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仙藤/流三】不如归去(古风架空,完结)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44'), tid = parseInt('2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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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仙藤/流三】不如归去(古风架空,完结)

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6-3-5 02:42 编辑

背景:古代架空

配对:仙道彰/藤真健司,流川枫/三井寿

1、二楼开始初版正文,已完结。

2、三十六楼开始,依次「流三+藤」,「仙+三」,「仙藤+流」,已完结,可做番外看,也可做前言看。

3、前后有矛盾。

4、不会写肉。

5、张信哲有首「不如归去」,蛮不错的。

6、向每一个被我写崩的角色道歉。

==

主题曲是「心计」,全部感想都在里面了。

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11-27 18:41 编辑

「01  这个仙道彰啊(藤真:宰了那个臭不要脸的仙道彰!牧:皇上,你要控制你自己啊!)」

       ==正文==

  塞外军帐中,哨兵急报敌人突袭,主帅下令迎敌,侧头看身旁的人懒懒打了个哈欠,那是他的先锋。

  只见他转瞬间已提剑出帐,骑上战马,一扫惫懒气冲霄汉,待得主帅一声令下,当先率领精骑冲入敌阵,染了一身鲜血,带回一声捷报。

  是夜,军士们围着篝火烤肉饮酒载歌载舞,他们帅精将猛兵勇是以出征以来未尝一败,方又赢了一仗,自是欢喜无比,不久便都醉倒。索性敌方受挫过重无力再攻,否则这常胜之师怕有全军覆没之虞。

  主帅大怒,把当值的将领狠斥重罚,道是骄兵必败,至此严肃军纪,精悍更甚从前,很快把那不可一世的三浦台国攻破,自此称臣,年年进贡。

  军队班师回朝,主帅牧绅一进爵封侯,全军论功各有封赏。

  至于那先锋仙道彰,皇帝知他不爱为官,特准他兴起时再自行去户部挑选官职,无官职时亦领二品衔,享终身俸禄。另赐免罪金牌,赏禁宫行走,以示恩宠。

  京郊,仙道仰面躺在草地上,身旁一只鱼竿,鱼鳔在水面安静浮着。

  塞外烈阳飞沙,生在绿草碧水间的仙道嘴上没有多说,心里却着实大大不喜。回京头件事就是到河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再取出心爱的鱼竿,抛出鱼鳔,安然地晒晒太阳,闻着青草香,困了便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太阳落山他也不回家去,兴致来时赏月观星,偶尔吟两首烂熟的诗。

  这是他在小镇陵南过惯了的日子。

  陵南青山绿水,民风淳朴,宛若世外桃源,那是仙道心心念念着的家乡。

  只因师父田冈茂一年轻时犯的一桩劫官银大案被刑部翻了出来,田冈虽隐居多年,仍是被官府找到抓了去,判秋后处斩,幸而并未累及家人。乡民们凑了银子,让仙道带着上京,让他送师父最后一程,把遗体带回陵南好生安葬。

  未曾想竟叫他遇着了试剑大会。

  拳脚兵器一路比试下来,仙道力压群雄拔得头筹,被牧绅一指了做西征的先锋。皇帝亲口允他,待他立功还朝,便赦免了田冈茂一。

  仙道拜别恩师随军出征,果真战功彪炳,皇帝很高兴,提早将田冈放了。数月后,他的小师弟相田彦一竟找到军中,说师父已平安回到陵南,这自是大好的消息,然而晴天霹雳,噩耗亦随之而来。

  “他……死了……”

  “啊!”仙道从梦中惊醒,却发现牧绅一正坐在身边。

  “莫不是伤口又疼了?”牧绅一开口便问。

  他的这个先锋,平时操练俱甚少参加,可谓极尽偷懒之能事,上得战场却骁勇善战以一当百,赞他,他却嬉皮笑脸说“多亏牧帅军纪严明,末将偷个懒总是被罚十几二十倍地补回来,想不勇猛都是大大的难事。”谁曾想他竟会把伤隐瞒不报,行军时骤然摔下马,足足昏睡了三天才醒,醒后却还是那副嬉皮笑脸“哎呀我又偷懒了,牧帅可要手下留情从轻发落啊。”牧绅一真是哭笑不得,想自己这三天彻夜担忧难眠实在愚蠢之极。

  “人参灵芝吃了那么多,伤早好了。”仙道笑道,“侯爷下朝了?”

  “谁有你悠闲。”牧绅一席地而坐,一挥手,跟班放下酒壶酒杯就退远开去,“皇上赏了一壶山风,拿来与你尝尝。”

  “我早就戒了山风啦!”仙道把酒杯推回去,望着天悠悠发呆,露出少有的黯然神色,不消一会儿便即退去,换上素来的嬉皮笑脸,“今天我运气好钓了几条鱼,侯爷若不嫌弃,我们烤来吃了如何?”

  “好!妙极!”

  牧绅一也不是什么拘泥之人,当即挽了袍袖,找些枯枝架起火堆。仙道抽出随身匕首杀了两条鱼,用细枝串起放在火上慢烤。

  有几人循着味儿找了来,他们也不介意,只要出得下酒菜便能分得一杯,酒香肉美,自在逍遥。

  仙道醒时已是正午,因着宿醉,脑袋兀自胀痛,他皱着眉揉揉太阳穴,掀被下床。

  回想当日仙道第一次立军功,皇帝从京城命人来赏了他一坛山风,他当晚就和几个胆大的士兵一起点了篝火同饮美酒,山风后劲奇大,他们昏睡了七天才醒,手脚无力哪还能上战场?若不是皇命难为加之着实良才难求,牧绅一早就斩了仙道,怎会打几十军棍就算?

  “想不到这一次竟只喝了一杯就醉得这样厉害……”仙道望着天边流云,悠悠然说道,“呵,这山风酒我当真是再也不喝的了。”

  “师兄,今儿个皇上又派人传您进宫,我看您还睡着,就让传旨的侍卫大人先回了。”相田彦一给仙道泡了壶醒酒茶,说道,“皇上传了您好几次,连上回犒赏三军的宴会您都没参加,再这样拖着,就怕会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皇上也就是闷了,没什么的。”仙道喝了口茶,登觉神清气爽,赞了彦一一句,复又说道,“不过,这次就算皇上不传召,我也是要找他去的。”

  仙道对镜一照,头发毛躁直竖,毕竟要进宫面圣,仪容不能太邋遢,正想梳洗,彦一进屋报说,皇上又派人来了。

  这回来的是花形透,与仙道同为试剑大会出身,之后做了御前带刀侍卫,办过几件漂亮事,乃皇帝心腹之人,前朝后宫都会给他些面子,少有敢得罪他的。

  眼下却一瘸一拐走着,显是有伤在身,见了仙道头一句便是:“皇命难为,兄弟,对不住了。”掀开手中瓷坛盖子,“皇上命御膳房现熬的辣椒酱,给你醒酒。”

  仙道凑近:“哎哟!眼泪都被熏出来了,吃到嘴里得着火啊!”说罢脚步一滑便要开溜。

  花形早已扣住他腕子:“你可别想跑。皇上说了,就要烧烧你这张嘴,省得成天胡说八道糊弄人。”

  仙道才不理他,侧身往花形屁股上送了一巴掌,趁他吃痛手上松劲,顺势挣脱,眨眼已蹿出门外:“我这就去找皇上胡说八道一番,糊弄不下来再说罢!”

  花形臀部有伤行动不便,哪里追得上仙道,正苦于无法交差,那仙道竟又溜达回来,不慌不忙换好正装,手中折扇一展,翩翩君子,玉树临风,灿然一笑,折扇回转,将瓷坛打到地上摔了个干脆。

  花形惊喝:“大胆仙道彰,御赐之物你也敢摔!恃宠生娇,你就是恃宠生娇!”心中哀叹,皇上何等英明睿智之人,怎么就着了这家伙的道呢?

  自仙道彰试剑大会成名以来,大家明里不敢说,暗里的议论可不少。谁人不知皇上跟前,王子枫之外便是这两个人顶要紧,第一重臣牧绅一,第一宠臣仙道彰。

  不提旁的,皇上要见的人,哪个不是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奔而来的?就是要死了,也得憋着一口气等见了皇帝再见阎王啊!何况如今的这位少年皇帝长得那般好看,说句大不敬的话,许多人入仕便只因倾慕天颜。

  再瞧仙道彰,尽扯些乱七八糟的由头耍赖推脱,堂堂一国之君,颜面何存啊!皇上倒好,非但不怪罪,反而一赏再赏,说句大大不敬的话,纵是寻常人家哄媳妇儿,如此不识抬举,也该怒而休之了吧?

  皇上对仙道偏爱至何种程度?只有等仙道自己来探这个底了。外人不懂,也无处问。只得偶尔猜想着,将来的史书会怎样编写他们这位少年登基贤明有德的盛世君王,藤真健司。

  仙道晃着金牌一路直上御书房,到门口终于停住脚步:“去跟皇上讲,我来了。”

  “进来吧。”藤真搁笔,屏退左右,“酒醒了?周身舒坦了?终于舍得来了?”

  “怎么?真不高兴了?”仙道面露难色,“以我的推想,再拖个十天半月也不碍的,我现在来,你该欢喜得很啊!我高估了你的耐心。”似要演一出悲壮的与君别,“哎呀,我又触犯君威了,皇上别恼,我这去吃辣椒酱自杀,以死谢罪。”

  藤真恨不能当场宰了这臭不要脸的,却见仙道手中舞出一团金光,那人嘻皮笑脸道:“幸好我有这免死金牌,皇上大恩,微臣岂敢不领受?”全无臣下的规矩,却装出一副战战兢兢。

  藤真起身走近:“呵,你这样子,可知外头说得不好听呢。”究竟仙道是高估了藤真的耐心,还是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呢?

  “他们是瞧不见,你给我那些东西,包的富丽堂皇,却都是些笨重无用的,不要吧,说我目无君上,要吧,我那小房子快被堆的寸步难行啦!明知我喜酸忌辣,偏让花形拿来一大坛子辣椒酱,是要赐我死吗?”仙道苦水满腹,外人只道君恩深重,却不知皇帝亦年少,调皮得紧啊!“若我不幸落的个'以色侍君'的坏名声,你要负责。”

  藤真笑道:“眼下你可生龙活虎的,那坛子辣椒酱却不知魂归何处?”

  “不小心打烂了。”仙道耸肩,“花形屁股疼,手上一滑,就摔了。”

  “别让花形给你背黑锅,以他的功夫,朕再打他八十大板,也不至于拿不住一坛辣椒酱。”

  仙道连退两步,状似惊骇,手颤声颤:“伴君如伴虎啊!你好狠的心!花形忠心耿耿对你,你竟然打他屁股!”

  “花形擅拿宫中用品,打两板子,小惩大戒。”

  “是给我的醒酒茶?”

  “就是给你的醒酒茶。”

  “不是你授意的?”

  “就是朕的意思。”

  “那你还打他?”

  “后悔了。”

  “后悔给我醒酒茶?还是后悔打他?”

