数了数记者必备物品,然后满意的光脚挤到后排,狭窄的空间迫使他几乎半躺在座位上。

此后,钱包跟随行李一起丢掉的泽北便一直寄居在流川团队租用的民房里。

“天气很好!今天又要继续努力了,流川君!”泽北收拾妥当,兴高采烈地从房子走出来。流川正蹲在一边刷牙,看到他出来微微点头问候了一下。这个不知道陌生为何物的人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是理所当然的,他霸占了团队放置仪器的仓库,那里本是农家饲养牲畜的地方;他抢了流川的钱包去巴米扬城买了日常用品,按照正常日本人的生活标准配备;他还强行夺走了流川的衣服,并且想当然的认为这也符合流川本人的意愿。流川默默看着他一副天真的笑脸每日里在院子里晃悠,像刚入伍的小战士一样兴奋的叽叽喳喳,在心里谋划着他被塔利班袭击或者恐怖分子劫持的恶毒场景。房东的老婆很喜欢他,那个胖胖的阿富汗妇人,脸上撒着雀斑和高原红,看到他就会涨红了脸,热情的招呼他去吃饭。又是一只猴子。在刷牙的流川见到泽北兴高采烈地去吃饭,在心里做了这样的结论。

“Nana jan, Bye-bye!”(亲爱的娜娜,再见!)泽北高声向房东太太告着别,跑到路口去搭车。不多久,一辆风尘仆仆的桑塔纳开了过来,泽北没费多少工夫就钻进了车里。路上的风景跟他处别无二致,看到都有些困倦了。终于在经过一片农田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叫起来:“停车!停车!”还未等司机询问原因,泽北已经像一发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在光秃秃的农田里,几个人正在地面上勘测取土,车身上有醒目的蓝色英文字母:WFP。“喂!”泽北站在地头上向他们呼唤,托着相机在田地里奔跑。
“你们,联合国粮食计划署?”泽北的英文跟他与人搭讪的技能不成正比,真是很难想象操着如此蹩脚口语的人是如何凭借发表在纽约时报上的社评,获得普利策奖的最高荣誉。

“你是,日本人?”神手里正捏着薄薄的塑胶袋,里面装着一小撮取来的样本。他在清晨的阳光里仰起脸,对这个不速之客展开笑容。

“对!你也是吗?”泽北扑过去好像久别重逢的旧友一样跟他热烈的拥抱着。

“嗯,也算是吧。我们是京都大学农学部的研究生,跟WFP在这里做项目。”神耐心的解释,一面又与一旁的同学讨论着。

“那我能不能也采访一下你呢?我是读卖新闻政治部的记者泽北荣治。”泽北举了举手里的相机,低头示意他看自己别在胸前的记者证。

“哦?我吗?”神笑着,有些害羞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青涩的高中生。

泽北将他引导到标记着WFP字样的车身前,架好摄像机,举起拳头来示意开始。镜头里的人毫无防备的看着他,平整了一下随意穿搭的连帽衫,让自己显得更加精神。

“请问这位可爱的先生,你是什么人?来阿富汗做什么?”

“我是京都大学农学部资源生物学科的研究生。跟随学校和联合国粮食计划署的项目来到这里,为当地农业发展提供技术支持。”

“技术支持?能向我们详细解释一下都是什么样的工作吗?”

“技术支持……技术支持就是通过我们的技术来发现当地适合种植什么样的作物,然后帮助WFP选择合适的作物,向当地农民发放种子,教授种植方法。”

“据我所知,联合国粮食计划署不就是为难民啊灾区啊发放粮食的组织么?”泽北从摄像机面前抬起头来看着阿神,镜头里羞涩的少年在现实中看上去更加饱满和立体,脸上的白皙与稚嫩让人感觉分外善良。

“发放粮食的确是他们工作最主要的部分,但并不是能解决世界粮食问题的根本途径。”

泽北的视线回到镜头里,那个被相机幻化出来的影像微微笑着说,眼睛里有着他从没见过的神采。

“谁都知道只有教授了种植的方法,提供了种植的优质种子才能够解决粮食问题,才能够让阿富汗人至少吃上饱饭。但是某些人高高在上的慈善却让他们沦为被救济者,一次次向国际社会伸出手请求援助,一次次出卖自己国家的主权,让他国军队入驻,依赖他国的武装力量,连电视节目都要被控制,这让阿富汗不仅从粮食上还从身体上精神上全部附属于他国,这是WFP所愿意看到的景象吗?”

泽北抬起头来看着他,天蓝色的连帽衫里还套着灰色的针织衫,为了抵御阿富汗寒冷的春寒。但少年的鼻尖仍然被风吹得通红,他毫不畏惧的站在那里接着发言。

“所以WFP委托我们合作了这样的项目,这是他们的转型,这也是国际慈善的转型。真正的慈善可不是在街边对流浪者们扔下一堆硬币的简单行为,而是要蹲下来鼓励他们要振作。对于那些伸手就要东西吃的人而言,慈善可是一种奢侈品,无论别人如何想,我是绝不会对他们施舍半点的。”

泽北怔怔的站在摄像机跟前,“慈善……”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奢侈的单词,奢侈的原因却是他从未投身于这个单词所代表的事业中去。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在国内他每天追逐着首相、大臣、官房长官、集团董事,周旋于料亭政治中,潜伏在夜店里,从艺伎、侍应生那里套取关于国内政治的最新话题和消息,能否成为新闻的唯一标准是足够劲爆和独家。在记者俱乐部里,他像神一样被尊敬着,那些隐秘的小道消息通过他源源不断的在读卖新闻上播发出去。他熟悉的单语是民主党、自民党、中国、钓鱼岛,他从未关心过的是慈善,是促使大批的人道主义组织、各国的志愿者纷纷涌进阿富汗的动力,是那些在枪林弹雨中毫不畏惧的跟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人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部分,慈善。

“但是我来到这里可不是因为慈善。”神看着他缓缓地继续开口说,“那些自以为来这里施舍的人可是最恶的了。”

泽北惊讶的抬起头来,“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爱啊。”神笑着说,“这是多么简单到显而易见的答案呀,泽北荣治先生。”

此后,泽北招呼都不打便抛弃了流川的团队,住进了WFP驻巴米扬的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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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们花儿团队的主力成员小王考日语的日子~

萌物一大早更新一章为小王加油哦!

小王刚8带!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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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小王:一说起动物的本能,其实萌物想到的是樱木和清田~流三两只嘛,一根筋的成分多一点吧~

TO 向日葵宝宝:棱家小泽北都不怕被吃掉捏~你一个纯围观的操啥心捏?

