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三藤】花园男神(恶搞/2015.5.19更新啦(并不是 - 三+藤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2'), tid = parseInt('1729')
返回列表 发帖

【三藤】花园男神(恶搞/2015.5.19更新啦(并不是

本帖最后由 _blacklist 于 2015-5-19 22:04 编辑

昨天是三哥的生日,然后藤真的生日也快了,于是上个月就准备写一篇欢快的三藤充当贺文。
但我的效率实在是太差了
第一章是4.14发在藤真的坛子的,然后过了一个月,我去翻了好久才翻出来,还把它装模作样地放在这里 我对不起三哥对不起藤真……
-------------------------------------------------------------------------------------
很久没写这样欢快的文了,虽然觉得有些地方扯得比较离谱,但自己写的时候也很高兴,希望大家看着也高兴。
这篇文不会太长,而且有点小白,我觉得是时候该更一更了。

本帖最后由 _blacklist 于 2015-5-20 16:48 编辑

上篇


在三井寿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因父母工作繁忙,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个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神秘线的奶奶。慈祥的奶奶经常念一些童话故事书给小三井听,当然,兴致高时奶奶甚至会自己编一些独家故事。什么猎人抓住了小熊,熊妈妈锲而不舍地追寻孩子,最后感动了猎人啦,又或者忠诚的狗狗一直守护在主人身边,地震后拯救了主人生命啦之类的故事。奶奶想让小三井知道世间一切的生命都有灵性,它们都有自己的那一份爱,所以我们人类要善待周围的一切……起初小三井听得挺开心,但随着年龄增长,尤其是是到了小学校三年开始接触到篮球之后,奶奶的童话故事在他的耳中就变成了魔咒。那一段岁月里小三井听故事总是左耳进右耳,除了那个——花园之神的传说。

那一天小三井照常抱着自己的宝贝篮球在自家院子里拍打着,还时不时模仿几下刚刚从电视里看到的职业篮球选手的动作,小小的三井拥有强大的自信,他笃定自己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超级篮球明星!结果就是一个不小心(也许还因为小三井的控球技术太差),小三井手一滑,手中的篮球直直地往难得被妈妈搬出来晒太阳的仙人球砸去,并且直接把仙人球从花盆里连根砸了出来。小三井呆愣在了原地,虽然他知道那个毛茸茸的刺手家伙不太值钱,但毕竟是弄坏了大人的东西。

怎么办?小三井第一个想到了自己的救星奶奶。

被小三井拖到后院的奶奶看到眼前的景象,一直眯着的双眼透出了一条缝,保持了一会儿沉默之后缓缓地开口道:“哎……你去把工具箱拿来,我们先把这个球埋回去吧。”
小三井听话的跑回屋子里拖着沉重的工具箱跑了出来,并乖巧地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奶奶动手,大气不敢出。
“孩子啊,虽然这个球长得不太好看,但它也是有生命的,你怎么能用比它大的球砸它呢?”
三井撅了撅嘴,一脸无辜地表示:“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叹了口气,继续以缓慢的动作侍弄着可怜的仙人球。而呆在她身边的小三井也继续保持着沉默,过了好几分钟都没吭声,奶奶想估计是孩子认识到错误了,便决定继续用故事对他进行教育。

“孩子啊,你听说过花园之神吗?”奶奶悠悠地开了口,“其实我们家的花园里也有这样一位大人存在哦,就依附在这颗仙人球之上。”
三井认真地上下左右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颗绿色并且长满了刺的球,嘴角抽了抽,没有发表任何自己的见解。
“他长得很英俊,皮肤很白,就像富士山顶的积雪一般,他的眼睛可漂亮啦,就像所有的星星都藏在里面一样。他还拥有着柔顺的栗色的头发……”
“有长着栗色头发的日本人嘛?”小三井的疑惑打断了奶奶的故事。奶奶重新眯起了眼睛,笑出声来:“当然有啦,刚才奶奶还在便利店旁看见了一个比你小一些的红头发的孩子。”
“……”小三井抬头看着奶奶,眨了眨眼,示意奶奶继续说。
“这位大人啊,一直穿着一套绿色的衣服,而且手上永远抱着一颗球……”
听到这里小三井突然跳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因为奶奶说的这一切特征综合起来根本就是——拉里伯德!没错,凯尔特人那个神一般的大个子前锋拉里伯德!
“所以神大人三分球也很准对吧!”
奶奶虽然不明白孙子在说什么,但近一段时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兴奋,所以自己也跟着兴奋地点起了头。

天知道奶奶说的“手上永远抱着一颗球”那颗球说的是仙人球而不是篮球……没办法,奶奶年纪大了啊。所以当她看着小三井充满活力地蹦跳时,之前编好的故事也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跟着呵呵呵地掩口笑了起来。
悲剧的是那颗可怜的仙人球也被奶奶遗忘了,晚上回到家的妈妈看着半数根露在外面的仙人球发了一通火,因为这是妈妈唯一养活三个月以上的东西——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

小三井从此以后把那颗一半根露在外面的仙人球小心翼翼的照顾了起来,并且一直想象着哪天拉里伯德会突然从里面跳出来,就像是多啦A梦从大雄房间的抽屉里跳出来一样,传授自己绝密的篮球技巧,推动自己往篮球巨星的道路上迈进。

但很可惜,这颗仙人球两星期之后就开始发黄,撑了三个星期之后再也撑不住,成功驾鹤西去。不过因为有这段特殊的经历,所以“花园之神”的故事深深地根植在了三井的心中,其实原本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故事早就应该到了尘封的时候,但巧合的是,比起拉里伯德更加符合这个“花园之神”的人物——藤真健司出现了。

藤真憋足了劲儿准备高三最后一次好好拼一把,谁知刚打第一场自己上场还没几分钟,一切就都结束了。藤真虽然是好男儿但最后依旧哭了个稀里哗啦,他默默地思索着自己怎么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以及——那个名叫三井寿的前MVP是不是花钱开挂了。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藤真赛后为自己的轻敌内疚得不得了,最后还是被想开了的花形以“下次物理考试前的绝密辅导”为诱饵诱惑回了翔阳。

藤真回到翔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体育馆拿出了所有的篮球开始拼命从各个角度以各种姿势飚三分,花形放心不下他,只好坐在一旁的座位上不敢出声。藤真投篮发泄到最后发起了孩子气,开始站在球框下用篮球砸球框,并且不出所料地直接被大力反弹回来的篮球砸中了脸,发出了“嗷”的一声怪叫,然后倒地并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
花形被吓到了,这样的藤真他见过好几次,但每见一次都又要被惊出一声冷汗。他还记得翔阳上一届的前辈退役时还特地留话嘱咐过自己,一定要看住藤真,前辈也知道藤真这毛病,说是翔阳好不容易出了个帅哥队长,别被砸破相了。花形当然拼命点头说自己一定会看着他的。前辈听了之后只是踮起脚拍了拍这个大个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压力大,他发疯时也别每次都拦着,看住他就行。”