  “两者皆有。朕已补偿了花形,也不给你醒酒茶。你既已戒了山风,为何又喝?醉生梦死,你活该受着。”

  仙道哭丧着脸,甚是委屈:“那也不用辣椒酱啊。”

  藤真道:“又没真让你吃,一坛辣椒酱,你要怨到何时?演戏有瘾吗?”不怒自威。

  仙道终于不再玩笑,正色道:“我听说王子枫回来了。”

  王子枫全名流川枫,为长公主之子,亦是皇帝唯一的同辈血亲,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物,传言讲,若皇上无后,这江山必然是要改姓流川了。由此,因着藤真与仙道之间的是是非非,又有人多了些皇家血脉传承的担忧。

  藤真苦笑:“小枫昨日才回,你今日便来了。朕五次三番……你却……”

  仙道撩起衣袍,恭谨跪地:“皇上待我好,我很感激。然而要我此生都留在京中,再不回陵南,我真不知如何回复。”

  藤真只道:“我不想逼你,你不要逼我逼你。”

  “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得很,求皇上别在秤上放太多贵重之物,错估了价钱。”

  “大军凯旋后,牧绅一跟朕讲,千军万马不敌一个仙道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便是不为朕,也为这天下。”

  “天下于我,不如你。”

  “而朕与陵南比,却又轻了。是不是?”

  仙道沉默良久,藤真终于软了心肠,只携了他手道:“走,朕同你见枫弟去。”

  仙道任他牵了手,笑问:“这光天化日的,皇上真要落了他人口实?也罢,自古帝王哪个没些风流韵事,只当消遣吧。”

  “你倒是来给朕消遣呐,谁叫你来消遣朕了?”

  “这不是为了衬托皇上您的宽忍亲厚么?”

  藤真笑:“嘴甜舌滑。”也只有仙道嘴里的敷衍奉承之言才能叫藤真听得愉悦受用。

  “谢皇上夸奖!”

  后来,藤真时常想,这人的嘴巴是否真的含了蜜,太甜了,轻轻尝一口,甜的人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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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天堂缺


我是因为正好写仙藤于是跑去看看有木有好文,然后看到了夏夕空,然后就疯啦!这对萌cry!再次对作者五体投地跪!

那发文就按你的意思啦,觉得时候差不多的时候Q上说一下,我再来发~

然后回答一下,现在的中原属于翔阳,还有塞外各种国家(这边会主要出场的是山王)陵南就是翔阳的一个地区,其实陵南指代的是自由,藤真就是认为把仙道留在身边是对他的一种束缚,所以一边舍不得他一边又不想为难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流川是藤真堂弟,后面会说,藤真全家都死光了就剩他和流川俩了所以特别疼爱他这样……

然后的然后……三井并没有什么戏份……流三也没有什么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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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天堂缺


    三井是活在传说与回忆中的男人,默默地在做着救世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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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11-27 18:42 编辑

「02  那个三井寿啊(彦一:救命啊诈尸啦!)」

       ==正文==

  “我陪你走一程吧。”仙道如此说,藤真便退了车骄,诺大皇宫中,两人不紧不慢走着,正值春暖花开时,偶有彩蝶萦绕,美不胜收。然而空有鸟语,不见人声。

  仙道轻叹:“真安静。”

  “三井离开后,这里确实太安静了。四面宫墙,将生机都挡在了外头。”藤真笑,“人人谨言慎行,哪比你,知道规矩两个字如何写么?”

  “知道。”仙道在藤真掌心一笔一划,工整地写了一个“你”字,“谁不知道,这里你最大,合你心意,便是规矩。”说罢,在藤真掌心轻抚几下,“看,这就擦掉了。你还想问我哪个字?我可以继续写。”

  “你当我的手心是沙板任你涂鸦吗?”藤真板起脸,“什么你你我我的,对皇帝,至少该称个‘您’吧?”

  “你也没有自称‘朕’啊,咱们平辈论交,何必计较那么多。”仙道却想起学写字时,师傅说,“您”是你在心上,一时犹疑,心上一点便落不下去了。为何这会儿咬文嚼字起来?矫情,真矫情啊!

  藤真已惯了,随意的惫懒的甚至圆滑世故的仙道彰,不都是他所珍视的吗?即便是那个与谁都谈笑风声、见到牧绅一也会不客气地锤着他胸口笑他长相老成的三井寿,对他这位皇上仍是隔着一层君臣,他只好永远站在高处,看春花开秋叶落,古来高处不胜寒,莫坏了规矩。

  只有仙道彰啊,将规矩写成了一个“你”字。

  所以他将他宠出了漫地闲言碎语,只想多留他一刻,或许也只能多留他一刻。因为藤真健司是一国之君,哪怕一时放纵,仍不得不做那天下第一循规蹈矩之人。因为仙道彰是天下第一随心所欲之人,哪怕束缚一时,最终仍要放他自由。

  仙道见藤真不言语,附到他耳边吼了一声:“喂!”

  藤真一惊,退了两步,不知该羞该恼,只好轻斥:“仙道彰!”

  “皇宫真大,怎么还不到?”仙道嬉笑着换了话头,“你给我讲个故事,解解闷吧。”

  “你当真是消遣朕来了。”藤真哭笑不得,呆愣片刻,他选择了笑,“圣人诗书,民间传说,你想听哪个?”

  “听你。”

  “我?幼时学文习武,少时登基,平内乱剿蛮夷……”

  仙道打断他:“一笔带过算什么故事,讲故事要有起承转合……”

  藤真同样打断他:“起承转合,你可以去找史官,若嫌呆板,便去茶馆听说书先生讲罢。”

  “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有几句真话?”

  “我实在没什么有趣事情可讲。即便有,你与三井相处那许多天,他也全说了遍吧?呵,自小到大,哪件事他不搀和?他所知,多过我啊。”

  “讲了。手舞足蹈的。”

  “他不是摔断了腿?”

  “所以每次都疼得哇哇叫,可他不记痛,下回仍旧手脚并用。”想起三井龇牙咧嘴的模样,仙道忍不住哈哈大笑,“若非如此,也不会直到我上京,伤都没好利索。”

  仙道脸上最不缺的便是笑容,却很少会笑得这般开怀,发自肺腑的欢喜。

  他们都没有说“如果”。

  如果三井的伤好了,与仙道一同上京,如今又是怎番模样?

  仙道止了笑:“他说你是古往今来第一英明伟大的皇帝,把你赞的天上有地下无,我当时还嘲三井是天下第一马屁精,见到了你才知道……他这天下第一马屁精的名头,恐怕得让给我啦!”

  藤真终于也止不住大笑起来。

  皇城之内,已很久没有如此放肆张扬的笑声了。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流川住处。

  随时随地逗人高兴,这是仙道的本事。

  内侍守在屋外,见了皇上,安安静静行礼,示意王子枫仍安睡着。

  藤真道:“把门窗打开,让阳光进去,天亮了,会醒得快些。”

  仙道猜想这些人都是怕了流川的臭脾气,小心翼翼不敢扰了王子枫的清梦,此处门窗定是特制,开合悄无声息,见阳光缓缓充满屋子,内侍轻手轻脚退出,向藤真回复。

  此番架势,仙道也是少见,玩心起,一并配合着他们,甚至放缓呼吸,运起轻功消了脚步声,拉着藤真到不远处凉亭中:“你这个皇帝太好欺负了,如此费力,最终仍需久久等待,何苦来哉的?”

  藤真道:“兄长疼爱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何况只是让他舒舒服服睡个饱罢了,这都做不到,朕也太无能了。”

  

  藤真健司与流川枫自小为伴感情甚笃,三井曾讲过,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不得不把百姓放在首位,其次便是小枫,至于帝位,仅是无奈天降大任。

  仙道心里明白,三井离开后,不知流川有多少辗转难眠之夜,藤真看在眼里哪能不疼在心里?流川千里迢迢寻三井去,好容易回来了,终于睡着安稳如昨,藤真却让人送进了阳光。

  那一缕阳光,怕已是仙道承受不起的厚爱了。

  内侍来报,王子枫醒了。

  藤真转而对仙道说:“若你只想知道答案,朕现在便讲与你听。”

  仙道摇头:“若我只想知道答案,何必等到今日?”

  流川耷拉着眼,面色不善。

  若说仙道有本事逗笑任何人,流川必是例外。三井曾笑言,你与他似乎天生反了性子。当日仙道同微服的藤真与流川初结交时,明月下对饮畅谈时,藤真也如此讲过。

  仙道自是不怵流川,反而常想些鬼点子将他调戏一番,有时激得他动起手来,提剑追着他满城跑,碰翻了路边菜摊,满天飞舞的白菜叶子混着市井粗话,把冷面的少年气得面红耳赤,仙道笑得气也喘不匀了,想着等事了回陵南讲给三井听,他必能笑翻了房顶。

  流川清楚仙道来意,单刀直入:“活着,没醒,正想法子。”

  说的是三井寿。

  田冈回陵南时三井已离去,彦一却说他不会不告而别,断断续续寻找数日终于在禁林入口发现了倒地的他,呼吸脉搏全无。无人知晓三井为何进入禁林,只当他是迷了路,无水无粮,千辛万苦找到出口,却终于支撑不住,死了。大夫看过,也说是死了,然而身体却经久不腐与生人无异,怕是中了什么奇毒亦或邪术,乡民们要就地烧了他,是田冈力排众议将那具冰凉的身体保全了下来。

  噩耗传至仙道耳中,几乎万念俱灰,然而细想过,却坚信三井寿,不会死!因那些稀奇事更因三井手中握着一片叶子,写着,别动,找流川枫。

  “小枫未说好,阎王爷不敢收我。”或许真如三井所言罢。

  毕竟没人能解释起死回生,而唯一能解释的那个人,从不解释。

  仙道浅笑:“替我带个好。”

  “你……”云淡风轻,骇浪惊涛,“不走了吗?”

  这是仙道的答案吗?是藤真要的答案吗?

  “至少得留个人与你解闷不是?”仙道朝流川撇一眼,“我现在去,那个人怕是要荡平我陵南了。”

  流川翻个白眼:“算你识相。”

  藤真兀自失笑,似在问,仙道啊,自欺欺人的,是你,是我,还是我们俩呢?

  流川是回来拿山风的。

  这种酒民间所藏已是寥寥,宫中倒还存着许多。各种传说神的不得了,又是喝一杯少一杯的绝酿,功高如牧绅一,也只给一壶做赏。

  偏偏出了个仙道彰!

  知他欢喜,藤真竟一坛子一坛子给他往军中送,曾几何时,酒香从皇城一路延至塞外,谁人不是留着哈喇子剜心肉疼,朝中老臣辛苦几十年也没捞上一口,恨得涕泪横流,连连上书劝谏,藤真却说,这是振奋士气。果真捷报频传,朝中哑然,转头求着皇上别一高兴再拿山风犒赏三军,那可是国之至宝啊,千万要给子孙后代留着些。

  幸好仙道已戒了山风,否则不得把几十年存货喝个精光?

  流川也不客气,朝藤真要了大半库存,除此外,他将御药房也扫了个遍,全是难找的珍贵药材,样样无价。私下有人揶揄,王子枫这是要炼长生不老药呐!

  藤真亲自看着装车,让牧绅一点了一队精兵护送至陵南确保无恙。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仙道问:“为何不派我去?是怕我一去不回头吗?”

  流川将仙道摁在墙上:“你敢跑试试!健司哥哥舍不得弄你,我可不跟你客气!三井的账,咱们有的算!”