TO 栀子大:栀子大这火眼金睛果然不是盖的啊~不过萌物想说的重点是:栀子大对小王这是真爱啊~

TO 某肥羊的二老婆:萌物见过跑题的,就是没见过这么跑题的~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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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3-1-4 12:32 编辑

(八)过客

BY 沉没的王

泽北的BLOG:
今年的二月十四日我来到喀布尔,到现在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多月。今天凌晨四点时分终于完成了对阿富汗的第一篇报道,内容无非是关于战争和被战争摧残着的人,心里有些罕见的沉重起来,我本来是多么明快又爽朗的青年啊(笑)。亲爱的纯子太太我好想念你,哲治先生你也有份。

现在对于那些严肃的问题我已经不想再去耗费口舌了,如果在博客里牵扯到工作上那些沉闷的东西,荣治的人气大概会大幅下跌吧,我可不甘心失去那以年轻女性为主力的粉丝团。这句话绝对没有丝毫自我辩护的意味,每一个爱我的人我都祝福你们永远年轻。

也包括被摧残了阿富汗,这个在苍老中新生的国家。

(一)你好,喀布尔

对喀布尔的第一印象是肮脏不已,从空中看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场。没有任何高层建筑,每个人都住在矮小破烂的房子里,有的甚至被炸毁还,剩下一半岌岌可危着。但这样也无法阻挡求生的人类,他们在危房里蜗居,在崩塌的土坯上晾晒着衣物,阳光照下来的时候还能闻到人的味道,这可是喀布尔最温柔的时候。
如果不是大街上偶尔大摇大摆走过去的美军士兵、轰然开过的坦克,或者荷枪实弹的武装力量,这里的状况最多只能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但从机场出来真正身临其中的时候,你会发现恐惧感可不是说消除就能消除的,我是个有勇气的人,但是不怎么勇敢。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每一天,我都被战火卷来卷去,哪里有死人哪里就有我的身影,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哪里有我哪里就会有死人这样的定理,但我可不是会杀人的小学生,我只不过是一个性情和顺的乖巧小记者而已。有一次恐怖分子竟然在我所乘坐的公交车上引发了爆炸,所幸因为不熟悉当地交通早下了一站,刚在路边报摊上站稳了后面就传来了爆炸声,到现在还是后怕不已啊……妈妈,这次我可没哭哦。

但刺激这种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要是如此,那来到阿富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我很快达到了此行的第二站——巴米扬。

(二)巴米扬的佛

说服一个无神论者最好的途径就是让他亲自投身到宗教的现实形象面前,基督徒就让他们去去看震撼的宗教建筑,看里约热内卢低头俯瞰的基督像是多么的压迫人心;伊斯兰教徒就让他看山呼海啸的清真寺,那些跪在地上做礼拜的人是有多虔诚;而佛教教徒,你应该劝他去巴米扬,看被狭隘的民族冲突引起的悲剧是如何让坚韧不可催的石佛从山体上崩落。那些在被刻在山上的,看上去将永恒存在的佛像被无知抹杀的时候,在脆弱的断裂面让人从心里引发出对美的赞叹,那就是我们所谓的虔诚。

我该庆幸在喀布尔没有找到的震撼,在巴米扬静静等待着我。

我更应该庆幸在那里碰到了我的同胞,两个可爱的日本人,他们收留了钱包和行李都丢掉的我,还给了我一双合脚的鞋子,在这里尤其要向赠与我鞋子的那个青年说一声谢谢,你长得真是不错。他们跟着美国团队在当地帮助修复大佛,像朝圣者一样浑身尘土匍匐在地,这让被毁坏的遗迹有了比完整的佛像更震撼的悲剧魅力。这一切是多么的美,作为一个过客,阿富汗满足了我所有对历史的期待,对美的期待。

如果说什么让我最感觉到悲伤,让我在这最大的满足里仍然有所缺憾,那肯定不是阿富汗当下混乱的局势和阿富汗人痛苦的生活。我的确为他们感觉到了痛苦,在美国、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三重势力交叉下,动荡超乎了想象。不仅有各方的冲突,还有因此带来的潜藏着的危险,那些在暗夜里露出水面的犯罪,在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中被麻木的身心,都为阿富汗的未来埋下一颗颗定时炸弹。但这并不让我感觉到缺憾,这不过是伤感。

令我真正感觉到失落的是每个人都在自以为是的对局势做出推断,辩论着阿富汗现在的惨状是因为什么,是源于什么,归结到底无非都是一些利益和利益的变种,欲望和欲望的延伸。想对历史做出注解,还真是一群一些狂妄自大的人呢,当然我也不得已成为其中一个。大概每个能够介入其中的发声者都免不了这样的狂妄吧,毕竟我还要在报社求生。越俎代庖的言论每天都充斥着阿富汗各大报纸的新闻头条,自以为高明的精英们试图给那些无助的人送去自己精心设计的妙计,但这样的“好心”对于时局显然没有任何用处,美国人还是会自以为是,塔利班还是激进偏激,大街上还是会频繁的传来爆炸声。历史总归还是应该如此,旁观可是新闻业的本分。与其在一边叫嚣着阿富汗应该怎样,倒不如为街边而饿倒的乞丐送上一杯热牛奶。人总无法改变历史。

但就算是送牛奶这样看上去最简单也是最愚钝的方法,却也需要无尽的智慧。国际社会的援助不可谓不多,甚至已经成为阿富汗国民经济的最主要来源。现状却是愈是慷慨,就愈是穷困,最彻底的方式是让阿富汗独立起来而不是只会伸手要饭。在巴米扬我便遇到一群以这样的方式送牛奶的年轻人,他们在当地进行农业的技术支援,发放种子,指导耕种,在阿富汗寒冷的冬天结束之前为春天做好到来的准备。他们努力使至少一部分阿富汗人能够独立的解决温饱问题,或者更好的解决温饱问题,他们心怀最虔诚的善良来到阿富汗,不同于那些慈善组织声势浩大的赠与,他们将自己的善良定义为爱。但对我而言,到达阿富汗才不过几周,要理解这样的爱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听上去这可比我的工作要高尚许多啊。我曾因为职业习惯而变得冷血,这是为了尽可能的公正和客观。我总感觉旁观已经足够,却从未意识到旁观者的善。

不管怎样,这使我深深检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神情很严肃。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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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小王:关于神泽或者泽神的问题萌物是这样看的:小泽北在篮球场上是个争强好胜的孩子,他的能力和素养决定了他是场上当仁不让的超级王牌。巴特,萌物觉得从心理上看,小泽北的心理素质MS还缺少一些大将风范,尤其是面对场上一些突发情况的时候,在这方面,小流就比他要大气得多【当然,在大将风范这个问题上,小流也曾经存在一些问题,这里且先不说哈~因为小流不是这个西皮里的重点,嘻嘻~】相比较来说,神哥哥虽然在篮球能力、身体素质上不如泽北,但神哥哥的心理素质、协调能力和担当能力都比小泽北要好很多。个人来说,萌物是比较倾向神哥哥气定神闲地把事情都搭理的四平八稳,而小泽北唱着动次打次把萌卖~嘻嘻~萌物好无聊哦~

To 小肥羊:除了关注卖萌之外,你还能否关注点别的?