“花形?”晕了几秒钟的藤真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熟悉的胳膊扶了起来。
“你右眼角肿了。”
藤真眼睛还是花的,所以看不见花形严肃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象得到。
“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也不敢不好,过两天有物理考试,眼睛出问题的话就看不到你的试卷答案了。”
花形扯了扯嘴角,松开了手,藤真借着花形的肩膀用力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跟没事人一样一脸潇洒地走了出去。花形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蹲下身子开始老实地收拾散落了一地的篮球。

相比于翔阳那里的落寞,好好休息了一番的湘北可是乐翻了天,回到学校体育馆之后大家全都乱成了一锅粥。樱木拿着彩子买回来的大瓶可乐,学着人家开香槟的样子,猛烈的摇晃了瓶子之后直接把开口对着流川枫打了开来。
那天疯过之后樱木被留下来擦地板,不过幸好只是擦地板,他一开始看到赤木的眼神时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肯定活不到明天了。
樱木哼着自己的“天才之歌”回味着今天这场激动人心的比赛时,余光瞄到了依旧坐在角落里的三井。
“欸?小三你怎么还不回家?今天你是功臣啦,本天才特赦你不用留下来打扫卫生!”樱木叉着腰发表完豪言壮语之后,三井站起了身看着他,表情有些复杂。
“小三你别吓我?难道你这场比赛一下子耗尽了生命值?哈哈哈哈那也没关系下一场比赛就看本天才的吧!”
三井终于恢复正常,对着樱木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背上书包潇洒地转身往体育馆大门走去,只剩下身后樱木的哀嚎:“欸小三你怎么真的走了?留下来陪本天才说说话啊……”

走出了体育馆的三井一下子又恢复了复杂的表情,按道理来说今天的比赛赢了他应该高兴才对,难道是因为翔阳的队服和自己最喜欢的凯尔特人队队服颜色很像,所以才会感觉如此复杂?还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忽然发现原来藤真健司才更符合奶奶所说的“花园之神”的特征?我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三井拼命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纠结了一下午之后终于在此刻恢复正常,仰天长啸道:“我们湘北赢了翔阳!哈!哈!哈……”

最后一个“哈”的音并未完全发出,三井张大的嘴巴就被一个异物给堵住了。三井被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定了定神之后从嘴巴里拿出了那个东西——一个纸团,三井黑线想说谁这么缺德乱扔垃圾,而且自己的嘴巴这么小居然也能被命中,搞不好是个投篮高手,正想着呢,三井的四处关顾的目光就对上了一双仿佛盛满了星星的亮闪闪的眼睛。

“花园……之神?”三井的面部表情已经凝固,只有张大的嘴巴微微颤动,吐出了这几个字。

穿着翔阳绿色球衣的藤真健司左手抱着一颗篮球,站在惨白的路灯下,原本就很白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白,而那张帅气英俊的脸上,飞舞着柔软的栗色头发。他正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很恼火的男人,闪闪亮的眼睛里飞出了无数把刀子。

TOP

0.0  就这么没了?没了?没了?我们藤殿眼中确实有星光闪烁撒~
你坐在板凳上看球赛,看球赛的人在看你。

TOP

回复 3# Akira


    楼主被炸出来了……这篇文其实后面还更了一些,但因为没太多人看所以就停坑了,姑娘要接下来的部分吗?它是个坑它是个坑它是个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TOP

回复 4# _blacklist


    果断掉坑里了已经,来吧,让坑更大一点~
你坐在板凳上看球赛,看球赛的人在看你。

TOP

几乎是下意识的,三井低头默默地打开了虽被揉成一团但触感无比熟悉的纸,借助着路灯灯光看清了上面一个鲜红的数字:22。
嗯?怎么有点熟悉?三井在藤真由红转绿的脸色下眨了眨大眼睛,轻轻地“哦”了一声——这是上次神奈川县统考的物理试卷,也就是自己考了40分被老师留下来喝了一小时茶的那张试卷。
22,谁能考出这样惨烈的成绩?三井不由暗自感叹,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
“看够了吗?”几步之外藤真冰冷的嗓音幽幽的飘荡过来。三井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就觉得手上一轻,原本被自己紧捏着的试卷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去了对方手里。这行云流水般的“盗球”让三井瞬间找回了在赛场上的感觉,正低头忙着往书包里塞试卷残骸的藤真一抬头,正撞上了对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三井伸出右手勾了勾手指,嘴角升起一抹邪笑,并同时放低重心,张开双臂,低声道:“有本事你带球过我。”
藤真从未见过有谁这么碍眼,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掉头就往回走,准备抄小路回家。所谓眼不见为净。

“小三!”
樱木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石化的三井面前,并且伸出大手在对面失神的眼前晃了晃。
“樱木啊……”三井终于回过神来。
“刚刚过去是翔阳的候补的?”樱木伸长胳膊指向藤真消失的方向。
三井点头。
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后,樱木干脆把从大楠那里借来的自行车往旁边一扔,一脸紧张地重新跑回了三井面前:“你们俩刚刚决斗了?”
三井听到了自己脑袋里的弦断掉的声音。
“樱木啊……”消失的笑容重新攀附回嘴角。
樱木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旋即就是脖子被紧紧勒住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翔阳的藤真健司,是个大!学!渣!”

樱木花道最喜欢听人的秘密,当然,他也最擅长传播秘密,第二天三井的一只脚还未踏入学校就听到了聚在一起的女生小声议论的声音。
诶诶诶你们知道吗,长得特别帅的那个藤真健司原来是个大学渣。
据说上次县统考他物理只考了2分!
我听说他上学期期末考试挂了五科。
不对,我表哥在翔阳,他说至少是六科!
……

有一小波女生发现了慢悠悠晃着步子的三井,快速围聚过来,把从未接受过如此优待的三井吓了一跳。
“三井同学,翔阳的藤真健司考试只考了2分是真的吗?”第一双渴求真相的大眼睛。
三井抓了抓后脑勺:“我不知道啊。”其实他考了22分但我就是不乐意告诉你们。
“三井同学,藤真同时在和三个女生交往这是真的吗?”第二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
三井吞了吞口水:“抱歉,我和他不太熟,真的不知道。”
“三井同学,听说藤真健司对可乐过敏……”第三双盈盈秋水的大眼睛。
什么?对可乐过敏?这也太可怜了……还没等三井感叹完,第四双第五双大眼睛就已经围了上来。待三井突出重围冲进教室时,眼前已经闪烁起一片星星。

事态好像有些失控了,不过三井才管不了那么多,将书包往桌子上一甩,双手抱着后脑勺,开始关注起陆续走入校门的穿着短裙制服的女生。
受女生欢迎的男人就应该被戳脊梁骨。
三井坚信自己在为湘北篮球队(除了流川枫)的好男儿报仇。女生总是太肤浅,明明自己学校有这么多优秀男生(比如自己),为什么总盯着人家学校的那个臭屁小白脸不放?