  流川回来的第二件事,便是把仙道留住。对军机政务,藤真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可遇到个人感情,遇到仙道这团坏透了的棉花,他手足无措战战兢兢,进,恐伤他,退,定伤己。

  没法子,流川来做这个蛮人罢。管你仙道彰乐意不乐意,我健司哥哥高兴就好。何况他也未必真就不乐意。

  藤真冷哼一声,流川撒手放开仙道,仙道悠哉神游。

  牧绅一眼看这三人,不明就里,三井又怎么了?仙道你还真是到处惹事啊,三井寿什么人啊你也敢动?得亏皇上护着你,否则王子枫必然将你扒皮拆骨。

  想着是否要上去打个圆场,藤真开口:“仙道,你去找长谷川,就说花形养伤这几日,由你暂代御前侍卫统领。找间舒心的房子住下,吃穿用度宫里有,不必专门回家拿。”这是命令。

  仙道应声,笑,转身勾搭着牧绅一走了:“咱喝酒去!”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气得流川一拳将红墙砸个窟窿,回头看藤真,“这人是存心做给你看的,你就这么惯着他?”

  “三井不也同样与人称兄道弟,热络着呢,也不见你生气啊?”

  “他天生这性子,拦不住。”谁能拦着太阳不发光。

  藤真轻抚流川额发:“那家伙,也是。”

  “是啊,仙道天生的三分潇洒七分风流,偏又不知收敛,无心却留情。”

  “谁教你的这些?”

  流川撇嘴:“我自己悟的。”是他与三井通信,讲健司哥哥似乎对仙道动了真情,三井便给仙道下了这道批注,旁边画个笑脸,半玩笑半认真。

  藤真戳他眉心,一如童年时:“尽瞎想些没用的。”

  兄弟二人走到御马监,上下诚惶诚恐伺候着流川爱驹,属国进贡的千里汗血马,原叫“闪电”,却被流川改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唤做“粉阳”。

  神驹有灵,只认“闪电”不认“粉阳”,流川在马场耗了两天,把烈马训得服服帖帖。

  粉阳见着流川,靠近亲热,到底是宝马,被紧催着没日没夜从陵南飞奔至京城,休整未久,已神采奕奕。

  流川揽着粉阳脖子磨蹭:“别急,再歇一天,咱们就找他们去。”他与三井,人是一对,马儿也是一双。

  粉阳闹腾,御马监被踢翻好几人,就盼着王子枫来救他们出马蹄子,流川总算不负众望,说句话,粉阳便温顺了。

  藤真回御书房将余下的折子批了,流川在旁打哈欠,设身处地想,哥哥的这份辛苦,自己挨得来么?江山美人是否也那般难两全?他问三井,三井笑言,你呀,便是登了大宝,也是个立男皇后的主。这就是答案。管他流言蜚语,管他祖宗家法,管他遗臭万年!

  流川枫要三井寿,要他活,要他醒,要他明媚如往昔,要他生生世世与他做彼此唯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小枫?”藤真轻唤,生怕惊了他的梦。

  流川抬头:“我没睡着。”拉着藤真的手摩挲,这双手撑得起整个天下,为何不敢拉住一个人呢?

  藤真疑惑:“怎么?”

  仙道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夕阳西下,身披霞光的两人美如画。

  流川瞧见仙道,似嘱托似威胁:“我这回去陵南,时候不会短,你若趁机欺我哥哥,我飞也飞来揍你!”

  仙道愕然,沉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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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天堂缺


    去啦!具体看下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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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11-27 18:42 编辑

「03  小枫小枫小枫(三井:小枫!藤真:小枫!仙道:你打我干嘛?)」

      ==正文==

  传膳的小太监流水般进来,摆了大小二十几盘,仙道嘟囔:“皇家就是奢侈啊。”

  流川顺手抄起筷子当飞镖甩出去:“不爱吃别吃!”

  仙道嘻皮笑脸落座:“谢王子枫赏饭。”

  内侍们纷纷撤出,藤真在桌下轻踢仙道,示意他安分点儿,别再招惹小枫。

  仙道似无知觉,反而挑了件大事来说:“牧帅看了今届试剑大会名单,说里头有个叫南烈的,让我问皇上是否准他参加。”

  藤真缓缓放下碗筷,低沉着嗓子问流川的意思。

  “丰玉的太平日子过腻了,又跑来做甚?”流川斟酒,眼前晃过带血的刀,“莫非想旧事重演?准备着在天牢里过下半辈子么?”

  仙道并不知晓其中原委,但瞧这情势,想来也不便多问,只道:“若是不成,我去打发了他。”

  “不必。”藤真饮过一杯,“朕信得过牧绅一。”又饮一杯,“让南烈到试剑大会玩玩也无妨,这已是底线,再有其他,一概不准。”

  流川转了温柔语调:“哥哥还是心软。”

  仙道有些懵,料定南烈是犯过大罪的,却摸不透这兄弟俩为何如此说话,激起他的好奇,想看看那究是何等样人。

  晚膳后,藤真与流川御花园散步,仙道找个借口溜去找牧绅一问南烈之事。

  流川隔开垂柳,拉藤真坐在大石之上,酒足饭饱,有些犯困,倚着兄长,迷迷糊糊问:“仙道可会吃味?”未听着回音,已沉沉睡去。

  仙道进牧府,管家领着到后院,葡萄架下一张摇椅吱吱呀呀晃着,牧绅一招呼仙道坐,仙道见矮机之上一壶两杯,便问:“方才与我擦肩而过的,可是南烈?”

  牧绅一默认,反问:“皇上对你说过他了?”

  “皇上只说可以让南烈到试剑大会玩玩,其他一概不准。”觉着似乎漏下一句,又说,“皇上还说他信得过牧帅。”

  牧绅一略一沉吟,道:“南烈当是罪不可赦之人,欺君犯上,兴兵作乱……”

  “兴兵作乱?”仙道惊诧,“为何我从未听闻?”

  “尚未动作已被我军清剿了。皇上无心惊扰民众,便秘而不宣。”

  “却放过了南烈?”

  “陵南与夹馍坡可是相邻?想必听过夹馍坡和平吧?”

  “无论改朝换代,夹馍坡永世歌舞升平。”

  夹馍坡,也不知谁给起了这么个俗不可耐的地名,街口牌坊上写的却是“止战”二字,似受上苍庇佑,天灾人祸统统绕道,纵是兵荒马乱时,两军相遇,也得转至别处再打过。数百年来,至此处寻欢作乐者有之,躲世避祸者亦有之。

  “当年天下三分,相对弱势的两家联合起来攻打第三家,第三家首领退至夹馍坡暂避,那两家首领竟也独自进了夹馍坡,原来三人本是结义兄弟,谁想兵戎相见你死我亡,或受夹馍坡和平感召,他们熔了结义信物铸了三枚免罪金牌,约定无论天下谁属,金牌世代相传,保三家血脉不断。最终,自是我朝太祖坐了江山。”

  “南烈便是其中一家后人?”难怪觉着丰玉这名听着耳熟。

  “正因如此,皇上才没有杀他而只禁锢了他,说来倒也算不得禁锢,南烈可不又自己跑来了么。”牧绅一瞧见仙道腰间金牌,正是藤真家的那一枚。

  仙道顺着牧绅一视线:“莫非?”

  “你这个人平时虽没个正形,倒知轻重,绝不至于闯出大祸来,即便你犯了事,皇上保不住你吗?”

  “那……?”

  “丰玉的兵力远不足反抗朝廷,然而南烈当时正在宫中,在皇上身边,这就是他们的孤注一掷。”

  仙道惊呼:“他们要行刺!”已知结局,仍被那千钧一发压得几乎窒息。

  “是。我随军平乱未亲眼见着,后来听说,满室血腥,王子枫重伤,南烈的刀架在皇上脖子上,却终于没往前进一寸。”

  “是用了毒罢。”仙道与藤真练过几招,“咱们的皇上可是用剑高手,再加王子枫,无论如何不至于败给一个南烈,还如此……”不自觉绷紧身体,怒火中烧,他无法想有人将藤真欺至那般境地,“明知皇上将王子枫看的比自身更重,竟还敢伤他?”三井说只见皇上流过一次眼泪,便是这次了吧?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这是在剜他的心啊!

  “若王子枫伤重不治,南烈有十块百块免罪金牌也无济于事,万幸他治愈了王子枫……”

  “你说什么?南烈治好了流川枫?!”

  “听说是以命换命的疗法,具体如何,我便不清楚了。”牧绅一泼了杯中茶,“你与皇上交心,不妨自己去问问。”

  “不问了。”纵是回忆中,也不忍心叫他再痛一次。藤真的眼泪,该向那时一般流于欢喜,“从今后,谁也别想欺负他。”

  “咱们的皇上哪是好欺负的?纵观天下,除你,还有谁?”牧绅一想起甚嚣尘上的流言,颇有些哭笑不得。

  仙道笑而不语。

  牧绅一续道:“丰玉的这次作乱便如此迅捷无息的结束了。然而终究是给了皇上一记重击。”

  “他是怕第三家也卷土重来?”

  “第三家放弃中原大地去了秋田,养精蓄锐,咱们这儿叫他们做‘山王’。始终安稳,咱们也不能妄动干戈,但没人知道这只老虎什么时候会反扑,会撕咬这块从他嘴里夺走的肥肉。”牧绅一沉声道,“咱们这些年南征北战,是为常胜,碰上山王,我却没有把握。若真兵临城下,咱们的皇上不会贪生怕死,但——”仍旧瞧着那块金牌,“他想你好好的。”

  仙道离开了。

  摇椅仍旧吱吱呀呀,牧绅一起身,南烈讲他在丰玉无所事事,终日坐着摇椅喝茶晒太阳,倒真是舒服日子。牧帅嘴角上扬,才这么一会儿,我也晃晃荡荡身心都懒啦。轻抚手背一道旧疤,是当年试剑大会上激战所留。南烈啊,试剑大会可不是那么容易拔得头筹的。

  ======

  那一年,南烈的师父北野先生受邀进京做试剑大会主考,南烈随行。

  南烈年少成名,功夫了得,王子枫听说了,请他进宫切磋一二。

  领路的少年一身布衣,仍是剑眉星目俊秀不凡,举手投足之间掩不住的潇洒,高傲与谦恭在他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他带了南烈去校场,朗笑道:“皇上差我转告阁下,须得全力以赴才可。”

  南烈初时还当皇室心高兀自托大,比试后才知那位王子枫着实本领高强,比之当年自己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不敢小觑,认真较量起来。最后自然点到即止。

  藤真设宴款待了南烈,南烈对这位年轻皇帝也不失好感,说文习武耽了好些时间才离去。

  于南烈而言,此次进京,最大的惊喜便是与藤真健司相识,那几夜,他总是辗转反侧,梦里尽是那位清浚出尘的少年,温文和善的兄长,胸怀天下的帝王,轻轻一笑,宛若天山上最圣洁的日光普照。

  他甚至不想离去。竟愿舍了一身骄傲做他一个小小侍卫,能伴他左右总是好的。然而他更深知,自己可以念着他挂着他,却无法伴着他。有些人血里带风,注定是要漂泊的。

  “皇上说,南少侠练的功夫若是不甚,容易伤了心脉,差我给你这坛山风,补补身子也好,凝神静心也好。江湖凶险,望少侠多加小心。皇上还说,他很期待能与少侠再切磋。”仍旧是当日领路的少年带着南烈出了皇宫,送了一坛山风。

  南烈作了一揖,抱了山风转身上马:“三井兄弟,有缘再会。”

  本是如此清浅的相遇离别,虽将隔万水千山,却是莫逆于心。

  回别馆后,北野先生问他与皇上相处如何,耽了这好几天,皇宫是否走的熟了。

  之后,南烈听见师父说:“你忘了此次进京的目的吗?”