To 某总攻(总受?):除了不忍直视之外,萌物只能说,你的回复就是神展开啊~啊~啊~给跪了~了~了~

To 草草:这么可爱的妹子是谁家的呀?感谢草草写了这么长,这么细致的回复,萌物看了之后顿时就泪流满面了~萌物身后的几个执笔者都表示会继续努力,让郁金香骄傲绽放~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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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3-2-18 18:18 编辑

(九)春天
BY 甄诚亚&枫井暖羊羊

逐渐和暖的春风一点点染绿了兴都库什山脉和巴米扬山谷的农田,围绕着农田的一排排杨树期待着下一季的灿烂风华。冬去春来,“日本国儿童救助基金会”援建小学的施工速度加快了不少。进入四月,工程终于收尾。正式搬迁之前,三井开车载着艾哈迈德校长、妮洛法尔和拉蒂法去参观新校舍。一圈朴素的白色平房拱卫着操场,一面阿富汗国旗立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前。在操场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木制的篮球架。艾哈迈德校长捋着胡子笑说“好,真好。”三井微笑着朝老人家鞠躬:“我们从日本定制了两个可拆卸移动的足球门,应该就快运过来了,孩子们不会没有足球踢的。”

“哈哈,Hisashi jan,真是感谢你们啊!想得这么周到!”老人点着头,笑声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欢喜。

“Hisashi jan, 我们的新学校叫什么呢?”妮洛法尔问。

“这个嘛,还是要拜托给各位。”说着,三井朝眼前的三个人鞠躬。“我们对本地的文化和传统都了解得有限,所以只要是各位中意的名字就好。哦,对了,我带大家到教学区去看看。”


看过了教学区,三井又带着他们去参观办公区。由于条件有限,除了校长有独立的办公室之外,其他老师都集中在同一间大办公室里办公。目前,大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桌和一台电脑。三井说让妮洛法尔和拉蒂法先选办公桌。两个女孩选了靠着窗户的桌子。

“三井桑,这个季节樱花也该开放了吧?”拉蒂法坐在新办公桌前,浅笑着问。她从来都称呼三井为“三井桑”,而不是“Hisashi jan”。

“是呢,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好多人追着樱花线跑呢。”三井笑着抓抓头发。他背靠着窗户,面对着拉蒂法。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把点点金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亲和力十足。“说起来,樱花和郁金香开放的时间好像很接近呢。”他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望了一眼,仿佛是要越过大陆和大洋看到樱花绽放的华彩一般。如果当初真的回去了,现在的我是在追逐樱花线还是在做别的什么呢?三井的目光落在了窗外平坦的操场上。黄土揽着阳光在暖风里摇曳,颜色饱满得像金秋的田野。或许只有留下才能收获这样的色彩吧。

拉蒂法好像从三井蓝色的眼眸里看到了粉红色的樱花随风飘落的样子。在某一个瞬间,她居然产生了在海边看樱花的错觉。她见过大海,却没看过樱花。忽然之间,对那一抹淡粉色美丽的向往占据了她心房的全部。拉蒂法咬着嘴唇低下头想了片刻,“各位,我想,我们的学校可不可以叫‘Tusa’,把郁金香(Tulip)和樱花(Sakura)的头两个字母组合在一起。”

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提议。“两个国家文化中最美好的部分都在这个名字里了。Latifah jan,谢谢你。”三井向她鞠了一躬。拉蒂法鞠躬还礼,脸上的热度一路走高。

流川最近一边忙着在石窟群工作,一边忙着写报告。这天,他在翻看电脑里存的石窟和遗存的照片时看到了三井带着学生来石窟群参观那天拍的佛像壁画。流川嘴角微微一扬,直接走过去抢过了樱木正在用的打印机。樱木正在打印晴子的照片,流川忽然拔掉了打印机的USB线又惹得他好一阵咆哮:“喂,死狐狸,你干嘛抢本天才的打印机?!你想打架是不是?!”

“滚开!没空理你!”流川重重地甩开了樱木的手,自顾自地把打印机接在了自己的电脑上。印好了照片,流川自己开车去Tusa学校送照片。他在高层的石窟里能清楚地看到学校的位置,所以他自信自己不会走错路。贪睡的流川一直很享受绑架樱木当司机的快乐,不过这一次他决定甩掉白痴司机。天空一碧如洗,公路两侧的杨树上冒出的新芽活泼得好似从天上滚落的金豆子。


沿着走廊流川来到三井所在的教室后门。流川顺着后门的玻璃向里一看,三井正用投影仪给学生播放樱花和大海的照片。他猜三井应该是在讲日本地理。在不断变换的海港和岛屿图片中,三井海蓝色的眼珠闪耀得更生动。流川的思绪被一张又一张蔚蓝色的图片冲刷着,不断搜检着自己在日本度过的一段段短暂时光。那些带着樱花颜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或许湘南海岸线才是流川记忆里关于日本的惟一清晰线条。蔚蓝的线条逐渐隐没在三井的眼眸里,一抹笑意瞬间拂过流川的嘴角。

下课铃声响了,男孩子们兴冲冲地冲出教室,跑向操场。三井在教室里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流川,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是心里一动,好像心脏和胃换了位置。三井拍拍手上的粉笔灰走到流川面前得意地说:“我们援建的小学不错吧!”

“嗯。”流川把东西递到三井面前。“上次答应给你们的照片。”

“谢啦!”三井笑着接过流川递过来的纸包。“去办公室吧,请你喝杯茶!”流川跟着三井边走边默默地听他介绍一些学校的近况。他们遇到了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他们嘻嘻哈哈地和三井说着些什么。流川虽然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男孩子们都把三井当成朋友。三井脸上孩子气的笑容让流川觉得窗外的春光都带着那个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他朝着阳光射进窗子的角度眯起了眼睛,让穿堂而过的风把自己浅淡的笑意带进阳光的乐谱里。

办公室里没人,三井让流川自己随意坐,自己去泡茶,“事先声明,我只有茶袋。”

流川“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对袋泡茶并无反感。他在一张桌子下发现了一个篮球。流川轻微一笑,朝那张桌子走去。立在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里摆着三井和家人的合照,流川认得照片是在上野公园拍的。除了学生的作业本,办公桌上还有一个白瓷的花盆,花盆里开放着一株红色的郁金香。“你养花?”流川问。

三井回头笑说:“是拉蒂法老师送我的。”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窗户那边的一张桌子。

流川循着三井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摞又一摞作业本之外,他在那张桌子上看到一个不大的相框。照片上的女孩带着头巾和眼镜,说不上如何美貌,却带着一股清秀的书卷气。流川冷冷地哼了一声,把目光投向了三井挺拔的后背。

“你哼什么哼?郁金香是阿富汗的国花好不好?”三井端着两杯茶走过来。虽然流川的脸上显现不出什么表情,但三井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态度由晴转阴。三井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茶杯放到流川面前。

“白痴,我知道。”流川鼓着脸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结果却把自己舌头烫了。

“诶!你这人……”三井正准备反击,拉蒂法走进了办公室。她大概知道流川是那支美国考古队的人,所以用英文跟他问好,并抱歉地说打扰了。

“三井桑,实在是对不起。刚刚校长跟我说,Malalai jan (玛莱拉)的父亲来给她办退学手续。他明天就要把Malaila jan 嫁到坎大哈去。据说对方是个四十几岁的手艺人。”拉蒂法摘下眼镜,抹掉了挂在眼角的泪水。