从昨晚回到家之后藤真就一直在打喷嚏,第二天来到学校时才知道不是自己感冒了而是真的出事了。湘北高中作为谣言的发起地,再加上神奈川县学生私下冠以的“八卦炉”之美誉,“翔阳高中篮球队队长兼监督藤真健司在县统考中物理只考了2分”这一惊天动地的消息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大半个神奈川县。
第一节课结束,藤真被叫到办公室接受物理老师痛心疾首的真情感化。第二节课结束,藤真被叫到办公室接受班导义正言辞的劝告。第三课结束,藤真直接被叫到了校长室,年过半百的微胖老人端着茶杯笑得一脸慈祥,呵呵笑道:“藤真君,是不是篮球队的练习占用了你学习的时间?”
“不是。”藤真咬牙,清楚地回答。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学校的骄傲,虽然说你从入学以来物理成绩就不太好,但毕竟学校里的学生都敬仰你,也没人把一门课的成绩太当一回事。但现在事情不好办了,毕竟人言可畏,外面关于你的流言很多啊……”
也许是忍受不了校长慢悠悠仿佛含着最后一口气下一秒就要拜拜的语调,藤真直接打断了对方饶了八圈子的话,给出了承诺:“我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给您一个交代。”
校长摸了摸下唇上柔软的白胡子,露出了欣慰的笑。

篮球队今天士气低迷,所有球员都沉浸在一股灰色的不安气氛之下,藤真整理着塞进裤子里的衣服走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睛把正选队员全部扫视了一遍,一脸疑惑的表情很清楚地在问着“你们怎么了?”
二年级的伊藤不敢出声,于是暴脾气的高野第一个跳了出来:“藤真你不生气吗?”
藤真一愣:“我应该生气吗?生什么气?”
“湘北的人到处造谣说你物理只考了两分!”高野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
藤真无奈的笑了笑:“2分和22分没什么差别,只是少了个“2”而已。”
虽然藤真已经如此明确了态度,但队员们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直到藤真提高嗓门第三次喊出“快准备做热身运动”,才有人极不情愿地挪动起来。

藤真招手叫来了负责数据统计的二年级学弟,接过对方整理了一晚上的有关昨天对湘北的那场比赛的数据,皱着眉仔细地看了起来。耳边是鞋底与地板摩擦所发出的刺耳的声响,还有仿佛心跳般跃动的篮球弹起落下的声音,昨天输得很不甘心,既然大家都原谅了自己的任性并觉得再相信自己再闯一次,那么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不能让他们失望。
往返跑和两头起的训练结束之后,队员们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花形趁着这个空档悄无声息地钻出人群来到了藤真面前。
“花形?”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即使没有抬头看,仅听喘气声藤真就辨认出了对方。
花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犹豫了两秒才开口问道:“湘北的人怎么会知道你的物理分数?”
咔嚓。藤真在战术板上写写画画的铅笔芯猛然折断。
一秒的沉寂之后,藤真抬起的脸上堆满了令人胆颤的笑容:“我觉得我会放过他吗?”
“谁,谁?”明明是炎炎夏日,花形却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可以让我公仇私仇一起报的——三井寿。”
藤真用嘴抿住铅笔,弯腰放下战术板的同时捡起了脚边的篮球,然后不动声色地发力跃起,自场边扔了一个超远三分。
刷——
篮球干脆利落空心入网的声音透过压抑的空气,传入花形的耳朵。

三井拉开家门时差点被吓得坐在地上,沙发上奶奶正笑得一脸慈祥,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一副标准好学生模样的藤真健司。借三井十个胆他也想不到藤真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跑到自己家里来,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三井也知道轻易进入敌方大本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可是自己的底盘啊,你连我家有几扇门几扇窗都不知道,打起来了怎么逃跑?
正当三井脑洞大开内心一片混乱之时,奶奶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小心翼翼往屋内挪步的孙子,连忙伸手招呼道:“寿寿,快来招呼你同学。”
他算我哪门子同学?!
三井按捺住了心中的咆哮,硬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用两根手指夹着藤真的外套衣袖就把他往自己房间里拽。

奶奶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想自从三井误入歧途之后大约两年多都没同学来家里了,这个叫藤真健司的孩子一定是他最好的好朋友。真好,长得俊人也懂礼貌。奶奶眼角的皱纹全部堆去了一块儿,笑得合不拢嘴。

“寿寿~你居然还有盆仙人球。”藤真捏着嗓子学着奶奶的声音,指着那盆被三井当做神一样供养的“花园之神二号”,憋笑说道。
三井脑袋里的怒火腾的一下燃至全身,正当他卷起袖子准备以男人的方式来个了断时,藤真又一声的惊呼让他的拳头悬在了半空。
“这是你女朋友?”藤真指着相框里和留着中分头的国中生三井手挽着手的清秀女生,一脸疑惑。
看到照片的三井怒火全退,仰起脸一脸得意地回答:“没错,怎么,嫉妒我曾经有过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藤真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摇了头。
哼,别不承认了,你这就是赤果果的嫉妒!
“没办法,听说你从小到大上的一直是男校,天天混在大老爷们堆里都没个可爱小女生也怪可怜的。”三井露出了一副圣父般的表情,但眼睛里的不屑也一清二楚。

“国中时的女朋友?”不知为何,藤真对于照片里的这个女生表现出了非凡的兴趣。
“国中毕业之后还联系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没消息了。”三井说起往事也轻叹了口气,虽然是和平分手,但三井还是对这段美好的恋情充满了怀念。
“小野侑季。”藤真将相框放回桌面,一字一顿清楚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三井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你们认识?”
藤真点头,撇了撇嘴道:“因为他现在是我们翔阳的学生会主席,同学。”
“哦……这样啊……”三井抓了抓后脑勺,一秒之后,脸上标准的“三井式”傻笑凝固。
翔阳的学生会主席?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之后藤真就知道今天自己报了仇,他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说道:“小野君很优秀,不愧是寿寿你过去的交往对象。”

TOP

小野侑季,藤真和他并不算熟识,两个人在学生会的例会上也只是点头之交,唯一值得一说的大概就是——在翔阳这所“和尚庙”之中,入学之初就因长相清纯秀丽而被众多男生捧在手里的小野侑季“曾”被冠以“校花”之美誉,而藤真则是三年不动稳坐“校草”的宝座。虽然不熟,但小野侑季传奇般的经历藤真也是略知一二的,譬如刚入校时白白净净身高163娇小可人,但高一下学期却突然仿佛打了激素一般蹭蹭蹭蹿个,不仅如此,原本线条柔和略显圆润的脸庞居然也开始变得有棱有角,以致在一年之后也就是高二下学期学校八卦团体所策划的“翔阳校花校草榜”中差一点打败藤真,夺魁“校草”!现在的小野早已和藤真一般高,单论相貌,估计还更显阳刚一些。

藤真摸着并没有胡子的下巴,用眼角瞥了眼青紫相交表情十分复杂的三井,强忍住幸灾乐祸的心情叹气耸肩,然后趁着对方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之中,悄悄地离开了敌营。