  为祖先报仇,夺回属于丰玉的江山。

  但如今的皇帝是藤真健司,只要想到他,南烈握刀的手总颤抖到无力。报仇?如何去报?他甚至相与师父说,当年藤真健司尚未出世,这与他无干啊!

  陡然间压上心头的国仇家恨,念着挂着的竟满是藤真的平安,随即而来的负罪感又搅得他心神不宁,这边催着他去行刺,那边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伤害的人,他怎样也想不到两全之法。

  试剑大会结束,皇上亲见拔得头筹之人,岸本实理,为南烈同门师弟,北野先生、南烈均列席,晚宴后,皇上邀南烈续饮。

  “朕……”藤真本想说,朕相信你,话未出口,酒杯落地而碎,人已无力瘫软。

  屋外骚动,南烈宝刀出鞘:“我不想伤害你。”

  流川闯将进来:“不准伤我哥哥!”房中袅袅醺醺,流川立时头晕目眩,何种毒这般狠!他未多想,朝外喊了声,“不要进来!”

  三井眼见流川关上了门,日夜相伴的人,哪能听不出声音异样?不消片刻便想到是无色无形散在空气中的毒物,向侍卫们吩咐道:“速战速决,保护皇上,我去找解药!”

  南烈打了一枚暗器出去,只想拖延流川攻势,他知道眼前的这人是伤不得的。

  然而,少年没有躲避,直挺挺迎了上去。

  “小枫!”撕心裂肺。

  流川倒下后,南烈才看见他身后的青铜摆件,暗器打在上面改变轨道,去往的方向,是动弹不得的藤真。

  药性加剧,流川好容易挡下暗器,这一下伤的不轻,终于爬不起来了。

  三井踢门进来,见到流川,心口一窒,黑血!“快!叫太医!小枫,我不许你死!”

  “给朕一个理由。”藤真面色苍白,甚为虚弱,强撑着询问。

  “国仇家恨,不共戴天。”南烈没有抬头,他怕见到藤真后的自己会把持不住,心如刀绞。

  藤真视南烈为知己,若真有国仇家恨,他可以不怪他来报仇,但他不能不恨他连小枫一起伤害。他向来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弟弟,如今小枫身受重伤,即便藤真素来冷静睿智也难保持镇静,气恨着恼加之忧虑心伤,一时间心绪混杂,真气在体内乱窜,太医又传来话说王子枫所中暗器淬有剧毒,丰玉的人宁死不交解药,再过一盏茶时间毒便入了五脏神仙难救,听到此处,藤真竟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四下伺候的宫娥太监侍卫都慌了,藤真奔下龙椅,半跪在南烈身前不住摇晃着他,无法遏制地哭道:“你去救他!你快去救他!求求你!你要报仇就杀了我吧!我求你救救小枫!”哪里还有半点方寸,只是无力,无助,和深深的绝望。

  这一夜之间,他已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挚爱胞弟的大哥,哪怕用皇位用江山用自己的命去换,也要保全小枫!

  南烈抬手按着藤真的背轻轻揽进自己怀里,抚了抚他早已散乱不齐的头发,道:“不怕,没事的,我在这里,小枫会好的。”拥抱着藤真颤抖的身体,此时南烈的心里很平静,只是平静。

  侍卫们一时竟也愣住了,等南烈扶着藤真起身,才惊出一身冷汗,若是方才刺客伤了皇上,他们可不是掉颗脑袋就能无事的。当即冲上前护住了藤真不让南烈靠近。

  南烈淡然一笑,道:“劳烦这位侍卫大哥带我去给王子枫解毒。”

  “我带你去!”藤真头脑中茫然一片,想的只有流川枫,连南烈是谁都有些分辨不清,听他说能解毒,当即挽了他的手一路跑了去,喜道,“快!快!小枫有救了!”

  “你们先出去,我不能受人打扰。”

  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南烈就是刺客,只当是皇上请到了高人,听他这么说,想着救人要紧,也就一齐退了出去。

  南烈坐到流川枫床边,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划了一道口子,又在自己的手心也划了一道。这毒,无药可解,推宫过血,是唯一的方法。

  短短半个时辰之间,南烈在不可知力的推动下,竟和藤真从生离走到了死别。他不怕死,从来不怕。更何况是为他而死。只是他们之间,原本不用如此悲伤。

  神智已经开始恍惚。恍惚中,此时的他们仍旧是彼时的少年,谈诗论剑,对酒当歌,他从来不是背叛者,他也不是掠夺者。他甚至想携了他纵马驰骋,遨游江湖。不管江山,再无恩怨。但这一切都只是恍惚中的空想罢了,事已至此,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张美丽的脸,哭泣时也着实好看,但他终归是更爱他的笑容多些。

  从前,他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师门、故国、亲友,如今,那些在乎随着生命的流失一样样消散,最终,或者他已早有意识,他只在乎他。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南烈醒来时身在丰玉,阳光斜照在身上,暖意融融。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但他确实活着。

  “嘿,你可算醒了。”三井包着头巾农民打扮,说话却相当孩子气,“你知不知道,多亏我每天搬你出来晒太阳,不然你早就发霉了。还不快答谢我。”

  南烈一愣,思绪还颇为混乱,只含糊地附和一句:“多谢。”

  “你也不要太难过。既然走了这步棋,就该知道失败的下场。皇上没有为难他们,他们走得还算有尊严。”三井蹲下身拨弄着山上的花草,说得轻描淡写,“现在由我来照顾你,再过些日子,你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就回京去了。”

  免罪金牌,保全了他,却救不了他的族人。全军覆没,剩他孑然一人,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三井好几天没和人讲话可无聊坏了,也不管南烈是否乐意,自顾自地续道:“你这些天总是在叫皇上的名字,开始我还数着呢,后来实在太多遍我就懒得数了……”

  “我真的……”

  “还当我是唬你的?拿皇上开玩笑,我胆也忒大了。”三井顿了顿,又道,“你这种人,只有到死才会知道什么最要紧。”

  是啊,他这种人,只有到死才会知道什么最要紧。如今他还活着,那些要背负的东西,又统统聚拢了来,抛也抛不开。

  三井道:“皇上早就部署好了一切,他单独见你,就是想让你收手,他相信你。只没想到你会下那种毒,真是防不胜防啊!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过几日,见南烈手脚行动无碍,三井便准备回京去了。

  “咱们的皇上,是受万民拥戴的好皇上。”临行前,三井如此说。

  “我知道,再不会有人比他更好。”

  南烈从小便是偏孤僻的性子,是以他一人在丰玉也不算寂寞,只是会想起曾经这里也是一片其乐融融,两相对比,才真难过。

  更多时候竟是想念藤真,抑制不住想要去见他,想见他,很想很想。却不知要以如何的身份名义去见他。

  又想起藤真当时苍白无助的模样,心里阵阵绞痛,他对他始终有情有义,他却辜负了他。

  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人呢?

  直到那一日,南烈听到一个消息。由不得他多想,策马入京。

  “你若真想见皇上,参加试剑大会罢。皇上必亲见试剑大会优胜。你知这规矩。”牧绅一给他建议。

  “好,就去试剑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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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哎呦建司啊喂(仙道:你说呢,明知道还问?)」

       ==正文==

  仙道回到御花园,远远见着藤真,流川倚着他正睡得香甜。

  藤真做个噤声手势,仙道视而不见,加重脚步,树丛簌簌磊石砰砰,如愿吵得王子枫揉着迷蒙睡眼问哥哥:“天要下雨吗?”

  望向狡黠笑着的“肇事者”,藤真无可奈何:“嗯,回房睡罢,别着凉了。”

  流川抓抓头发,与仙道擦肩时,竟听见身边人与自己说了相同言语:“你就惯着他吧。”瞪他一眼,扭头走了。

  说话传至藤真耳中,没得反驳,只好宠溺摇头:“难得你俩意见一致。”扶着树干站起,同个姿势僵持许久,身子都麻了。

  “坐好!”仙道三两步跨至藤真身前将他按了回去,“我给你揉揉。”

  知他天性使然,知他率意而为,他都知道,只是当他掌心微热,当他体贴温柔,见他笑意满盈,仍是叫他见他红了双颊。

  他的撩拨,太轻而易举。心里有团火,在周身乱窜,燃烧,如此心有不甘的烦躁。怎么就是对他没有办法!

  “放轻松。”仙道拽着藤真胳膊不让他跑,谁能相信堂堂一国之君,竟会面嫩如初开情窦,略略调戏,“脸怎么红了?”

  “谁……”四目相对,眼神清明,“谁让你趁机乱摸的?”晚风习习,微凉拂面,吹散脸颊微红,却吹不灭心中的火,“我又不像你,风花雪月如家常便饭。”

  仙道噗嗤笑出声来:“除了你,我可没有别人。”

  藤真抬头望见天上朗月高悬星光熠熠,昨日重现眼前,这个人在他身上攻城略地在他心上落地生根:“除了你,我也不会有别人了。”建立万世不拔之基的野心,在那夜一败涂地。

  “哪能没有别人啊,我又不能给你生娃娃……”话刚出口,仙道心中警钟大响,这个玩笑开错了。

  尴尬凝结住空气,藤真轻吐一句:“也对啊……”或许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

  以藤真的年纪,虽不至于儿女成群,总该妃嫔如云,可他的后宫至今空空。

  藤真长叹一声,悠悠道:“朕应早日成婚,生个皇子,上告列祖下慰臣民,这事儿一拖再拖,怕过些时候,百官联名的折子该上来了。”

  仙道何等聪明之人,哪能看不通透。

  他要他建功立业好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他给他一切旁人求而不得好宣告天下皇恩浩荡专宠一人,那是刻在藤真家族血液中名为“无双”的诅咒。于是他们从一而终,他们此情不渝,所以他们血脉凋零,盛世天下,恐后继无人。自古无情帝王家,一旦王者有情,却常空余悲哀。

  仙道彰是藤真健司的枷锁,他在一日,他便无法再有别人。

  仙道沉思良久,终于说:“你不必顾忌我。”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弃官回家哪有那么难?谁人不知,无论仙道彰做什么,是对是错,皇上都会顺着他惯着他的。

  藤真诧异,问一句:“顾忌你什么?”

  “你迟迟不娶后妃,不是为了我吗?莫非我自作多情了?哎呀呀,我在你心中果真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啊!”仙道哭得期期艾艾,“难为我深明大义,心里千万个舍不得,也要跟你断了交情!”

  藤真腹诽,一滴泪没有,哭腔倒是装的像,被逗得直笑,笑得酸了鼻头:“别闹了。”

  “我说真的。”仙道将藤真箍在怀中,“他们说想一个人时常常感觉度日如年,你瞧我这我这想你想得,都成千年老妖怪了。”

  藤真反手摸他眼角眉梢,胡乱画两笔:“大胆妖怪!真龙天子在此,还不速速现形!”