“什么?!可玛莱拉才十一岁,她还是个孩子啊!”三井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

流川猜得出三井和拉蒂法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看见三井的表情从盛怒逐渐演化成了失落。拉蒂法走后,流川问三井到底发生了什么。三井垂头丧气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种事情学校不能干涉吗?”流川问。

三井苦笑一下,“这里不是美国。女孩子在这个年纪出嫁也是阿富汗的传统之一吧,虽然这是陋习。校长亲自去劝也没用。女孩的父亲说,对方给的礼金还能用来翻新房子什么的。”他坐在流川对面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头失神地说。三井想起小说里说,阿富汗女人一生只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忍受【注】。从十一岁就开始忍受吗?一朵花蕾,还未绽放却已要在最美年华凋谢吗?三井恍然明了,在阿富汗能把希望变成绝望的不止是战争和恐怖袭击,那些沿袭了千百年的传统或许才是更让人绝望的枷锁。

在此之前,流川见过暴躁戾气的三井,见过清爽干净的三井,见过虔诚坚定的三井,也见过敏锐张扬的三井,可眼前这个沉默失落的三井却一下子把流川心里的水分都抽干了。流川看得出这件事情让三井有多纠结,但他认为三井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如果能让环境发生改变当然最好;如果不能改变环境,那就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事情做到最好。可这个家伙为什么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把三井那杯已经凉掉的茶推过去,“传统没那么容易被改变,可它并不是不可战胜。”

“谢谢。”三井伸手去拿茶杯,无意间触碰到了流川的指尖。他触电一般地躲开茶杯,扭头望着在操场上玩闹的学生。

三井的侧脸带着阳光的颜色,睫毛上也染着阳光的线条。流川不清楚三井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女老师而躲闪自己。然而,他确定自己能带给三井的正能量绝对比那个女老师大。流川站起来径直走到三井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说:“别泄气。情况会一点点好起来。”言毕,他轻轻捏了捏三井的肩膀,似乎是在帮三井舒缓失落的情绪。

隔着衣服传递过来的手心温度又让三井的心脏和胃互换了位置。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如水墨一样自由晕染开来。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起头静静地望着流川乌黑的眼眸。“情况会一点点好起来”——这句话,他和流川曾经在不同地点,不同境况下说过。此时此刻,流川再次说出这句话,三井发现虽然面对着同一个人和同一句话,但自己的心境已经变化了。三井不是一个凡事都要求一个“为什么”的人,可这一次他却真的想问一句“为什么”,然而答案却不小心散逸在了春天傍晚的暖风里。


【注】语出《灿烂千阳》。

====我是感谢的分割线==============

感谢坐在板凳上的草草亲为萌物提的修改意见!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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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不太正常的某人:萌物真心拜托你以后说点正常的话~

To草草:再次感谢草草的宝贵意见~不知道这位镁铝的活动文嘛时候贴出来呢~

To alice:亲爱的,你励志的回复永远都是萌物身后一干人等的动力啊~萌物觉得今天更新这一章还蛮JQ的~嘻嘻~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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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3-3-4 18:12 编辑

(十) 交汇
甄诚亚+枫井暖羊羊


新学校很快走上正轨。三井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上课时孩子们投给他的崇拜目光。期中测试,三井任教的班级成绩都不错。他每天都在心里得意自己不仅没有误人子弟,而且还教学有方。流川每隔个两三天就会往Tusa学校跑一趟,不是送新发现的文物壁画的图片,就是送阿富汗其他地方考古发现的剪报。没课的时候,三井就在办公室里用袋泡茶招待流川。流川时常会变魔术一般拿出一些美国的零食——当然,他是不会说这些东西都是他从樱木那儿抢的。樱木喜欢吃零食,所以他的妈妈会源源不断地把美食寄过来。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三井吃着零食说东说西,流川捧着茶杯鲜少说话。他听得太过专注,连睫毛上沾上了热茶里蒸腾出的水汽都浑然不觉。话多而活泼的三井总能让流川嘴角浮现深浅不一的笑意;然而,他也不会忘记,他曾经在这里看到三井因为一个即将远嫁的11岁女孩儿失落。流川揣测,在三井心里的某个地方一定还在因为那件事情而泛着褶皱,流川想伸手把它抚平,可三井总在有意或者无意地躲闪。

在某一两个温暖的暮春午后,坐在流川对面说得正高兴的三井会自觉不自觉地停下,看着流川羽睫上水珠像细小的钻石:“其实你安静听话的时候倒也还算个好孩子。”流川眨眨眼睛,照例把“白痴”送给他。如果流川碰上三井在室外上体育课,他也会跟着三井的班级一起跑跑跳跳。有的时候,他还客串一下老师,给孩子们示范篮球基本动作或者棒球基本动作。三井没想到,原来流川打棒球也有两下子。一堂体育课下来,流川原本白净的脸上染着阳光投下的暗红色和一层薄薄的黄土。这两种世俗的颜色逐渐融化在流川冰雕般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没那么难相处了。太阳高度角越升越高,午后的温暖时段也就越来越长。如果不是导师每天晚间都要召集考古队开例会,流川希望每天都等到学校放学,和三井一起在两排杨树拱卫的便道上散步,看天、看树、看农田、看石窟群;或者只是晒晒太阳,什么都不做,只要自己身边的人是三井就好。三井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自己对流川的看法会发生改变。后来他干脆放弃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虽然这家伙性格不好,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

周五晚上,樱木一开完例会吵嚷着明天一定要一早就进城去给晴子采购生日礼物。流川说“我也去”。樱木警惕地瞪着眼睛,“狐狸,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流川瞪了他一眼,“白痴,我去打篮球。”只要流川不给他捣乱,樱木就懒得再继续追问了。至于他跟谁打篮球,在哪儿打篮球,全都不在樱木的考虑范围之内。

蜿蜒远去山峦在初夏的晨光中变成了镶嵌在淡蓝色天空中的精致沙画。几只早起觅食的小麻雀在道路旁的空地上蹦蹦跳跳,即使有车辆驶过也不会飞走。偶尔有几辆北约的军车匆匆驶过,不知道是换防还是在增派兵力。樱木把流川扔在三井他们驻地门口,又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办法滚回去,本天才不会来接你”就扬长而去,仿佛是怕流川临时改变主意要跟他进城捣乱一般。

流川一下车就看到小球场上有两个人在打篮球。他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小记者泽北和神在一对一。流川驻足看了一会儿。虽然他没和泽北交过手,单凭直觉,泽北的能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流川的视线一移便看到了三井。他今天穿了一个纯黑色背心,露出结实均称的肌肉,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斜倚在另一侧篮球架边。看到流川站在大门旁旁向他歪头笑了一下示意他进来看。这样的他少了一份疏远淡漠,多了一份懒散不羁。流川乖乖走过去站在三井身边。他们飞快地看了彼此一眼。两个人明明站在同一片阳光里,三井的脸红得有些莫名其妙,而流川的脸却像抛过光的玉雕。

“流川君,你好!要不要一起打篮球?”神将手中的球抛给他,然后擦了擦脸上的薄汗;而对面的泽北却丝毫未见疲态。“你们认识?”泽北问,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在他们之间乱转。“是啊,我和流川君算是校友吧。”神微微一笑。流川轻轻点了一下头,不知道是在和泽北打招呼,还是在认可神的说法。看着流川手指上转动地篮球,泽北好奇地问流川:“你也会篮球?要不我们来场2对2球赛吧。正好三井也来运动下,你都在那摆了半天造型,又没人看你。”三井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一把抢过流川手中的篮球投进篮球头一昂:“比就比,输了不许哭!”