花形发现今天藤真的心情格外好,明明前几天还一脸诡异的笑甚至时不时露出咬牙切齿的骇人表情。这太不正常了!物理考试结束之后,藤真一脸灿烂地拽着花形冲进了篮球馆,然后扯着嗓子对正在里面做准备活动的队员们喊道:“周末的训练暂停两天,我们一起去看湘北和海南的比赛吧!”
高野手中的球啪嗒一声落了地,伊藤第一次见到兴致如此高的队长,吓得缩在角落里直吞口水,永野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把镜片反光的花形拽去了一旁,低声问:“藤真这次物理考试考得很好?”
花形摇头:“比以前更糟,我写满了五张小抄给他。”
“那怎么回事?”
花形抬起头看着藤真昂着的后脑勺,沉思数秒后推了推眼镜,反问了一句:“你觉得藤真现在是恨海南多一点还是恨湘北多一些?”
永野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最后依旧摇头。花形一脸“你道行还不够”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捡起脚边的一颗球走到了篮筐下。

藤真的想法很独特,或许独特到他自己都弄不清。
花形勾了勾手指,示意两个二年级的高个学弟过来防自己,就在他压低重心准备过人时,忽然手上一空,低头发现球不知去了哪里。
一米开外的藤真勾着嘴角,骨子里的那股傲气通过这一抹邪笑转为了低调的杀气。
花形心里一咯噔,随即面部表情也缓和了下来。藤真最大的优点不是聪明也不是天生对比赛的掌控,而是心理素质,如果斤斤计较难以从淤泥质中摆脱,那么他也就不会成为翔阳队史上的第一个学生兼教练。说实话,花形不知道这两天藤真究竟用怎样的方法拜托了失利的阴影,他只知道——
他们赖以信任的藤真健司回来了。

“比赛之中需要你带球吗?”藤真的眼睛看着的是花形,说话也是对着花形,但手却在同时干净利落地将球传给了右侧的伊藤。
我只是在练习内线的进攻。花形原本想稍微反驳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因为藤真忽然收敛了笑意,转而一脸严肃。
“花形,你也是学生会副会长,湘北和海南的比赛你负责把小野侑季约出来,就说我请他看球赛。”
花形脚下一滑,差点整个人都摔出去,幸亏眼疾手快的学弟拽了他一把。而藤真则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运球向前,一个漂亮的过人之后扔出了一个高抛,球应声入网,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藤真刚刚对你说什么了?”一脸担心的永野跑到撑着身子一脸呆滞的花形身旁。
花形只是苦笑。
什么叫打脸?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藤真最大的优点不是聪明也不是天生对比赛的掌控,更不是心理素质,而是腹黑的恶魔本性。

然而更让花形崩溃的是,比赛那天一早藤真就守在了自家门前,让花形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没有睡醒。
“花形,早啊!”藤真穿着整洁帅气的私服,脸上的笑容直逼太阳。
“小野君说他会在体育馆门口和我们汇合,我们……”花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藤真一抬手打断。本能地,花形心中再次响起咯噔一声。
“我们俩去看陵南对武里的比赛。”藤真慢悠悠地如是说道。

这是牧绅一升入高中以来第一次没在循环赛里碰见藤真,他保持着帝王的威严目光沉稳地看向热闹非凡的湘北队,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而刚刚才因为和樱木花道一起胡闹而被揍了一拳的清田则毫无自觉的继续在牧眼前晃悠,一边念叨着“等着看我超级新人清田信长的反击吧”一边不安分地蹦跶,最后被察觉出牧气场不对的神硬生生地拖走了。

这场比赛以湘北的遗憾败北告终,樱木受了很大的打击,在更衣室收拾东西时一直沉默不语。三井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拍了拍樱木的肩膀,用几乎破音的嗓子喊道:“你小子给我振作一些!”樱木转过头来,只给了三井一双无神的眼睛。宫城见状过来戳了戳三井的背,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流川,用口型比划道“那边的情况也不好”。左边一座火山,右边一座冰山,三井拍了拍脑门,然后直接把外套搭在肩上拽起背包就往外走。
输了比赛谁不懊恼?
要说气愤,三井觉得这座屋子里估计没人会比自己更生气。
明明上一场打翔阳时三分发挥得那么好,这一场自己怎么就跟掉线了一样?
他气乎乎地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是神投入三分时的画面。这是三井高中生涯遇到的第一支让他觉得是一堵墙的强队,虽然分数看上去很接近,但三井心中明白,两支球队再打上个七八次估计还是这个结局。

如果自己没有浪费两年的时间就好了。
想到这儿,三井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无比烦躁地蹂躏起了自己的头发。

“三井……君?”
一个陌生的男声忽然响起。
糟糕,有认识的人!三井赶忙满脸通红地胡乱理了理头发,抬头只见一个眉眼略有几分熟悉的瘦高男生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这是谁?三井仰着头,满脑袋问号。
待这个穿着绿色针织外套的男生缓缓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并且把刘海分到另外一边,微笑着看着自己时,三井才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想起这是谁。
“侑季?”
男生略微歪了歪脑袋,抿着唇,点头,微笑。一切与三井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海南那边的比赛估计也要结束了。”花形望着窗外一个长相酷似自己小时候的小学生模样的男生出了神,喃喃道。
而此刻坐在对面正拼命吃拉面的藤真头也不抬的应了句:“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估计还是海南赢……咳咳咳咳”
花形被这动静惊得缓过神,连忙端了一杯水递过来。
藤真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光了全部的水,末了还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花形斜倚在桌子上,顺手又递了一张面纸过来,示意对方擦一擦衣服上的汤汁。
“谢谢。”藤真轻声嘟囔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开始低头皱眉一脸认真地和沾在白衬衫上的污渍较劲。
花形有些好笑地看着孩子气的藤真,然后连着叹了三口气。
“我知道你一直有问题想问我,既然拉面也吃过了,你就问吧。”藤真说出这句话时头依旧低着——该死的应该穿着校服外套吃拉面的。
花形看着那颗栗色的脑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小野又怎么惹到你了?”虽然知道对方百分之七十不会正面回答自己,但花形还是很不甘心地问了出来。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把号称“玉面罗刹”的小野侑季说动,让他愿意放弃宝贵的休息时间来看一场他原本并不感兴趣的篮球赛。
藤真咻的一下抬起了头,将脸忽然靠近,吓得花形往后一仰差点跌倒在地,要说藤真也是手快,硬是死死地拽住了花形的衣领。在满意地欣赏过对方的失态之后,藤真才放手重新坐好。
“那个孩子和你小时候长得好像。”藤真扬起下巴指向窗外,“瘦瘦小小的一个,天天被人欺负,打架还要我帮忙。”

花形难得老脸一红。
不忍回首的童年一直都是藤真用来要挟自己的最好筹码。

“但谁能想到你后来能长到快两米?”藤真的眉眼里重新盛满了笑意,“所以说,时间是最有趣的东西。”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坐下来之后的小野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把三井吓得把刚喝进嘴的橙汁又吐回了杯子里。
小野倒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没想到你还在打篮球。”
三井连忙点头接话,对于此刻如坐针毡的自己来说也只有篮球这个话题可以聊,还不至于把气氛搞到尴尬。
“你,你现在在翔阳怎么样?”这也样简短的一句问候,三井差点咬掉舌头。
“挺好。”只有两个字。
“学习呢?”三井继续战战兢兢地问道。
“/还行。”
“你觉得今天的比赛怎么样?”三井觉得自己的勇气值快空了。
“不错。”
我靠你多说两个字会死啊!三井强忍住内心想要掀桌的冲动,用颤抖到已经完全变音的嗓子喊来了服务员,又要了一杯橙汁。