  仙道学着藤真惯常口吻轻喝:“别闹了。”握住他手亲了一口,“想到终有一天你要和别人洞房花烛,我就难过得不得了。倒是长痛不如短痛,咱们一刀两断,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乡野匹夫。”

  “方才还说自己深明大义呢,到头来原是为自己快活。”藤真顶他。

  “哪里快活哟!”仙道被他撞的差点儿咬了舌头,揉揉下巴,“这时候你倒不依不饶起来了。”手上松劲,藤真顺势躺到他腿上。

  藤真仰望着他,抬手一指,巧笑倩兮:“欺君罔上,罪诛九族,仙道彰,还不老老实实给朕交代清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还能往哪里去?便是吸口气,也是会想起你的。”今夜此刻,在他强颜的欢笑中,狠狠推倒迄今所有顾虑犹豫,“没有你,才当真了无生趣。我就赖着你了,哪儿也不去了!”

  “即便我娶妻生子?”

  “你娶妻生子,我也娶妻生子,咱们结娃娃亲!”

  藤真立时坐起喝道:“你敢!”

  仙道连忙讨饶:“不敢不敢,皇上说什么,微臣自当唯命是从。”

  藤真圈着仙道脖颈,探身上前在他唇上亲吻:“朕赏你的。”

  唇舌交缠,仙道失了神,到底是谁美得不可方物却不懂收敛,到底是谁执拗任性冒天下之大不韪,到底是谁撩拨了谁,谁又对谁一点办法没有,未战先降,千依百顺。

  两人心照不宣,甘之如饴。

  藤真埋在仙道怀中,心里那团火早烧得他燥不可耐,轻声道:“回房去吧。”

  “来不及了!”仙道打横抱起他,脚下轻点,齐齐落入荷花池中。

  藤真被袭了个猝不及防,随手摘片荷叶拍到仙道脸上,仙道拂去水珠,亲吻他的发,亲吻他湿红的面颊:“咱们的皇上当真是闭月羞花。”

  此去经年,美人如玉剑如虹。

  仙道彰,你既倾心以赴,我又何惧之有?

  长谷川们左等右等不见皇上回寝宫,眼见要变天,一群人急如热锅蚂蚁,思忱着是否外出寻找,便见皇上携着仙道手湿漉漉地回来了。

  宫里谁见过皇上如此模样,内侍们统统慌了手脚,呆楞片刻才急吼吼忙起来:“快!快!热水!干衣!”

  御前侍卫都冲了过来,将仙道重重围住,长谷川当先问道:“说!你对皇上做过些什么?”

  仙道懒懒拨开长谷川剑柄,反问道:“这是对上司说话的态度吗?”旋即一抹坏笑望向被内侍求着去沐浴更衣的藤真。

  “够了!”藤真的声音伴着雷鸣电闪,震得周遭鸦雀无声,“这里毋须伺候,都退下吧。”

  皇命难违,一群人只好走了,临行前长谷川、高野、永野、伊藤四人抓住左顾右盼的仙道手脚异口同声:“想溜?走你!”将人丢进房中,大门关上,四人分站两边守着以策万全。

  他们都被藤真遣去给仙道送过赏,心里头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舔着脸与仙道对着笑哈哈,架不住皇上喜欢啊,可惜说尽好话请他入宫,那人随意扯个幌子便叫他们无功而返,甚至连累花形被皇上打了板子,好容易把人盼来了,几人琢磨着干脆把他腿打断省的再跑了。然而毕竟不能这么做,皇上的心头宝,谁敢碰?

  今夜此情此景,护主心切的几人悲喜交加,一如阴晴难测的天,却再不忍见皇上怅然若失,纵是天打雷劈,也有个高的几人先将它顶下。总之仙道彰啊,你来了,就别想跑!

  仙道趴在藤真脚下,可怜兮兮:“皇上呀,您的兄弟凶,怎么侍卫也这般狠?”

  藤真轻轻皱眉,眼里嘴角却都是笑:“还不是你素行不端。”

  仙道一骨碌爬起来搂着藤真腰,附在他耳边温言软语:“你知道我冤枉。”热气滑过耳廓,激得怀中人浑身颤栗,轻抚他湿润额发,“快把湿衣换了去,若真害了伤寒,我罪过可大。”

  说罢将藤真拉进里间,三下五除二把人脱了个赤条条,抱起他放进盛满热水的浴桶中,自己也褪去衣衫:“我来咯!”噗通一声溅起水花满地。

  “你倒是喜欢水啊?”

  藤真笑仙道滑鱼托世,他便真不客气地缠了上去,烛火摇曳,明明灭灭映出一片旖旎:“你说这算不算龙游浅水遭虾戏?”仙道已迫不及待要在那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上再印一层红晕。

  不料藤真此番却相当沉得住气,反手侧开仙道,抬脚抵住他胸口将他定在边缘,小腿曲线诱人,视线顺势而下,春光尽露,仙道不由得咽了口吐沫,抬眼见藤真佯装镇定的脸上难掩潮红,吃不准他想做什么,糯糯问:“怎么啦?”

  “该是我问你吧。”藤真终于强迫自己忍住冲动,“喝了多少酒?”

  “滴酒未沾,就去牧帅那儿喝了两杯茶。”仙道想凑过去,却被藤真抵着动不得,只好扑腾了两下,“你闻。”

  藤真猫儿般嗅了两下鼻子,突觉失态,正色道:“却为何说那种话,做这种事?”

  “人都给了我,才来问原因?”仙道实在太想把他揉在怀里疼爱,却更明白,不让他真正定了心,自己这碗生米恐怕只能熬成锅巴。

  “我怕虚空梦一场。”

  藤真放松手脚,仙道顺势游到他身边,贴着他额头:“你常梦见我吗?”

  “聚少离多,唯午夜梦回时,盼个团圆结局。”可悲的是,即便在梦中,理智仍旧不断侵袭,反复提醒着,这个人,终归是不属于自己的。

  “那方才的我,可与你梦中有异?”

  藤真抵着仙道颈窝,喃喃道:“梦里头我问过你,为何要走,为何要留,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个什么位置,有时你甜言蜜语,有时你绝情绝义,总是叫我欢喜又悲伤,之后便四野空空不见了你,怎么找也回不来了。后来我懂了,有些话一旦说开,路就走到了尽头。至少在梦中装回糊涂,明知是梦何必再委屈彼此,顺心而为便是,追根究底只会平白毁了难得一场美梦。”

  所以他不问,他说便信,所以他不拒,他要便给。

  “原来如此吗?”仙道也有些疑惑为何一贯冷静自制的藤真会放下矜持在他怀中娇艳如含苞初放的花,“那不是梦,方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天地为证。”

  “我知道不是梦。”藤真含糊着,“梦里不会痛。”

  “啊?”仙道愣住,随即围着藤真焦急问道,“我弄痛你啦?哪里哪里?我看看!”

  藤真羞红了脸,将仙道从水中捞出来,敲他脑袋:“你很有本事,我一点儿也不痛!”痛,也是满心欢喜啊。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仙道憨憨笑起来:“我也常梦见你,有时还会做白日梦呢。记得上回与三浦台精锐激战,我竟见着你了,你远远站在山冈之上衣阙随风如仙下凡尘,一时把我瞧得呆了,没防备中了一箭,你看。”握着他手抚上胸前那道疤痕,正在心口位置,“还好我的心比旁人歪了一点儿,否则就死定啦!”说得轻轻巧巧。

  藤真目不转睛盯着那道狰狞:“这样的伤,你也敢瞒着?”

  “被牧帅晓得我是因犯花痴受的伤,还是对着你,不得将我就地正法啦?”回想当初,他似乎见着幻境里的人满目焦灼飞奔而来,只怪那情景太真实,他顾不得其他,削断箭身藏了伤,浅笑如往常,你瞧,我没事,好得很。“后来实在撑不住晕了,好像又见到你在我身边,差点儿便想亲一口,好在知道你在万水千山外,才终于稳了心神,万一拉住牧帅啃起来,真不用活啦!”

  仙道拥住藤真似要把他揉进骨血:“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嗯。”藤真揽着仙道脊背,静静听他说话。

  “可这份情太大,我真怕承担不起。我更不能让你坏了名声。”仙道苦笑,“谁想你那般高调,似铁了心要唱一出‘天下无双’。

  “我是存心躲着你。原想打完仗就走了,可是不行,我要等三井的消息啊。想着等王子枫回来了就走,仍是不行,他不让我回陵南去啊。其实你知道,这许多借口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我舍不得你。

  “你没有给我压力,喜欢一个人便对他好,是没有错的。你是喜欢我吧?呵呵,很喜欢很喜欢吧?是我自己患得患失了。我怕你有别人,又怕你真成孤家寡人。我放不下你,又不能束缚你。

  “为何我又突如其来地告白?说实在话,我方才讲的,你统统都想过了吧?你心思比我多,比我细、比我深,如果你找到了双全法,你一定不会放任我远离你,对不对?

  “或许是午前听你轻描淡写说自己的故事,或许是夕阳下见你孤立的身影,或许是终于知道那块免罪金牌的意义,你安排好了一切,要送我天高海阔,却有没有想过,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啊!

  “所谓醍醐灌顶,我总算明白,我是离不开你的。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未知前程。世上没有万无一失,天总是不遂人愿,不如及时行乐,瞻前顾后永远丢西瓜捡芝麻,不如认定了,哪怕一条路走到黑。

  “风再狂,咱们抱紧着走,天再冻,咱们依偎着过,好不好?”

  不知何时天降倾盆,雨水敲打着屋檐窗栏,噼里啪啦响着。

  藤真心里千思万绪是决堤的欢喜,深切热烈地吻向仙道,齿缝间流露出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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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1# gucsile


    牧藤啊……我已经不忍心了……如果是这边的设定,牧帅就是个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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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 天堂仔

仔你回了这么一大片叫我怎么承受得了啊……
就下面的狗血而言,真扛不住你的表白啊……
不过可以说的是,这章之后就开始一路撒糖荡漾着完结了,所以不用担心啦,唯一的苦逼汉是南烈吧……虽然私以为1.5的苦逼汉是牧大大……

流川的马参考他的自行车,本来我都想叫小粉红了,幸好忍住了……没有特殊意义,纯个人恶趣味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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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11-27 18:43 编辑

「05  牧大大请留步(清田:牧哥啊,还有我出场的可能吗?)」

      ==正文==

  翌日。

  大雨初晴,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清爽舒适。

  内侍传皇帝口谕:“皇上龙体不适,今儿个早朝便免了,诸位大人请先回吧。”

  群臣眼神交汇,皇上千呼万唤的仙道大人终于来了,据传昨夜两人在御花园闹了一宿,看来消息不假,纷纷忧心忡忡,可别真出个男妲己。

  丞相高头力提口气,叫住牧绅一:“老夫有事想请永安侯过府相商。”

  牧绅一直截了当:“若是为皇上私事,相爷毋须杞人忧天。”说罢拂袖而去。

  高头沉了脸,望着牧绅一远去的背影轻叹,这就不把老师我放在眼里了啊。

  流川简单收拾了行装,开门却见藤真与仙道依偎在廊檐下,睡得很浅,稍有响动便清醒过来,笑盈盈对望。

  流川讶异,这一夜间发生了什么?