“你输了可别不认账!”泽北倒八字的剑眉几乎隐没于发际线中。泽北的表情让流川从心里涌起了一阵无条件的鄙视和敌视,“白痴”,他轻轻吐出这句话,跑过去捡回篮球,又跑回三井身边站定。比赛还是老规矩:先进5球者为赢。抽签分组的结果是泽北和神一组,流川和三井一组,泽北组先进攻。三井不置可否,流川则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喂,你不许偷懒啊!输了的话,你要请我吃一个月的好吃的!”在做热身的三井说。

“不会输。”流川蹲下系好鞋带。即使今天没有这场计划外的比赛,流川已经在盘算如何将樱木刚收到的零食抢到手了。

“你守后面,我在前面。”流川紧盯着泽北的运球动作,同时对身旁的三井嘱咐。“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想输吗?”虽然只是简单的运动娱乐,但三井同样不想输,嘴里嘟囔着:自大臭屁,目中无人,嚣张…他在流川身后摆好了防守姿势,而流川的嘴角浮上微不可查的弧度。

眼前的泽北看似随意地运着球神站在他的左侧,可流川却心中高度警惕因为他无法判断出他要向那边突破,这样的情况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但流川笃定不管他怎么动总会选择一边的,泽北的眼角看向左边。流川一个横移就挡在了左侧,可是泽北却眨眼间从右边掠过直杀内线。“大笨蛋!”“可恶!”三井发现流川漏人了立刻放弃盯神去补位在篮下站定,流川也发现被突破后也强行扭转重心追赶过去。此时泽北速度不减已经开始强起三步。三井迎面跳起想封杀他的投篮空间,而身后的流川同样高高跳起想把球盖下去。神在一边伺机而动。泽北看到两人合围眼见没有出手的空隙,却在空中将右手的球换到左手,从两人的手臂间隙改投为抛,球准确地打在篮板上弹入篮框。三人落下后,神泽两人击掌庆贺。三井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伤脑筋,又是一个不爱传球的家伙,还是个加强版;而且流川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什么优势。流川没说话,咬咬嘴唇,迅速把自己调整到进攻状态。

轮到三井他们组进攻,控球的三井看着被泽北严防死守的流川,决定改变和神在外线纠缠的路线。三井利用速度突破神杀入禁区,面对过来协防的泽北突然改用中锋的篮下背打模式,强硬地扛着泽北往篮下挺进。当泽北欲伸手断球的时候,三井转身跳投球却打在篮板上往右边落。“这球进不了的……”话音未落,从右边杀出一个身影高高跳起抓住反弹的篮球猛然按入篮框,篮球架被巨大的震动带动发出响声。这是甩开神换防的流川。“干的漂亮!”三井主动伸出手。流川跑过来重重拍了他的手,“防守了”。两手交叠的瞬间,一股电流闪电般穿过他们的心房。三井扭头跑开摆好了防守的姿势,流川扬起嘴角,得意感在无限发散。

接下来的比赛双方比分交替上升。神助攻泽北再添两分自己也命中一个超远距离的三分,而三井和流川现在各得2分。双方现在4:4平已经打了半个小时,都惊叹对方的球技和默契度。现在轮到流川控球他决定这球就解决胜负。身边的三井已经很明显看出疲态,他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吸有些沉重。这一次流川的进攻方式复刻了泽北第一球的模式强打内线,神泽两人利用身高优势牢牢锁住射篮上方,在即将下落的一刻流川没有看后面就将球向后抛出,两人根本没时间去阻拦。他身后的三井接到这一记精准的传球,虽有一丝惊异但没有停顿抬手就投篮,甚至没有经过瞄准。篮球就在四人的头顶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入篮网。三井握拳微笑,神泽两人也相视一笑。这时流川走到三井的面前蹂躏他的头发道:“水平不错!”

“什么,你这是跟前辈说话的口气嘛!为什么揉我的头发?这应该是前辈做的动作才对!”三井气愤地打掉流川的手,叉着腰气愤地大喊。

流川打量了一下被自己揉乱发型的三井,“我比你高。”一丝浅浅的笑意随着清爽的晨风划过流川的嘴角。

“你给我说清楚!高怎么了!”三井的调门由大喊变成的咆哮,脸色也由浅红变成了深红。

“改天请你吃零食。”流川继续揉三井的头发。

流川和三井的嬉闹让向来温文尔雅的神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泽北正像温良的小动物一样看着自己,委屈又乖巧。神笑说:“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好了。”

泽北清咳了两声,摆出了职业记者的精明和果断,“我听说你们过几天就要到山区去了。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泽北的大眼睛总会因为扑捉到新的新闻点而闪亮异常,他本人更仿佛是进入备战状态的山狮般精神百倍。神看了看泽北,平静地说:“山区基本都是鸦片种植区。我们这次去就是要和另外几个人道主义组织配合政府,劝说农民放弃种植罂粟而改种经济作物。如果他们愿意放弃种植鸦片,我们将为他们提供高产经济作物种子,并提供相关的培训和指导。”

“可我知道罂粟几乎是山区人惟一的经济来源。他们怎么肯放弃这种一本万利的作物?你们的胜算有多大?”泽北更兴奋了。这样的新闻,既有冲击性,又有持续性,最重要的是,这里面的矛盾错综复杂,甚至比山区的地形更复杂。

相比起泽北的兴奋,神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何况政府也允诺会提供一些经济补偿——虽然没人知道这样的补偿数额有多大。再说,种经济作物总比种罂粟好,最起码小孩子不会在六七岁就染上鸦片瘾。当然,这件事本身就需要长期的努力和坚持,所以我也没准备在短期内就回来。”

神脸上的神情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微微上翘的眼尾始终都带着春风裁出的笑意。泽北眨眨眼睛,抓过搭在篮球架上的毛巾擦擦脸,“我也跟你们去。”

神看着他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一样,忍不住扩大了笑容,“山区有很多贩运毒品的人。那些人都是亡命徒。你可别被他们吓哭了。”

泽北一只胳膊搭在神的肩膀上,凑过去笑嘻嘻地说:“我在喀布尔可是见识过恐怖袭击的,亲爱的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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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欲求不满的某人:你眼睛里除了调戏难道就没有别的内容了吗?这一章的中心思想还是蛮积极向上的好伐?