“是藤真健司喊我来的,虽然我一直没见到他人。”不知是不是空气实在是太过凝固难以呼吸,小野终于再开金口说了一句长句。
但就是这句话让坐在对面的三井刷的一下脸色惨白,一秒之后,红、绿、紫等各种颜色轮番上阵,把三井一张还称得上帅气的脸直直变成了颜料盘。

TOP

周一一大早,藤真就被小野堵在了学校门口。藤真拼了老命抑制住自己的惊讶之情——因为对方来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得多,以一脸官方皮笑肉不笑的客气表情道:“小野君,一大早的这是要做什么?”
小野用修长的中指扶了扶眼镜框,墨黑的眼眸中忽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让站在他对面的藤真不禁后背冒汗。
该死。貌似除了球场上的牧绅一和考试时的物理试卷,藤真还没对其他物体有过如此的恐惧。万分郁闷的他只想着气势上不能输,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脑袋又抬高了几分,尽量做出俯视同样身高178的对方的样子。

花形站在墙角,犹豫再三,最终决定不走进这个杀声四起的圈子。
花形握紧了拳头,高大的身躯在阴影中微微颤抖。
“藤真,不能输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长谷川。
“队长,加油啊!”躲在长谷川身后的伊藤。
“没错,你可是藤真健司,翔阳高校的校草,小野只不过是朵‘前’校花!”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勒住花形肩膀的高野,不知为何,他把“前”这个字咬得很狠,意味深长。
花形将目光投向唯一保持沉默的永野,再扫视了一圈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翔阳篮球队八卦小分队”,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你们这是加的哪门子油?”

永野一脸嫌弃地回敬了花形一个大白眼:“你不知道吗,藤真最近在争取东选赛之前的经费补贴。”
花形的嘴巴张成了O型。东选赛之前的经费补贴?为什么藤真没有告诉我?
“队长说要带我们去静冈县与常诚进行一场友谊赛。”依旧躲在长谷川身后的伊藤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每年四月开学时学校就会把对各个社团的全年经费补贴发放到位,篮球队是翔阳的大社团,虽然每年拿到的经费已经相当可观,但钱不嫌多,每当快要过冬时还是会囊中羞涩捉襟见肘。花形记得大一时自己见过前辈低声下气地去向校长申请过补贴,原因也是希望带着球队到外县去拉练,结果校长那里虽然已经答应了,但最后申请却被学生会一巴掌拍死。前辈虽然气结但又无处发作,因为翔阳学生会几乎是凌驾于校领导的存在,最后,他只得带着球队再次去海南找虐,就是那一年,花形被前辈语重心长地教导一定要加入学生会,也就是那一年,藤真和牧杠上了,落下了“神奈川双壁”这样一个土的掉渣的名号。

而今年,藤真打算再次挑战学生会的权威,目标当然是小野侑季这个主席。

藤真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就像是校仪仗队演奏出的糟糕的进行曲。小野继续看着他,刀刻般的双唇紧闭,不说话。此刻的藤真心中已经一闪而过数十种如何杀了对方的方法,比如一拳打断对方的鼻梁,又比如比出胜利的手势然后趁其不备戳穿对方的眼镜戳瞎对方直冒寒气的双眼。
墙角里的花形看见藤真紧握在身侧的双拳,暗道一声不好他要动手了,其他队员闻言纷纷伸长了脖子准备冲出去在神态失控的前一秒按住暴走的队长。

“如你所言,今年的湘北很厉害。”仿佛黄金时间段的广告时间那么长,冰山小野终于开了口。藤真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拳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那么,小野君的意思是……”句末尾音诡异地上翘着,暴露出说话的人对于胜利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只要校长同意,学生会对于这件事没有异议。”小野的声音清冽,每一个词都将藤真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分。
“谢啦!”藤真的笑容完全绽放开来,太过耀眼。
这样自信明亮的笑容,小野只在一个人的脸上见过,那就是国中三年级的三井寿。想到三井,小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平日里一贯精密的思维也出现了短暂的罢工,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不谢,现任的‘翔阳之花’。”

咔——
藤真脑袋里最粗的那根弦断了。
花形低吼了一句,甩下书包就往藤真这里跑,其他球员见状也赶忙跟了过来,把自家队长圈在中间,一路架着藤真冲进了教室。

三井今天一早开始就不停地打喷嚏,好几次甚至打断了老师上课,但碍于这是湘北数一数二的混混头子,所以老师也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希望时间走快一些。
三井揉了揉鼻子,单手托着下巴,眼前恍恍惚惚全是黑板上外星符号一般的数学公式,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国中时第一次见到小野侑季时的场景。

那时的三井正是春风得意,不仅成绩优秀,更是在县内的篮球比赛中出尽风头,惹得一众女生见到他就尖叫,其风光程度不亚于现在湘北一年级的超级新人流川枫。当时的三井是自信而又骄傲的,他知道自己受女生欢迎,却没有把过多的心思放在上面,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时的他也如同现在的流川一样,一心只有篮球队的兄弟和篮球。直至三年级开学时的那场和隔壁学校的友谊赛,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那时三井第一次体会到除了比赛的筋疲力尽之外,另一种呼吸停滞。
那个面容清秀的女生穿着对方学校的天蓝色校服,短发及肩,目光清冷,透过体育馆窗户洒进来的阳光在她的周遭画出了一个圈。那个女生就这样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看着自己,那一刻,三井恍惚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了彼此。三井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忘记了退场,直至其他队员走过来搂住了三井的肩膀大叫道“走吧我们去庆祝一下”才不情愿地转动了身子。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他看见那个女生微微歪了歪头,紧闭的双唇弯起了一道弧度,扯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就在这一刻,三井被俘获了。

第二天,三井开始在对方学校门口堵人,一连堵了五天,终于在那个星期的最后一天,等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比起其他同龄的女生,小野的话很少,她会在三井练习枯燥的定点投篮时帮忙捡球和发球,或者坐在长边默默地看着。她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尖叫,也不会抱怨,但就是这份安静让三井感觉到了踏实。小野的学校素以成绩好著称,所以她平常即使是周末也要参加补习班,两个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三井还是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思到处寻找新奇的地方,然后在对方难得的休息时间里带着她去放松一下。

一整个上午,三井都处于飘忽状态,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袋被三年前小野侑季的那张脸塞得满满当当。午饭时间,他用勺子将无辜的蛋包饭戳了个面目全非,一边戳一边想着小野当初给自己做的便当。小野做的便当可称得上是一绝,不仅外形好看,就连味道都是超一流的水准,那段时间三井甚至开始嫌弃起自家老妈的厨艺……

“前辈你的表情很恶心。”
“嗯?”三井忽然被人从回忆中唤醒,一抬头,正对上流川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说,你刚才的表情很恶心。”单纯而又毒舌的流川再次以平稳的语调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所说的话。然后不出意料地看着对方一蹦三尺高,满脸见鬼的表情。
“我靠流川你小子居然这样和前辈说话,太没礼貌了!”三井左手叉腰,右手食指直戳流川的鼻尖,面容扭曲。
流川心中默念,前辈恢复原状,我吃饭终于不会再被恶心了。他自我肯定般地点点头,然后埋下头,乖乖地把盘子里的饭往嘴巴里扒拉。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三井又开始冒火,但碍于整个食堂的人已经开始盯着自己看,那些眼神就像是针一样扎的自己生疼,无奈他只能耳根发烫满心怒气地一屁股坐下去,开始一口一口往嘴里送早已冷掉的蛋包饭。