  “小枫醒了啊。”藤真起身与流川亲昵,“就怕你同上次一般不告而别,哥哥特意等着,给你送行。”

  仙道跳出来做个鬼脸:“小枫!”

  “喝!”流川二话不说正面一拳,携着藤真大步走了。

  仙道揉着鼻子撒娇:“你们兄弟俩这就不管我啦?”

  藤真回眸一笑,伸手给他牵着:“小枫是不惯有第三人如此称呼于他。”

  仙道得便宜卖乖:“我哪里是第三人啦!我是他嫂子嘛!”笑得恬不知耻,“对吧,小枫?”

  流川送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昨日尚眼覆秋霜,今日便春光灿烂,这人变得快过天啊。颇有些怀疑他先前是否使了一招欲擒故纵将他们都骗了。

  天微光,路上人烟稀少,三人牵着马走过初遇的街道,小贩陆续出摊,他们一人要了一碗豆腐花,流川闷头吃完,接连要了许多碗,直到高高堆起的空碗摇晃着要倒,终于揉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仙道凑到藤真耳边打趣:“没瞧出来,你弟弟这么爱吃豆腐。”

  藤真反将一军:“听说三井行动不便那阵,是你日夜照顾着,有没有趁机吃人家豆腐啊?”

  仙道一惊,被流川散发出的杀气呛得不住咳嗽,慌忙撇清:“没有越轨!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给他换个药啊揉个腿啊洗个澡啊……没别的了……”声音渐低,缓缓侧过身子,运气,准备溜之大吉。

  流川青筋暴起抓只碗直接扔了过去,被仙道轻巧躲开,流川踢翻桌子,剑已在手,一声怒喝:“仙道彰!”

  寂静的清晨被闹了个鸡飞狗跳。

  藤真留下为两人善后,仿佛时光回溯,仙道手中折扇轻摇,越过灯火阑珊,明眸璀璨,不似人间。

  可怜那人一句话便差点儿惹来杀身之祸,他说:“姐妹俩女扮男装来会意中人吗?不如跟哥哥我喝一杯?”

  流川追了他八条街,他躲在藤真身后抓着他衣袖:“美人姐姐救命!”

  被藤真一脚踹飞才终于一脸大事不妙,满脸堆笑买酒赔罪:“两位兄台别见怪,是我玩笑不知轻重。在下仙道彰,三井寿的朋友,他让我找灯会上最好看的一对兄弟……”

  一句话未完,又惹得流川追着他从街头杀到巷尾:“就是你这小子害寿掉下山摔断了腿啊!”

  仙道绕到藤真身侧趁他不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位顶好看的哥哥,有意中人了吗?”

  至此,仙道彰又多一条罪名:“你敢调戏我哥哥!”流川怒火中烧要将这个风流鬼大卸八块。

  藤真笑得宠溺,刹那恍惚,竟如此与人定了终生。

  藤真牵着马朝城门走去,见流川正扶着墙一阵接一阵呕吐,仙道在一旁幸灾乐祸,让你吃那么撑还要追着我满城跑,不吐才奇怪。

  藤真给流川揉背慢慢为他顺气,打开水囊递过去,流川猛灌两口,舒服多了。

  “他要真敢占三井便宜,哥哥我亲手阉了他。”

  藤真一句话让仙道腿一软差点儿摔到地上,被兄弟俩目光一扫,慌忙立正。

  “你不会真的吃过人家豆腐吧?”藤真轻声问。

  仙道捂住裆下:“你不会真的要毁了自己下半生幸福吧?咱们昨晚上才……”

  “哦?”藤真看着他,笑容意味深长,“那是有,还是没有?”

  “就一次,他昏迷中糊里糊涂的搂着我叫‘小枫’……”仙道挺委屈,“真要说,也是我被占了便宜才对。”搂着他腰蹭他颈窝,“英明伟大的皇上,我一心一意对您,您可不能帮亲不帮理啊。”

  “好啦。”藤真给这只大狗顺毛,“知道你对朕忠贞不二,回宫自有重赏。”

  流川被他俩酸倒了牙,全然不想自己对三井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默默看着微凉晨曦,到底高兴最好。

  藤真将流川送了一程又一程,过了三里亭又到十里亭,流川终于狠心跨上粉阳,望着哥哥,欲言又止。

  藤真握着他手,柔声道:“三井好了,给我捎个信,哥哥去找你们。”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别再回来,安心等我们。”

  流川有些困惑却仍乖乖点头。

  终于是放了手,马嘶鸣,尘飞扬。

  藤真伫立许久直到流川的身影消失于旷野再也瞧不见:“走吧。”是不舍,更是希冀。

  仙道不顾藤真推拒把他抱上马,与他共乘一骑,逆着风迎着光,跃入绿水青山。

  山涧一道瀑布倾泻而下,虽不比银河落九天,也是壮丽浩瀚。

  流水奔腾,彩虹划过眼帘,藤真倚着仙道,仙道静静搂着他,他笑他,不想去水里玩了么?

  “忍了那么久,一开闸,哪里还控制得住。”仙道咬他耳朵,“你不也是?”望着怀中人,脉脉柔情,“我是何等有幸,能与你成双。”

  水声盖过狂乱心跳,藤真闭上眼,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深呼吸,无碍,天地仍在心,念前尘,断舍离,阿彰,今朝有你今朝醉,拱手山河又何妨?

  藤真仍旧是那个勤勉的皇帝,仙道这个暂代御前侍卫统领尽职尽责跟在皇上身边,上朝下朝,寸步不离。

  瞧他规规矩矩静立一旁,丰神俊朗,倒显得流言放肆了。

  然而龙脉传承事关社稷,不能不管啊!

  御书房,藤真扔出一道折子:“这群老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仙道捡起折子码好:“皇上何时学会说粗话了?”

  “说什么养两个男宠也无伤大雅,只要别妨碍传宗接代。当朕是猪啊,就知道生崽!”

  “就是,男宠有我一个就够了,养两个?你肯,我还不乐意呢!”

  藤真抄起刚码好的折子敲他脑袋:“说诨话也不瞧瞧时辰,这样的折子以后会越来越多,哼,皇帝不急太监急。”

  “寻常百姓都想着延续香火,何况皇室。”仙道笑问,“你家祖上都是同样的臭脾气吗?”否则堂堂皇族怎会落了个一脉单传。想想也是心酸。

  “烦。”藤真搁笔,“陪我出去走走。”

  仙道索性约他去郊野垂钓,一路亲亲热热总算把皇上哄开心了。

  藤真说不如顺道去看看花形,仙道欣然应允。

  花形府邸。

  “少爷!”家丁连滚带爬冲进主卧,“外边来了个天仙似的公子!说要看望少爷!”

  花形趴在床上打盹,糊里糊涂的,待清醒些,立时要去迎驾,尚未痊愈,起猛了牵动伤处,怪异地扭着胯往出走。

  瞧他这副模样,何止仙道,藤真也忍俊不禁,忙去扶他:“免礼,免礼。是朕的不对,可辛苦了你啦。快搬张椅子来!”

  家丁放好软垫,花形小心翼翼要坐,仙道笑道:“你要实在屁股疼,趴着也可以。”

  藤真拿手肘捅他:“尽知道捉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位关系非比寻常,何况花形这半个知情人。花形对仙道也是服气,竟真让他用一张嘴把皇上糊弄住了,只不知他究竟“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仙道说先回家一趟拿些用惯了的物事,藤真便单独留下与花形说话。

  藤真见花形望着院门面露犹疑,浅笑:“人都是我的了,不怕他跑。”腹诽道,自己身边这群人,也真是为这事儿操碎了心。

  藤真亲手给花形沏茶,花形受宠若惊,挣扎着要跪下叩头,藤真拦住他,举杯:“以茶代酒,你的恩情,朕记在心里。”

  花形心中大动,为皇上,自然万死不辞。一杯茶把人喝得热血沸腾。

  回宫路上,仙道问:“怎么歇了这许多天,花形的伤还不见好,反似重了?”

  仍是共乘一骑,藤真伸手摩挲仙道腰间那块金牌,若有所思,许久才应:“旧患新伤,再碰上个庸医,哪能好得利索。”

  仙道察觉有异,却未追究。宫中人多口杂耳目众多,皇帝总有两件事不能为外人知,拿个借口送亲信出宫办事也是常有,当日那几板子理应重手轻伤,恐怕是花形这人忠心过头,为求伤得逼真,事办成后又找人打了自己八十板。藤真向来重情重义,仙道想他定是心疼爱将了。

  藤真突然抄起马鞭抽了一记,马儿吃痛发足狂奔,仙道没防备差点儿从马背上掉下来,下意识抱紧藤真:“做什么啊?”

  “给你提神!”马不停蹄风过耳,“看你心不在焉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仙道心里反嘴,分明是你无精打采在前,倒不愿搅了藤真的好兴致:“咱们比比轻功如何?”

  两人翻身下马,数一二三同时跃出,不着痕迹躲过层层守卫直奔御花园,目指那棵合欢树。

  一路疾行,发丝未乱半分。

  都是好功夫,输赢只在伯仲间。

  藤真意犹未尽,倚着树冲仙道一抬下巴:“来,给朕舞个剑,助助兴。”

  仙道方从家中拿来佩剑,似与老友久别重逢,迫不及待要演练一番。听藤真要求,摆个起手势,一剑划出,行云流水,翩然逍遥。

  藤真使一招空手夺白刃,仙道不与他争,顺势送劲,握着他手续起剑路,飞花落雨美如画。

  收剑还鞘,藤真拿起把玩:“宫中那许多名剑,都不如它吗?”

  “这本是我师父的随身佩剑,后来他一场重病没了武功,就传给我了。跟我十几年,用着顺手。”

  藤真道:“既然拿了剑,不如去试剑大会玩玩?明日让牧绅一单给你设个台子,让人家看看,做朕的男宠,要怎样的名剑风流。”

  仙道笑眯眯闹他:“你果然还是记着那事儿呐!成,我就为你去打出个天下无敌来!”

  是夜。

  仙道朦朦胧胧见藤真叠了三块丝绢,对着月光,竟在墙上映出一张地图,仙道有些眼熟,却记不清楚在哪儿见过,等藤真满意地收起丝绢钻回被窝,才轻声问询。

  “藏宝图,挖出来给你做聘礼。”

  仙道咬他锁骨,上下其手:“这么想我入赘啊?”

  藤真扔了被子跨坐在仙道身上:“我想你给我生娃娃!”