To 栀子大:多谢栀子大的留言和指教!萌物身后的一干人等都受教袅~我们会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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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3-5-22 16:13 编辑

(十一) 意外
BY 枫井暖羊羊

“他妈的!出事了你们才想起来设卡吗?”三井暴躁地敲打着方向盘。今天Tusa学校的足球队与“日本国儿童救助基金会”在巴米扬市中心援建的另外一所小学校队有一场友谊赛。本来应该是三井开车带着孩子们去比赛,可他在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膝盖,所以桑田就主动承担了带足球队去比赛的任务。桑田的车刚开进巴米扬市区就遭遇了一次自杀式袭击。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他们的面包车掀翻,坐在后排、没系安全带的赛义德和哈基姆当场身亡;桑田腿骨骨折、肋骨骨折,头部受重伤;其他孩子除了受重伤之外,还受了严重的惊吓。

北约驻军在出入巴米扬城的主要公路上设卡检查来往的车辆。眼前的汽车长龙让三井恨不得丢下车子直接跑去巴米扬医院。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暂时打断了三井的烦躁。短信是流川发来的,有一张壁画的照片和一行字。画面上有一个端坐的红衣菩萨和一只灵动的猴子;图片下写的是“这是我今天新发现的壁画。印好了就拿给你的学生看。”

三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复流川:“谢谢。我现在赶去医院。又发生恐怖袭击了,你们注意安全。”

阴凉的石窟里,流川坐在满是碎石的地上用手机上网浏览新闻。巴米扬市区发生大规模自杀式爆炸的消息已然抢占了各大新闻网的头条。和在美国看电视新闻不同,这一次流川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恐怖的爆炸就发生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想象着那些原本热闹的简陋街道瞬间血肉横飞、火光冲天,流川竟然打了一个寒战。“你也要注意安全。”流川回复三井。整整一个下午,流川不断地朝石窟外张望。茸茸的绿色像活泼的墨汁一样渲染着远处的山峦,积雪和白云重重叠叠地挂在天边,可那场恐怖袭击就发生在这条美丽的延伸线上。这是流川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长时间走神。他当然不能原谅犯下这样错误的自己,但流川却还是忍不住继续犯这样的错误,因为他不能不担心那个离危险很近的人。

三井赶到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忙乱地跑进跑出;伤者家属或是脸色惨白地无声抽泣着,或是面无血色地低声念着《古兰经》里的祈祷词;而那些绝望的哭号都是来自死者家属。他看到了赛义德和哈基姆的家人。两位母亲惨烈的嚎啕把三井的心碾成了碎片,一点点沉没在弥漫着药水、血腥和汗水味道的稀薄空气里。“对不起,是我们没有把孩子们照顾周全。”三井跪在她们面前,低头谢罪。他不介意、甚至希望能承受来自这两个家庭的责骂甚至殴打,如果那能稍稍减轻他们心中的哪怕一点点的苦痛。

两位伤痛欲绝的妇人被这位异族老师的举动给吓着了。她们慌忙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除了哀嚎还是哀嚎。两位父亲扶起了三井,有气无力地摇着头。即使隔着外套,三井也能感受到他们在颤抖,无助地颤抖。“万分抱歉!”三井朝他们90度鞠躬,然后快步走向手术室的方向。背后是两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前面是生死未卜的桑田和其他身受重伤的孩子。三井觉得自己像个逃跑的罪犯,没有躲藏的地方,只能带着罪恶感走向黑暗的深渊。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三井低着头靠墙而立,两只拳头都攥得紧紧的。他情愿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桑田。可出发前桑田为什么没仔细检查安全带呢?不不,我完全没有责备桑田的立场。我当时在做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去检查?三井拼命在脑海里检索自己上午做的事情。他的思路总是不断地被虚虚实实交织在一起的爆炸声、惨叫声和哭喊声打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恍惚想起自己当时在接电话:有两名来自坎大哈的志愿者即将到Tusa学校任教。三井还想起当时他边接电话边冲窗外即将出发的孩子们挥手,孩子们好像还大声喊着:“三井老师,我们一定会胜利!”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护士站在走廊里怯生生地说:“我们的血库库存不足,所以需要大家献血。我们什么血型都需要。谢谢大家!”

三井和很多男性死伤者家属跟着护士来到血库献血。“请问,您要献多少毫升血?”护士问三井。“最多能献多少?”他闷闷地问。“500毫升。可是您的脸色不太好……”护士有些担心。

“没关系,那就500毫升吧。我是o型血。”三井冲护士点头,把左臂递给了她。暗红色的血浆缓缓流入采血袋。这些血从一个生命体中流出,再被输入到另外一个生命体。如果赛义德和哈基姆的生命会因此而再次鲜活,三井会毫不吝惜地献出更多的血浆。如果当真可以用血浆换取生命,那还倒是便宜我了,三井在心里嘲讽自己。

“前辈,你果然在这儿!”满头大汗的角田一把拉住了刚刚献完血的三井。“前辈你还好吧?”

三井本想笑着回应同事的关心,可他忽然想起那辆面包车是角田从别处借来的。“角田,借车之前你都检查过了吗?是不是每个座位都有安全带?”

“……检查……检查过了。可是……可是后排有两个座位没有安全带……”角田低着头支支吾吾。

“那你不会借别的车?!”三井勃然大怒,一把抓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摔在地上。走廊里的医护人员和家属都诧异地看着这两个异族人。

“只有这辆能安排下全体队员。我……我想阿富汗现行交通法规并没规定所有乘客都要系安全带,所以……”角田被三井的目光吓得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三井,从没见过像被激怒的猛兽一样的三井。

“所以什么?!所以赛义德和哈基姆就该死吗?!如果是在日本,你敢把这样的车给孩子坐?!这里是阿富汗所以孩子们的命就不值钱吗?!”三井揪着角田的衣领愤怒地责问着。他的斥责震得走廊里的木制门窗嗡嗡作响。

“前辈……请原……”

一个高大的医生走过来分开了三井和角田。三井向医生鞠躬道歉然后大步走开了。

手术结束,桑田还处于昏迷状态,受伤的孩子们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三井让石井先送艾哈迈德校长、妮洛法尔和拉蒂法回去,自己要留下来照顾桑田。

“三井桑也要回去。你献了那么多血,必须好好休息。”拉蒂法低着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请前辈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桑田。”角田的鼻音变得很重。他的头低得比拉蒂法还深。

三井本想说些什么,可他的喉咙却被一种情绪或者说一种纠结堵住了。他干咳了两声,重重拍了一下角田的肩膀,随着校长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几个人的呼吸。一天没吃东西又献血的三井无力地靠在座椅背上,刚刚萌生的睡意却被盘踞在脑海里的种种惨烈场面驱赶。他不用绞尽脑汁也能想象到桑田和孩子们经历了怎样的地狱。那赛义德和哈基姆呢?他们遭受的苦痛没人想象得到,更没人愿意体会。蛮横在眼前穿插的血肉模糊让三井感到严重缺氧,他打开车窗,祈求新鲜空气能驱散那死死缠绕自己的窒息感。干燥的晚风带着夕阳的温度掠过三井的耳畔,在天边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里,两张带着巧克力颜色的笑脸越发清晰,清晰到让三井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灼疼了。两股被灼热的液体在三井的眼睛里打转。他揉揉太阳穴,又揉揉眼睛,让那些沾着两个孩子笑容的液体凝固在自己手心里。