学校的蛋包饭本来就一般,现在冷掉了更是难以下咽。
三井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饭,灌了一大口水才把满心的厌恶之情浇灭,然后,他又无可救药的回味起了小野给自己做的便当。
流川放下勺子,抬头又见三井那张和流川命相似的脸,无奈的叹气道果然都是白痴。为防止被传染,流川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

放学后的训练结束,藤真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队员,说你们别急着走,我请大家吃烤肉。花形闻言额角蹦出了一个十字路口,半拖半拽将藤真拖去了墙角。
“经费补贴不是这么用的!”花形脸一板,义正言辞的教育着最近脑袋有些发热的队长,作为副队长,他时时刻刻不忘自己要在队长出错时搂住全队。
谁知藤真仰起脸,眨巴着双眼满脸无辜:“谁说我要用经费补贴的钱啦?”
花形一愣:“那你哪来钱请客?”
“物理老师之前承诺过,只要我这次考试能考及格,他就友情资助高级烤肉券十张。”藤真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让花形一口吞下了刚刚准备好的长达数十分钟的人生教育。

藤真!藤真!藤真!
翔阳的篮球馆里响起了一群食肉动物的欢呼声,而坐在王位上被众人簇拥着的藤真保持着微笑,一脸平静地接受着这份荣耀。
简直——
万年墙角的花形咬牙切齿。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佳典范!
他在心里这样默默地咆哮道。

TOP

翔阳今天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而这个奇迹将原本就处于翔阳之巅的藤真健司更是捧上了天。那就是——藤真的物理考试及格了,再加上其他那几门分数被他刷的高得吓人的学科,在这一次全年级的综合排名之中,藤真破天荒地冲进了榜单的前五名。不论是物理老师班主任还是校长,全都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朵根。校长甚至表示下午去县里开会时自己很低调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海南附中的校长,全县都知道海南和翔阳的篮球队是死对头,但其实很多方面他们都是实力相当的对手,比如翔阳的骄傲藤真健司和海南附中的传奇牧绅一。
海南附中的校长笑容尴尬,嘴上不停的说“哎呀藤真同学真是优秀,不愧是贵校的BLABLIABLA……”但内心却在吐槽“拽个P!还不是打不过我们学校的牧绅一么!再说上次是哪个在全县的统考中物理只考了22分?”翔阳的校长当然知道对方这只老狐狸在想什么,他继续和善地笑:“贵校的牧绅一和我校的藤真健司这两个学生真是神奈川县的荣光,上次他们俩在县体育会上的合照我一直挂在办公室的墙上。”
海南附中的校长脸色一黑,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那张照片是牧绅一的黑历史,也是海南整个学校的禁忌话题,天知道摄影师安的是什么心,把原本就很白的藤真照得帅气逼人,而自家的牧则成了华丽丽一深色背景,最糟糕的是,牧当时的表情……很微妙。
原本海南附中的校长也是把这张“神奈川双壁”的照片挂在办公室墙上的,但每当有外校领导前来参观都会不约而同地感叹:哎呀这位帅气的小哥就是贵校篮球队队长牧绅一吧,穿着白衬衫真是青春无敌啊,他旁边这位……莫非就是高校篮球界的传奇教练高头力?
高头你妹!这个才是我们的牧绅一好吗?!
其实也不怪人家,因为牧绅一本来长得就比较着急,更要命的是这张照片里他的表情只能用“慈祥”二字来形容。
于是没过多久,校长大人就将这张照片默默地拿了下来,取而代之挂上了一幅真·牧绅一和高头力的合照。

三井的走神一直延续到放学后的练习,至于终结者,就是那个实在是看不惯白痴学长的流川枫——他一边用毫无波动的声调喊道“哎呀手滑了”一边将球砸在了三井直冒蠢气的脸上。这一砸结果最激动的是樱木,剃了光头的樱木战斗力爆表,一身蛮力憋了很久,正眼巴巴地期待着某个可以让自己释放一下躁动的时刻。结果当然是樱木吼着“小三看本天才帮你报仇!死狐狸你有种别跑!”追着流川满场跑,体育馆顿时笼罩在一片鸡飞蛋打鸡飞狗跳的混乱之中。好好的训练就被这么毁了,赤木巨大的身躯在阴影中颤抖,紧紧咬住的牙齿发出了可怖的声音。木暮则忙着左手拽住樱木右手拽着流川,同时不忘训斥在一旁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却不来帮忙的宫城。罪魁祸首三井在干吗呢?三井也在笑,特么这群学弟太欢乐了!于是,前MVP,自认为英俊潇洒的三井寿站在湘北高中体育馆被擦得锃亮的地板上,挂着鼻血,五官扭曲,满脸夸张的笑,眼泪鼻涕齐飞——丑爆了!

随后,安西教练突发奇想组织了一场二三年级对一年级的对抗赛,抹掉鼻血的三井被委派为裁判。就因为教练一句“你来当裁判,这样对一年级生公平点”就很骚包地扎起了头巾(其实就是条毛巾)。也正是这场后来让三井不得不上场以中锋的身份对位樱木的比赛,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现在有一群多么好的队友——虽然多是些让人头疼的小鬼,但也许真是个天才也说不准。

转眼又是周末,藤真继续施行宽松政策宣布这个周末我们也放假,花形体谅藤真这个星期为了拿到经费补贴而劳神万分,随口道:“我会帮你占个座位的。”
谁知藤真闻言仰起脸来瞪圆眼睛,一脸无辜:“占什么座?”
花形吞了吞口水:“陵南和海南的比赛啊……还是你想看湘北和武里的比赛?”
藤真摇头:“我只想回家睡觉。”

结果当第二天已经是第二场比赛,花形率领着翔阳篮球队八卦小分队无意中回头看见在躲在体育馆的大柱子后面贼头贼脑的藤真时,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柱子是棕色的,如果你的肤色和阿牧一样那好可以考虑一下,问题是……你太白了。
花形一挥手,队员们纷纷起身离开了座位,往自家别扭的队长那里前进。翔阳篮球队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个子高,况且现在藤真站在十米开外,所以当他们像是一堵墙一样站起来时,身后的那一小片看台还是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藤真也很快发现了向自己走来的移动长城,痛苦地怪嚎了一声。亏我伪装的这么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球场上的牧作为海南篮球队的领导者,必须具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殊技能,所以他也很快注意到了看台上的异常,虽然只是余光扫了一下,但他还是很轻松地找到了像只小动物一样躲在体育馆巨大的立柱之后的藤真健司。这是这学期开学以来自己第一次见到他,貌似比以前更结实……也更白了些。与之对位的仙道彰是何许人也?玲珑剔透的小心思一转悠就发现了问题。他扯着嘴角笑得满脸灿烂,用只有牧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牧前辈还是专心打球吧,打完了再去和藤真学长叙旧。”
牧深棕色的脸庞上一闪而过一道可疑的红晕。