  仙道笑作一团抱着藤真打滚,魅惑入骨:“那要看皇上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某处官宅,几位老臣长叹摇头,宫里刚送来消息,皇上和仙道大人,又闹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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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11-27 18:44 编辑

「06  你就是南烈啊(南烈:嗯,我就是。)」

      ==正文==

  朝廷的试剑大会,实乃武人入仕不二之选,亦是名扬天下的绝佳机会,魁首更能得皇帝亲见,许愿望一个,除法不能容,有求必应。江湖后生才俊,几乎都要来走一遭。流程公开,场地宽敞,允许观赛,自试剑大会举办以来,年年都是一件大热事,比起猜状元,人们更乐意赌一赌谁是当年的霸者。

  这届试剑大会与往年不同,决出三甲后将接着来一场论剑大会。

  三月来京城汇集无数成名好手,是牧帅亲写请帖精兵快骑邀他们来打擂,名单一出,最受关注的自然是那位鼎鼎有名的仙道大人。

  酒肆饭庄座无虚席,客栈旅店人满为患,各地赶来看热闹的人把京城堵了个水泄不通,官员们上朝坐轿下朝却只好走路回家,大都心有不满,皇上为讨好一个仙道彰,这排场也搞得太大了。

  千岛山庄,专为别国来客而设。

  大厅中,年轻人心不在焉地听随从汇报,试剑大会已近尾声,丰玉南烈呼声最高。

  他去看过几场,统一送了个“三脚猫功夫”的评语,之后便闹着无聊要回家,被同行长辈硬压在庄里,告诫他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又看几场,高手逐渐显现,然而终究没有激起他兴趣的,听说还有一场大擂台,年轻人懒洋洋地问:“这个仙道彰什么来头?”

  “被誉为试剑大会史上唯一有能力与牧绅一平起平坐的人物,试剑大会后做了牧绅一麾下先锋,战功彪炳。”

  “是牧绅一太厉害,还是其他人太无能?这么多年就出了一个能与他对抗的?”年轻人打个哈欠,牧绅一与自己师兄还有些差距,到这儿却似天下无敌了。师父还说我坐井观天,怎不说自己长他人志气。

  “那倒不是。”随从翻了翻手中小册子,“牧绅一同届有个神秘人物与他势均力敌,但之后便没了踪影,无人知他从何处来是何身份。”

  年轻人不以为意,手中一把剑舞出了花。

  随从接着说那仙道彰回京后便住进宫中,风评不好,有人说他“以色侍君”,否则那个一丝不苟的皇帝怎么会为他无罪释放一死刑犯。之后数不胜数的赏赐更不用提,这回广邀群豪论剑,似乎就是为捧他做个天下第一。

  年轻人撇嘴:“天下第一不是我吗?”

  少年时便一柄长剑纵横塞外,赢得太轻松,一次比一次意兴阑珊,原想在这从未踏足的中原大地寻两个对手,可惜目前为止仍没个入得了眼。

  随从问:“公子还去看比试吗?”

  “不去了,等决出天下第一,我再去踢烂他的招牌。”忽忆起一事,“仙道彰此人,我是否见过?”

  随从思索半晌,茫然摇头。

  能被他记住的不可能没点本事,可这一个,记得却又记不真切,年轻人有些苦恼,跑去敲长辈的门:“师父!我有事问问你。”屋中早空无一人,“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宫中,花形已伤愈回岗,论剑还有些时日才开始,仙道又成了无所事事闲人一个。

  好在他闲散惯了。

  仙道拎着一篓子鱼,今日收获颇丰,想着回去给健司加菜,喜洋洋往皇宫方向走。路过告示墙瞟一眼试剑大会进程,他承认自己仍在意着那个叫做南烈的人。他究竟为何而来,始终是悬挂心头的一个谜。

  “阿彰?”

  “嗯?”

  仙道寻着声源望去,满眼的人,或停或走,没有他认识的,似乎也没有认识他的。

  “难道我幻听?”仙道苦恼地望天,“声音不像健司啊,谁呢?”

  仙道不再管,直奔回宫。

  街那头,青衣人喃喃着阿彰都长这么大了啊,慢慢踱回千岛山庄。

  仙道近来跟御膳房混得熟了,有名师指导,手艺见长,今日终于学齐一桌全鱼宴,从食材至烹调都一手包办,乐呵呵等着藤真夸奖他。

  却许久不见人。

  “也是,最近他这么忙。”

  天下第一的名号毕竟十分诱人,亦吸引了许多别国好手,原本江湖事江湖了,可这次是翔阳朝廷举办的大会,便又来了一群代表国君来观赛的使者,有俯首称臣的,有友好睦邻的,也有虎视眈眈的,藤真要一一接见,未免忙中出乱还要和牧探讨京城布防军队调动,加上朝里没完没了的事,藤真几乎没时间歇息。

  担心仙道会闷便没让他跟着,仙道也不想让藤真分心,只在见不着他的白天想着如何在尚可温存的晚上为他解乏。

  仙道命人收了凉透的菜,悻悻叹口气。或许该事先告诉他,那他再忙都必然会来。

  “过段时候就好了。”彦一不久前奉旨入宫,仙道总要个贴己的人,“皇上不也这么等师兄你么?”说着便要掏出随身小本,多少个日夜多少次传唤多少封赏,一笔帐记得清清楚楚。

  “好啦,我什么时候要你安慰了?”仙道笑着拦他,彦一啰嗦起来很是让人头疼。

  “那我给师兄讲讲我最近的调查所得吧!”彦一算半个江湖百晓生,滔滔不绝说起又有哪位英雄出现了,外号来历惯用兵器成名招式面面具到。

  仙道听得昏昏欲睡,说一声我找皇上去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与匆匆而来的藤真撞个满怀,相视而笑。

  内侍将御膳房热好的全鱼宴重新摆上,藤真大快朵颐,饥饿不假,欢喜更真。

  彦一感动得要哭,这桌凉了又热的全鱼宴,在皇上眼中远胜过任何山珍海错吧。

  酒足饭饱,仙道搂着藤真晒月光。

  “不怕闹肚子?”仙道笑问。

  “难得你为我洗手做羹汤,不赏面怎么成?”藤真换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以后再准备这些,可得事先跟我说。若非花形去的巧,你这一番心血,便要魂归泔水桶了。”

  “跟你说了,哪还算惊喜啊。”

  “我不想让你白忙一场……”

  仙道小心翼翼将睡着的藤真抱到床上,在额头落下一吻:“这些天你太累了……你真的不必事事顾着我……我也想照顾你保护你啊。”

  到试剑大会最后一日,丰玉南烈不负众望拔得头筹。

  按规矩,当可面圣。

  那场转瞬而逝的谋逆虽被藤真压下未表,然而皇帝身边人都知南烈有案在身,自他踏入宫门,皆十二分提防着他。

  仙道领着南烈往御书房走,一路无话。

  经过长长的廊道,南烈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仙道诉说一段过去:“我头一次进宫,是三井领的路。”稍顿,“听说他病了,现下还好么?”

  仙道淡淡回覆:“前些日子来信,尚无起色。”

  “会好的。我也死过一次,是三井救了我。”

  “是吗?”仙道始终没问藤真那夜真相,只知南烈先伤人后医人,既是以命换命的疗法,他原不该活着,没想竟是被三井所救。

  南烈却不再说了。

  仙道满心疑惑再次无处问。

  转过一个弯,御书房已在眼前。

  花形走上前道:“皇上让仙道大人在外等候。”

  仙道脑中闪过一丝惊骇,南烈来时已搜过他身,理应不必过分担心,然而前车可鉴,终是惴惴。

  南烈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你曾伤他们最爱之人,他们却既往不咎救你性命,你若敢一而再辜负他们对你的情义,我不会放过你。”抹去惯常的云淡风轻,仙道眼中一片肃杀。

  “如此而已?”

  仙道与藤真遥遥对望,末了无奈浅笑:“我信他,也只好信了他所信任的你了。”当然更相信藤真绝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跟头。

  南烈被引入御书房,面对朝思暮想的人,喉头干哑。

  “坐啊。”藤真风姿怡然,周身好似晕着光,耀得南烈无法直视。

  “我……”南烈犹疑,一时不知如何自处,“罪臣站着就好。”

  “金牌免了你的罪,你不必再那般自称。”藤真反问,“朕灭了你全族,你可恨朕?”

  长久的沉默。南烈明白,身为帝王,许多时候必须狠必须绝,谋逆当诛,换做是他,亦不会留情。要恨,也只能恨成王败寇,恨他与他背道而驰。

  藤真失笑:“朕不为难你,你要恨尽管恨,你若放下了,朕还交你这个朋友。”

  南烈深作一揖,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配。”

  “三井没说错你。”藤真微嗔,不再叙那无谓的旧,转而问,“想要什么愿望?”

  南烈深呼吸,奋力维持不紧不慢的语调:“想来日能与皇上再见一面。”

  藤真走向南烈,凝视片刻,咀嚼着这突如其来却酝酿许久的愿望,终应:“好,他日你想来,便叫人传个话,朕派人接你进宫。”沉声道,“朕这条命都交在你手上了,朕信你,不会负朕第二次。”

  南烈错愕,眼前重现那夜,他失了方寸满面是泪愿用江山性命换兄弟平安喜乐,时至今日,他依旧没变。南烈心中万语千言说不出,只依礼拜谢,拜别。

  藤真招呼仙道进来,一声“阿彰”柔情满溢,爱意昭昭。

  南烈与仙道错身而过,见他形容磊落,坦荡不羁,与那人并肩而立琴瑟相谐,竟叫他也流出“天生一对”的感叹。心痛不自制,欢喜不自知。

  藤真难得清闲,取了剑要与仙道比试一二,笑言论剑在即,怕你久疏战阵给朕丢人。

  双剑相交,一声脆响很是好听。

  “皇上莫不是特意找了一柄剑要与我组个雌雄双股?”仙道用剑多年,一眼便知这两把剑当有渊源。

  藤真舞个剑花虚晃一招,欺身上前:“名剑流云,与你之乘风同炉所铸。”

  田冈却未告知仙道他这剑还有个名字,仙道逢人只说那是“我的剑”,眼下藤真提起,倒激起好奇:“哪里来的?你如何晓得?”

  “幼年时父皇曾带我去夹馍坡游玩,正巧见过两大高手比试,其中一位想来便是你家师父田冈先生,用的正是乘风。”

  “另一位呢?”

  “说来你总不信,那便是当朝宰相,高头力。”

  仙道着实不信,那高头力瞧着的确是高深莫测,却绝不像身怀绝世武功:“难道他与我师父一般,也害了场武功全失的病?”

  “武功全失,并非害病,而是我父皇亲手所废。他要追随我父皇,父皇亦相中了他的才华,却也不得不警惕他的武功,那时他提出,为表诚心愿废去一身武功。父皇说,”藤真清清嗓子,学着记忆中父亲的声音,“当朕欠你,今后便用你要的功名利禄来还罢。”名剑流云,自此尘封。

  高头力走上庙堂,辅佐幼主,功不可没,亲手提拔的牧绅一更是青出于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奇怪,你这一把宝剑,竟从未拿来给我瞧一瞧。若非那日,我还不知乘风原在你手。”

  “那你说是我这剑好还是我这人好?”

  藤真微低着头,面上泛起绯红:“自然是人更好。”

  仙道爽快地放下剑,打横抱起藤真:“有这般好的人,还瞧什么剑?”

  远处,花形一行瞧见这一幕,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这个仙道彰,光天化日调戏良家皇帝,纵是情到浓时,也别如此没脸没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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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井现在非常之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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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11-27 18:44 编辑

「07  荣治你慢些走(堂本:我的大少爷诶你可长点心吧!)」

      ==正文==

  仙道做了个春意盎然的梦,他的健司真是怎么看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温存犹在已思念满怀,与君初相识竟似离别后。时空飞转,刀光剑影,锦衣少年端坐华殿之上,清雅瑾然不染微尘。仙道只觉天意弄人,傻愣愣问了声:“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皇帝呢?”满朝皆惊,斥他大胆无理。皇帝不怒反笑:“你知道了,还会同从前一般,对我吗?”