“三井桑,嗯,我,我看到角田桑跪在两个孩子的家人面前哭着道歉。其实,没人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请你们别再自责了。”拉蒂法幽幽地说。即便坐在后排她也看得出三井的颓丧。自从回到巴米扬,拉蒂法见到过很多很多被消极情绪笼罩的人。可唯独三井身上的消极情绪让她意外到心疼。

“Latifah jan,谢谢你。可是这样的罪过……救赎是不可能的吧……”三井闭着眼睛,用右手拍自己的额头。救赎吗?太奢侈了。任何犯下这种罪过的人都只能忍受,忍受狠狠插在自己心上的那个十字架。这种忍受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是优待了。阿富汗人不是一直都在忍受吗?忍受内战、忍受入侵、忍受暴政、忍受恐怖袭击、忍受贫穷和饥饿、忍受剥削和掠夺、忍受离丧的苦痛。忍来忍去,阿富汗人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惟一改变的就是他们要忍受的东西越来越多。

待到把校长他们都送回住处,石井开车带着三井回到驻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停车场里微弱的灯光把两个瘦高的人影印在地上。“三井前辈,你还好吧?”看到三井下车,神大步跑过去问候。泽北也跟着他跑过去,像是发现新猎物的猎犬。

其实不用三井回答神都猜得出他的情况很不好。即使现在光线很差,神也看得见三井面无血色,神色疲倦而颓唐。“请前辈好好休息。嗯,流川君在这里等了前辈好一阵子了。我看天快黑了前辈也没有回来,又怕他们回去的路上不安全,所以就拜托樱木君把流川君强行带回去了。”流川当时焦急又担心模样提醒神或许提起他能让三井好受一些。泽北想借机会采访一下三井老师,可他还未张口神就拉着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摇头。

“谢谢你们。”三井朝他们一鞠躬,转身走进了驻地的二层小楼。

三井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流川发来的短信“你也要注意安全”,忽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在阿富汗,“安全”可能是个谁都做不了主的问题。早上桑田带孩子们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谁能想到这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回来了。放心。”思前想后,三井还是给流川回复了一条短信,虽然他仍然想不通流川为何要到驻地等他那么久。

电话那头,流川的心终于回归到了正常位置。回想起神告诉他的简短事情经过,流川猜得出那个人一定会跟自己过不去。手机里那个被夕阳染红的背影依然挺拔坚强,可流川好像听到了那个人心里最脆弱的一根弦断掉的声音。霎时间,流川的心被那根弦紧紧缠绕,疼痛感肆意地发散着。

“晚安。”三井很快收到了流川的回复。他苦笑一下关掉了手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睡着的,所以干脆坐起来准备明天的课。他想起赛义德从前总是问关于大海的问题,于是便打开电脑印出了好多海洋、船舶和海洋生物的图片。赛义德和哈基姆的笑脸又浮现在了铺满书桌的蔚蓝色调里,灿烂又生动,饱满而鲜明。这一次,三井任由从眼窝里溢出的温泉流进属于两个孩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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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某总攻:难得你也能被非H的戏码震撼一次啊~萌物太感动了~滚边擦鼻涕去了~

To Alice:亲爱的,你的回复总这么励志~和你励志的回复比起来,萌物就是觉得自己是个渣啊~特么没脸再继续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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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3-5-22 16:20 编辑

(十二) 余晖

从顶层石窟向下俯视,Tusa学校那一圈白色的屋顶就像散落在田野上的蒲公英。云朵在田野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那朵小小的蒲公英在阴影里也暗淡了下来。流川收回投向学校的视线,转身仔细整理着他刚刚发现的佛像遗存。他强迫自己必须全神贯注地工作。或许是因为神经绷得太紧,流川头一次在石窟里感受到了闷热。

他今天发现的遗存大概可以拼凑成一座约半米的佛像。佛头保存完整,彩绘依稀可见。高鼻深目的佛头带着明显的犍陀罗风格。这种艺术风格对亚洲其他地区的佛教艺术产生过深远的影响。流川在中国的敦煌石窟和云冈石窟都见过这种影响力。他收好佛像碎片,又望了一眼镶嵌在绿色田野上的白色屋顶,转身沿着暗道走向下一个石窟。

明天从巴黎专程赶过来的科研小组将对壁画样本进行采样和分析,所以导师说大家可以早些回去,准备明天要用的资料。上车前流川瞥见一个人抱膝坐在西大佛顶端。即使离得远,流川也一眼就判断出那个轮廓是属于谁。他转身跑向西大佛,即便樱木大喊“狐狸,我们要去老爹那儿开会”,他也只是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我知道”。

“HANA,KAEDE这是怎么了?山顶那人是谁?”几个同事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樱木仔细看了看坐在山顶的人,歪着头一想,脸上浮现了一丝坏笑。“HANA,透露点内幕吧。”同事们全都笑得很八卦。最终,这笔八卦交易以回去后同事们把身边所有的美国零食都贡献给樱木而成交。

三井在一动不动地在山顶坐了很久了。高原上强烈的阳光把他的皮肤都灼成了暗红色,干热的季风一遍又一遍熨烫着三井被晒伤的皮肤,仿佛是在无休止地虐待一个还未愈合的伤疤。

早上,三井一进校门就看到艾哈迈德校长带着全校的学生跪在操场上齐声念着《古兰经》里的祈祷词。他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儿,茫然地看着那些个随着祈祷词而虔诚地前后摇晃的身影。熟悉的窒息感险些把三井逼得临阵脱逃。

“前辈,你还好吧?”石井的声音在三井耳边响起。他是接替桑田来学校里代课的。

三井有气无力地点头。他不确定今天学生们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或许,孩子们不会再信任这个忽视学生安全的老师了,三井想。信任?现在我又有什么权利再奢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点信任呢?我只是个没有能力保护学生周全的失职老师,我不配得到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信任。

走进课堂时三井有些惊讶,全班除了已经离开的赛义德和另外两个受伤的孩子之外,其他孩子都来了。他们和往常一样摆好了书本准备上课,惟一的区别就是今天他们的脸上全都挂着悲伤的神色。三井默默地把深夜印好的图片摆在赛义德的书桌上。“上课。”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今天这一课孩子们听得和往常一样认真。三井强迫自己不把目光放到那张铺满图片的书桌上,否则他的课就讲不下去了。下课后,三井站在讲桌旁慢慢地整理教具,试图为自己整理一下混沌的思绪。烈日的温度在干燥的风和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无限升高,而三井的思绪就在这样的温度里更加杂乱无章地沸腾着。

“三井老师。”一个叫拉希德的男孩来到他的身边。“今天我爸妈不许我来上学。我是偷着跑出来的。”

“为什么?”三井惊讶地问。话刚一出口,三井又发觉自己的问题很多余:有几个家长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不能保证学生基本安全的学校?