“你不是说不来的吗?”花形推了推眼镜,望着球场,故作镇定地说道。
藤真嘴角抽搐:“你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把前几天晚上吃的高级烤肉吐出来。”
翔阳篮球队的其他队员纷纷感受到了寒意,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
但花形却仿佛不为所动,轻叹了口气,以难得的长者的稳重口吻说道:“既然在意就不要闹别扭。”
藤真心头一搅,平静的水面掀起了层层涟漪。
“观众都在讨论什么看谁是神奈川第一控卫……明明你还在这里。”
糟糕我的眼睛里好像进翔阳了……藤真强忍住差一点就流出来的眼泪,抹了抹鼻子,沾满了鼻涕的手一巴掌趴在了花形宽阔的背上。喉咙堵得慌,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花形一直都知道。藤真从小就腹黑偶尔还毒舌,莫名其妙地跟着自己一起爱上了篮球进入了翔阳,并且被委托了学生监督的职责,外界甚至一直广传其实藤真健司和牧绅一一样都是怪物——因为他们都太完美了。但自己一直都知道,藤真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和自己一样,没理由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输给湘北时藤真那明亮的泪水大概是近年来他唯一一次在队员面前放纵自己的孩子气和软弱,自己,翔阳篮球队的所有队员,以及现在在球场上打得火热的两支球队,外加湘北,没有人能体会比赛时身后没有教练的惶恐,然后藤真却面对着这份恐惧,独自一人坚持了一年。

其实一直到今早起床,藤真都是下定了决心不来看这场比赛的。在三井寿出现之前,藤真唯一遇见的希望有朝一日亲手结束他生命的敌人就只有一个牧绅一。海南是统治神奈川县十六年的王者,而翔阳则是连续五年第二,今年甚至连前四都没进,藤真不希望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对手看见如此落魄的藤真健司。
十七岁少年小小的骄傲。
但刷牙完毕坐上餐桌的那一刻,藤真还是决定厚脸皮来看比赛。因为现在自己的目标是东选赛,不论是海南还是陵南,都毫无疑问是东选赛上的劲敌。藤真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面包,鼓起腮帮子费力地嚼了许久。

当然,比赛结束之后藤真是万分庆幸自己来看了这场比赛,因为他发现不仅牧绅一依旧强得变态,最关键的是从高一开始就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仙道彰——已经成长到让自己无法忽视的地步。除了五号位,似乎现在的仙道彰已经可以胜任任何位置,虽然藤真觉得他最适合的还是三号位,但就这一场比赛看来,正是由于田冈教练安排了他去打控卫,才让局面没有太难看。
仙道说不准真的是个天才。藤真蹲在自动贩卖机前,手里握着刚刚取出的饮料,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刚刚仙道打出的几个漂亮进攻,一时之间凝成了一座雕塑。

“藤真学长?”
仙道一推开更衣室的门就看见了有个人背对着自己蹲在自动贩卖机前,难道是投了币但饮料没出来?仙道带着疑惑慢慢走近,那人穿着的绿色外套越看越熟悉,直至近到可以对方那看见长的有些吓人的睫毛之后,仙道才无比确信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仙道?”藤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高个子男生一脸温柔,据说神奈川不少年长姐姐都沉浸在他的笑容里无法自拔。想到这儿,藤真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学长怎么一个人?”仙道是聪明人,聪明人最喜欢明知故问。
此刻,藤真注意到了仙道肩上披着的毛巾,以及即便如此依旧不停往下滑落的汗水,伸手将自己手中的饮料递了过去:“诺,请你喝。花形他们先回去了。”
仙道笑嘻嘻地接过饮料,一脸灿烂道:“学长这是在等……牧绅一?”
藤真点头,还未来得及多说两句,他就越过仙道的肩膀看见了远处站在海南更衣室门前左顾右盼的牧。
“我先走啦,今天你打得不错。”藤真拍了拍万人迷学弟的胳膊,附赠一个明亮的笑容。
“但还是输了……”仙道低头盯着手中的易拉罐,笑得有几分无奈。擦肩而过的藤真自动忽视了这句话,他知道这不是仙道的第一次失利,他也知道仙道不是那种对胜利偏执得可怕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只为一条海岸线就抛弃东京。
只是但凡这个年纪,都希望拥有最好的结果,已经流血流汗甚至流泪,为什么胜利的那个人不能是我?藤真从高一输给海南开始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然而现在的他似乎有些想通了,只是这番释然的老人心态还得自己琢磨出来才行,外人的安慰只是一块触及不到根本的狗皮膏药。

“牧,恭喜啊。”藤真微笑着伸出手,声音清冽,不卑不亢,在体育馆走廊的灯光下晕染出一圈柔和的光芒。

藤真跟着牧来到了体育馆外的林荫道下,初夏的香樟树绿得浓密诱人,遮挡住了午后毒辣的阳光。牧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侧人的呼吸,这样的两个独处貌似还是第一次,一直以来,藤真和牧就只有在球场上拼的你死我活,比赛一结束便是各走各的,互不相干。也许从高一第一次对位时开始,他们俩人就意识到了对方会是自己这三年来的最大的对手,就算私下没有刻意的接触,这份羁绊也不会弱于普通朋友。
“湘北今天打武里没上樱木就轻松赢了,我们海南和陵南的比赛他们也看了半场。”牧首先开口,找话题。
“是么……”藤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还在仰头思索着这棵树要长多少年树冠才会这么大?
“你是后半场才来的吧。”牧继续小心翼翼地开口,但那份紧张与不安却被他的帝王气场很好地掩盖住了。
“本来不想来的,”藤真终于收回了目光,开始正视起牧,“但我不能那么任性,毕竟花形他们都答应我一起打冬季联赛了。”

“冬季联赛估计不轻松,因为只有一支球队能出线。”牧的表情很严肃。
藤真一双大眼睛望着牧,眨巴了两下,回道:“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打败湘北,打败你。”
在藤真的心中,牧绅一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对手,而且也是一位长者,毕竟他的面相在那里——容易让人产生了安定感。坐在他身旁的牧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和藤真的思想只合拍了一半。
为什么藤真会说要打败我而不是海南?
这一天之中的第二次,牧那张少年老成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诡异的红晕。

TOP

藤真从小聪明不惹事,所以很少被人找麻烦,童年时期唯一打过几次架为的还是花形,彼时还很瘦弱的花形只能哆哆嗦嗦地站在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藤真身后,看着那个并非战无不胜的孩子无比坚定的背影。

虽然给队员们放了假,但藤真还是继续坚持着每天300个定点投篮,从内线一直投到中场,训练量不大,只是为了保持手感。白天刚刚沉浸于神奈川四强球队巨大的喧闹之中的县体育馆早已平静下来,而在暮色下略显寂寞的翔阳篮球馆里则依旧持续不断传出清脆的篮球击地声。花形回家换了套衣服之后也回到了学校陪藤真一起练习。藤真今天的状态出奇的糟糕,无人防守的定点投篮在,他的命中率直直从72.5%下跌至45%,而这一命中率堪堪与平常比赛中藤真的两分钱命中率不相上下。藤真明显也打得一肚子火,他撂下狠话让花形往死里防自己,花形一咬牙,好几次将藤真撞出底线。看着趴在地上不愿面对自己,像只虾一样高高弓起背部大口喘气的藤真,花形喊了暂停。