  声音直灌入耳,字字清明:“你知道了,还会同从前一般……对我吗?”浸着逃不脱的宿命。

  仙道猛地惊醒,怀中人不满地捶了他一记,仙道安抚似的吻他头顶,藤真缩缩身子将他抱紧些,再度入梦。

  仙道自嘲,无事才爱忆当年,近来着实闲得慌。

  心中那抹隐忧,却久久挥之不去。

  京城驻军又加了一批,日夜巡逻维持法纪。

  “仙道大人!”兵士热情地与仙道问好,他们常年跟随牧绅一征战各方,仍记得那时仙道浴血疆场一骑当先的凛然风姿,对他十分敬佩,“让那些只会说大话享清福的家伙瞧瞧咱们仙道大人的厉害!”他们早就气不过了。

  仙道微笑回应:“谢谢你们啊。”

  “要拿到天下第一啊!仙道大人!”

  “哦,我会尽力的。”

  锣鼓喧天,牧绅一站首位,以江湖人的礼节,一番慷慨陈词,这场声势浩大的论剑大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先是一对一的比试,对手由抽签决定,一战定输赢,优胜略汰。

  念及高手有高手的傲气,特颁,若自觉已达一流之境,可跳过不比直接进入下一场,这场中的“一流高手”们要一对三,伤人伤己都算输。高手们仍可跳过不比再进下一场,一对五,同样规矩。依次类推,名不副实者,以欺君论。

  如此一来,托大者便少了。

  牧绅一回后堂歇息,见仙道正优哉游哉数茶叶。

  屋外日头正毒,牧绅一热得满头汗,豪饮一碗凉茶,才问:“准备等第几场再上?”

  “总得等比出四绝吧。”

  “好大的口气啊。”

  仙道添茶,牧绅一正待伸手,他却拿来自己喝了,眉眼弯弯笑着接话道:“这点自信也无,岂不平白给人笑话?”

  牧绅一心道我不与你计较,径直去抓茶壶:“话虽如此,也要知道天高地厚,否则才真叫贻笑大方,到时丢的可是咱们皇上的人。”

  藤真说得明白,办这论剑大会,一来为仙道解闷,二来为仙道正名。

  仙道拦住牧绅一去路,与他凌空格了几招,桌面震颤,一只茶壶被推来抢去眼看要碎裂当场,却不知何时将茶杯斟满,水面齐平一滴未洒,内力起,一杯送至牧绅一面前,一杯已在己手,一饮而尽,仙道赞:“牧帅好功夫!”

  牧绅一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隔空取物露得漂亮,这一脸装模作样更是好本事。遂道:“留着词夸你自己罢。”又道,“你特意来这一趟,不只为与我过两招吧?”

  “牧帅公务繁忙,总见不着面,我只好来等着啦。”仙道也不遮掩,直述来意,“先前一直没问,南烈多次来往牧帅府中,牧帅可否告知所为何事?”

  牧绅一也已料到,南烈入宫当晚,藤真便不大不小得病了一场,御医只说劳累过度,歇几天果真痊愈,然而事毕竟太巧,仙道哪能不怀疑?思虑片刻,道:“他说朝廷表面和平实际暗潮汹涌,早有人伺机而动,要我全力支持皇上。”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牧绅一刚直不阿的脸上难得流出一抹不怀好意,“他还说十分想念皇上,要我帮忙让他见上一面,说两句话,解解相思之苦。”

  仙道听了直乐:“可苦了他一片痴心错付。”炫耀如顽童,“咱们顶顶好的皇上早早便是我的人啦!”

  面对那笑得花枝乱颤的人,牧绅一不知要可怜南烈还是同情皇上,幸好王子枫不在,否则又得追着他大打一场闹起满城风雨。

  牧绅一无奈喝止,却被仙道紧握双手,叮咛重托:“望牧帅信守承诺,全力支持咱们的皇上。”

  回一句:“为人臣者,应尽之义。”他被封为永安侯,可这天下是否真能永安?若不然,藤真健司,你到底想怎么做?

  仙道心知藤真有许多事瞒着他,他理解,便默契地不闻不问,相信等时候到了,一切自会明朗。然而毕竟不放心,藤真一场病,更是让他焦躁,忍耐许久,终于还是找了牧绅一。但这一问一答,似乎只在形式,他并未得出更多,仍是云山雾罩。

  相顾无言,仙道行了个军礼,告辞前又问一句:“牧帅可有忠告给我?”

  “症结不在南烈,他早已不具威胁。”

  仙道闻言颌首:“我知道了。”

  那边厢,藤真将笔舔饱墨,铿锵有力四个字,天下无双,行至最后一笔,没来由的泛起寒意,手一抖,竟写废了。慌慌想起仙道,想起远方的流川枫与三井寿,颓然跌坐椅中喃喃自语:“我这步棋是否走错了?不知那老家伙还能忍多久,我的筹码够吗?”

  “健司,我回来啦!我又发现了一个很美的地方,我带你去啊!”

  仙道的声音横冲直撞进来,藤真轻笑,这个人,就是他的定心丸。抖擞精神,大笔一挥又写两字,潇洒霸气。

  “山王?”仙道读出纸上二字,又念一遍,“山王。”

  “是山王。”藤真道,“我刚登基那会儿十分不太平,周边几国趁机起兵,幸好有高头力主持大局,更幸运的是山王未出兵,否则他们与山王联合,虽说未必能尽吞中原,吃下半壁江山总不难,你说到嘴的鱼,山王为何不吃?”

  仙道摇头,只道:“我主虽幼,天不可欺。”

  藤真笑,续道:“十年,山王平白给了我们十年的时间,有几回甚至出兵相助,我仔细查了,朝里没人去和山王谈过什么协议,那山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真想不明白。十年后我也长大,狠狠打了几场硬仗,终于将那些老的少的打服了,周边国家也没多少敢正面与我朝对抗的,只有这个山王,仍是没个动静。”藤真指节轻点,“千万别再这节骨眼出乱子。”

  仙道不自觉摸向腰间,才想起彦一说成日里挂着免罪金牌乱跑太招摇,给他收起来了。

  藤真将纸团了:“对啦,你今天去看比试了吧?如何?”

  “真正的高手都还在后头。”

  “你算第几流的高手?”

  “你想我是第几流?”

  洋洋洒洒四个字:“天下第一。”

  仙道却将那揉成团的纸展开:“我叫彦一去查了,试剑大会前,山王的人已住进千岛山庄,许也是为论剑而来。想他们自视甚高,瞧不起一般武人,然而天下第一的名号,对江湖人是致命的诱惑。”

  藤真惊骇:“你想做什么?”

  “天下第一啊。”仙道大手一拍,“把他们从山庄里引出来。”他们既已江湖人身份出现,便是讲明了不与朝廷扯关系,若朝廷用强,势必犯众怒,眼下皇城乱不得。

  “我只担心将你推上风口浪尖,太危险。”

  仙道换了脸色:“难道不是早就骑虎难下了吗?”

  藤真后悔了:“这场论剑,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步错棋。”

  “你这不是瞧我不起吗?”仙道佯装气恼,“莫非说我没那本事?”既要往高处去,就不怕摔痛了自己。

  竟一时无语凝噎。

  仙道吻他眼眸:“要与天下第一的美人相配,不是天下第一的英雄怎么成?”

  藤真任由他吻着,唇齿交缠气若游丝,虚无缥缈却力藏千钧:“咱们都要活着去见小枫与三井。”

  那日风和日丽时候正好。

  连战多日四绝已出,加上仙道,一共五人。规矩简单,站至最后一刻者即为胜。因仙道彰未参与前番比试,故这一场,唯他一人许胜不许败。

  仙道姗姗来迟,四人都是绝顶高手不至于被这小小花招弄乱了心思,也不讲先合力将他打下台去,拱手施礼甚为磊落。这就是与高手较量的好处,他们不容许有恶意弄脏自己的剑。

  仙道亮剑,已有人认出:“名剑乘风!”

  当年夹馍坡外一场风云变色的决战,回想起,犹自心惊。原来仙道是乘风传人,倒真不可小觑了。又有人问,不知名剑流云,现在谁手?

  高台之上,长辈依旧着一身青衣,看着场上激战的人,问身边的年轻人:“如何?”

  “会是个有趣的对手。”年轻人眼中闪过久违的热烈光辉,“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打倒他了!”

  长辈却道:“看看就行,咱们不是来打架的。”

  年轻人挑眉:“谁说的?”起身伸个懒腰,“终于有点意思了,咱们找这儿的皇帝谈谈条件去。”

  说罢,跨步离席,目光灼灼,仙道彰,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你?

  场边贩卖吃食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观众都累得迷了眼。

  正是日月同辉,一剑寒光至,似将日月也劈成两半,观众恍恍惚惚,那天放佛成了水,日月之影摇摇晃晃半晌才回复原样。

  哄声巨响,台上终于只剩一人。

  仙道伤得不轻,赢得艰难,好在终于是赢了。

  藤真为他敷药包扎,语带嗔怪:“你平日里懒懒散散,瞧不出还是个不要命的主。”

  仙道撒娇示弱,边咿咿呀呀喊疼边往藤真怀里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好啦,我答应你,以后打架,输赢第二,保命第一!”见那人仍板着脸,便使出呵痒秘技,“不要生气嘛,笑一笑嘛!”

  藤真奋力抓住仙道双手,伤药绷带散落一地,他比谁都明白,仙道彰有他的承担与骄傲,嘻皮笑脸后有一身不惧死亦不惧生的铮铮铁骨,拾起伤药:“这一乱动,又渗血了。”

  花形来传话,永安侯求见。

  藤真头也不抬专心为仙道疗伤,伤在他身哪能不疼在他心?脱口道:“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一个人的,你要是敢骗我,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理你了。”

  那人自是连声应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生生世世都要赖着你的。”

  “说话可要算话。”

  “欺君大罪,我可担不起。”嬉笑着来亲他,一双眼似水温柔。

  藤真不让他闹,扶他慢慢躺好,见他又面泛委屈,终于不忍,俯身亲亲他面颊:“好好养伤,乖。”

  出来见到牧绅一,藤真问:“来的是什么人?”

  “山王太子泽北荣治。”

  “随行呢?”

  “大国师,堂本五郎。”

  藤真踌躇片刻:“可约了时候?”

  “明日朝堂之上,说要比武定约,似乎是冲着仙道。”

  藤真气急,扫翻满桌文房:“没等着和书,却来了一纸战书啊!好,好得很!”

  牧绅一等他发完脾气,才道:“山王国君病弱多年,十几年来真正的话事人便是这位堂本大国师,山王的一众大将皆是他的门生,包括这位荣治太子。”

  “我知道。”藤真揉着太阳穴,“你去……不,朕亲自去与他谈一谈。”

  牧绅一提议:“不如我先去探探那位荣治太子的底?”

  藤真沉吟半晌,荣治太子名头甚响,近几年却少有人见过他出手,不知实力究竟如何,探探也好,遂道:“好,切记以你自己安全为首要,务必全身而退。”

  “臣明白。”

  藤真对长谷川嘱咐几句,便带着花形往千岛山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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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0# 天堂缺


    没错!荷花池H了!真·鱼水之欢~但是!我不会写H,所以脑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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