“他们说有恐怖袭击,不安全。可我要上学,我喜欢学校。”拉希德憨憨地笑了。

男孩的笑容几乎与赛义德和哈基姆的笑容如出一辙,淳朴、憨厚、充满信任。然而三井自知他承受不起这样的笑容,因为他找不到让孩子们继续信任自己的理由。“谢谢你。”三井勉强笑道,而这个勉强的笑容让他纠结得几乎脱力。

中午时分,三井还是以逃兵的姿态逃离了学校。他开车沿着便道漫无目的地向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被停在石窟群前面了。眼前一道低矮的断壁残垣仿佛是时空的分割线,墙那边的石窟满目疮痍,在刺眼的阳光下默守着自己的历史和悲切;墙这边的田野绿意盎然,所有的生命力都尽情地在蓝天下喧嚣、绽放。踌躇了好久,三井下车低着头慢慢走向西大佛。

考古队还在忙碌,樱木的红头发在咖啡色的岩壁前显得尤其抢眼。三井看到他站在勘测仪器前边瞄边做记录,之后又叉着腰冲山上的某个石窟大喊“死狐狸快滚下来看本天才的工作成果”。三井瞥了一眼岩壁上大大小小的石窟,默默地走向上山的暗道。

这是三井第二次来到西大佛山顶。第一次来这里时,他刚到巴米扬两天。那是三井第一次站在伸手仿佛就能触摸到天空的地方。巴米扬纯净辽远的晴空瞬间填满了他的心房,他坚信自己负责的这些援建项目一定能在最大限度上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那之后,种种的困境和不如意缓缓将驻扎在三井心中的晴空驱逐,直到去年12月他遭遇了那次恐怖袭击。对于三井来说,那是一次磨难的洗礼。哈扎拉人用生命歌唱着寓意高贵、幸福和平安的郁金香,三井仿佛透过滚滚浓烟看到了那些用鲜血染红的花朵在悲壮却骄傲地绽放。所以他决定留下来,把那些花儿放在自己心里,就算心中的天空曾经有过阴霾,郁金香却依旧红得生动。但是这次事故让三井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保护那片郁金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花儿零落、枯萎。

我果然只擅长逃避,三井坐在山顶,冲着自己在天空中虚无的投影丢去一个鄙夷的笑。高中的时候逃避了篮球队两年,去年又险些从巴米扬逃走,现在又在逃避学校。或许,自从当初申请来到巴米扬开始我就是在逞强,以为自己能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以为自己可以把希望带给这里的人们,以为自己可以在学校里负起老师的责任,可到头来我却什么都没做好。

黄绿相间的渐变色从山脚下一直蔓延开去,直到与地平线远端的山脉融合。赛义德和哈基姆就在这片天然的球场上踢足球,一招一式,认真至极。可是三井没有听到欢呼、喝彩,却在燥热的风里听到了两位母亲痛不欲生的哭号。烈日和季风挥舞着沙粒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三井身上,他知道,那是他必须领受的责罚。

流川注视着如雕塑般静坐的三井一样好久了。三井被晒成暗红色的后颈变成了印在流川心上的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拧着眉头咬着嘴唇:只有白痴才把自责变成自虐。他走过去把自己早上出门时穿的外套披在三井身上,直接坐在了三井身边。

三井侧头看了看流川,眼神里有意外又有抗拒。“我不……”说着,他便要把外套扯下来。

流川霸道地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把外套拿下来,“晒伤了。”

“哼,我活该,不是吗?”三井用额头抵着双膝。他忽而不愿面对敏锐凌厉的流川,不知道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颓唐的样子还是不愿把致命的过失说给他听。

“神前辈已经告诉我了。你们的确有责任,但没人能控制恐怖袭击。”流川轻轻拍着三井的后脑,像是在安抚又像在鼓励。你不必逃避现实,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的现实里。

三井抬起头看着流川,带着阴霾的蓝色眼珠变成了忧郁的灰蓝色。“如果我能花两分钟时间去检查那辆车,我就该开着另外一部车带赛义德和哈基姆去比赛。”

“可是恐怖袭击不是你去就能改变的。”流川伸手揽过三井的肩膀。

三井挣开了流川的手臂,“噌”地站起来,“你难道不明白吗?如果我开另外一辆车去,他们或许会受重伤,但最起码不用送命。就算赔他们躺在医院里我也比现在好过得多!”他扯下流川的外套摔在地上。

三井眼里的海水伴着火焰,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沮丧。流川站起来,语气转而严肃:“真的会比现在好过吗?你躺在医院里,让你的同事去收拾残局、去学校里善后?”就算真的躺在医院里,你也还是会不断自责。如果你真的躺在医院里,我也不会好过。想到这里,流川有些为刚才生硬的语气后悔。

流川清澈如水的眼眸让三井的心里涌起一阵负罪感,毕竟流川是安慰他是好意。那股看似没来由的怒火险些把三井的心涨破。他从昨天就一直在忍,忍到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渠道,或者说他终于碰到了一个让自己可以安心发火的人。“可现在就算我在善后又怎样呢?你以为学生和家长不会鄙视这种不负责任的老师吗?我还有什么脸继续留在学校里?”言毕,他扭头望着远山顶端的积雪,不再看流川。流川的眼神就像水一样有各种不同的形态,刚刚他的眼里还是一池寒潭,可现在却变成春日里泛着金光的湖水。那春水里的柔情和温暖让三井不知所措,除了扭头他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你就此放弃,他们当然会鄙视你。”流川走近一步,用手扭过三井的脸。他用双臂箍着三井的脖子,以防他再次逃避自己的目光。三井的脸上像火烧,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灿烂的阳光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试着挣脱流川的双臂却没有成功。“他们一定会鄙视那个把希望带给他们、自己却半途而废的人。”

“可……可我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救赎什么的,永远都不可能了吧!”三井叹口气,慢慢地说。或许是二人离得太近,流川的眼睛里也染上了大海的颜色。

从相识到现在,流川第一次见到如此敏感脆弱的三井。三井太固执于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所有的是非对错,而且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标准,哪怕他会因此而“自虐”。流川意识到三井的倔强和自尊像水晶,看上去硬朗透亮,然而一旦碎了就会把心都弄得千疮百孔。流川要把那些碎片全部拾起来、拼接好,再重新放回三井的心里。“留下来去补救曾经犯下的过失。留下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可以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流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三井的后颈。

又麻又痒的触觉从后颈一直传递到三井的心里,仿佛是带着阳光温度的海水一点点细腻冲刷着岸边光滑的小石块。“真的可以那样吗?”太阳开始西斜,三井的视线刚好碰上了刺眼的阳光,他眯起眼睛,轻声说。逆光而立的流川全身沾着金色的光线,原本清亮的双眼变得金灿灿的。已经被烈日晒伤的三井瞬间感到了一丝温暖,从流川身上传来的温暖。

“There is a way to be good again.”流川把语气重音放在“is”上。他知道三井一定会找到那条路。他微微一笑,凑过去把自己双唇印在三井的额头上。

流川温热的嘴唇和带着薄荷清香的鼻息让三井的心律变成了颠簸在风浪里的小船。他再次试图逃脱流川的双臂,却又一次失败。“是……是吗?”三井不想让流川再次看到自己的窘态,干脆扬着眉毛尽力睁大了眼睛盯着流川的双眸。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说完,流川双臂一收,把三井拉向自己。

这一次,流川温热的嘴唇含住了三井的双唇,细细辗转。

这一次,三井略一迟疑但随即开始回应,没有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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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爱的学长生日快乐!在学长的生日当天把小流的表白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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