“花形,东选赛我们一定要赢。”藤真双手撑地,咬咬牙站了起来。
花形看着他,喉咙有些堵得慌,我知道我们一定要赢,我也知道你渴望证明自己,但也犯不着这样虐待自己啊!花形正想着,只见藤真抱着颗篮球开始往篮下走。
花形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他又来了,这个号称翔阳高校史上最帅的篮球队队员——唯一一个同时占着校花和校草两大宝座的传奇——又要开始用篮球自我毁容了。每次藤真发泄的时候都是花形陪在他身边,把握着量和尺度,以免辜负了学长的期望,再者,没有谁愿意看见一个长相不错的人没事就和自己的脸较劲。只是这次花形还未走进,篮球馆那扇厚重的铁门就被人缓缓拉开,金属与地面摩擦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花形瞥了眼,只见屋外浓厚的夜幕仿佛硬生生被撕开一个口子,透过这条不大的缝隙,翔阳高大的路灯投射而下一束柔和的鹅黄色灯光,而在那灯光之中,站着翔阳传说的另一个顶点——小野侑季。

小野清冷的目光在撞见藤真被自己投出的球反弹回来砸中脸并发出怪异嚎叫的场面之后闪烁了下,然后他用清亮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喊道:“藤真君,你出来一下。”
相较于脑袋尚处于被砸懵的状态无法回神的藤真,花形对此第一反应是:完蛋了,看样子上次被藤真放鸽子的事已经牢牢地钉在小野那张冰山脸的耻辱柱上了!几乎是同一时间,花形的脑海中噗通冒出了第二个必杀的问题——作为篮球队的副队长和学生会的副会长,两个人打起来了我应该帮谁?

藤真左臂还抱着球,空闲的右手一边揉眼睛一边向门口走来。小野抱着臂,一双透亮的狭长眸子里只印着眼前这个绿色的身影。
“什么事?”藤真问完才意识到今天貌似是周六,学校有什么活动吗怎么这个家伙会一直在这儿?
“听说前几天藤真君带着篮球队的队员去吃了一顿高级烤肉,学生会有人对此提出了疑问——”小野毫无波动的声音被藤真一个抬手的手势打断。
“我没用经费补贴请客,那是物理老师送我的考试及格的奖励。”彻底清醒过来的藤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抿住的双唇透露着少年的迫人的笃定。
但站在他对面的小野显然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在藤真如此强大的气场之下居然勾起了嘴角。花形有些愕然地看着小野的侧脸,这是他加入学生会两年以来第一次看见会长大人的笑脸!而在藤真看来,那一抹笑太挑衅,几乎是下意识的,垂在身侧的右手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捏紧成拳。花形的镜片闪过一道光,他暗道一声不好要出事,并同时迈开弓步时刻准备着冲过去。

小野觉得眼前这个背部略微弓起,鼓着腮帮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藤真太像一只炸毛的猫,于是内心的恶趣味作祟,让他上前半步,微微前倾,因为两人身高差不多,所以即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此刻藤真和小野的姿势也已经处于暧昧的边缘。
花形感觉到背脊窜上来一股寒意。
偏偏藤真生气时不会允许自己退后半步,所以战争几乎一触即发。
小野紧贴在藤真耳边的嘴唇起合,一贯冷峻的声线忽然柔和下来,他就这样一字一顿道:“你的反应比我预料之中的更有趣,让人简直——欲罢不能。”
我草你妈!藤真毫不犹豫地抬起左手,将篮球狠狠地砸在了前翔阳之花的那张俊脸上。

目瞪口呆的花形目送着怒气冲冲的藤真返回长凳,拎起书包,然后仿佛躲避瘟疫一样贴着体育馆的墙拐了两个九十度的直角,拉开大门,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而几乎被砸晕的小野则是以单膝跪地的姿势捂着脸,久久没有抬起头。

其实今天藤真本来不是那么郁闷,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小郁闷。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观众指着牧和仙道说什么“看样子今天可以决出谁才是神奈川真正的首席控卫”,但其实他心里还是不好过。偏偏赛后和自己谈话时的牧又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今天海南一拿下陵南,就敲定了他们又是王者,连续十七年的王者。明天海南对武里,除非海南队主力全部请病假,否则武里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
可恶啊!连那样水平的武里都能进四强,为毛我大翔阳会被那群湘北的流寇打败呢?
藤真抬起一脚踢飞了垃圾桶边的易拉罐,这才觉得稍微好过一些。
但没走两步,他那颗充满了怒气的脑袋就又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团团蒸汽,而白茫茫的蒸汽之中闪闪烁烁着几个让他恨不得一拳揍飞的对象。比如怪物牧绅一,比如莫名其妙的南烈,比如刚刚被自己一球扣在脸上的小野侑季,又比如……那个笑得一脸痞样的三井寿。

嗯?三井?
藤真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一秒之后,一个绝妙的主意成型。
如果此时花形在场,他一定会指着藤真的脸,痛心疾首道: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谁又要倒霉了?

藤真不出意料地受到了三井奶奶的热情招待,奶奶告诉他寿寿马上就要回来啦,你稍微等一等。于是藤真就抱着这句话,陪着老人家看完了一整集肥皂剧,包括广告之后的片尾曲。
藤真望了望挂在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丝毫没有动静的大门,心想难道三井接到密报我要来所以提前逃跑了?奶奶也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孩子又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藤真对一脸无助慌乱的老人最没辙,他匆匆丢下一句“奶奶你别急我去看看”,就背上书包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其实藤真今天来只是想调侃三井两句,顺便看他吃瘪的模样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怒气。至于目标为什么是三井,那当然是因为再怎么说小野当初也是三井的“女”朋友,小野是翔阳的学生会主席,以后要要与他打交道的地方太多,所以用篮球砸他的脸已经是藤真所能想到的最狠的回击方式了。当然,藤真所受到的伤害远远超过这一回击,所以为了让自己不吃亏该怎么办呢?答案呼之欲出——那就去欺负三井!
还有一点无法否认,藤真其实打心底里很想向三井请教:当年你是怎么收服小野侑季这个妖孽的?

遵循RP守恒定律,今天一整天运势都很差的藤真没走几步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垂头丧气的三井,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自己还没使出招数进行打击,对方居然就已经蔫头耸脑步履沉重。
三井刚从医院安西教练的病床前回来,满身的疲惫,厚重的眼皮耷拉着,以至于自动忽视屏蔽了和自己迎面走来的藤真健司。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居然可以视而不见!藤真怒不可遏地伸手拽住了三井,三井猛地一惊,差点摔个四仰八叉。

“你怎么了,是不是……”原本想好的责难挖苦在看见三井红肿的双眼之后都化为泡沫,噼里啪啦全部炸响在了喉咙里,“……这么晚回家,你奶奶很担心。”不知道情绪在肚子里转了几个弯,说出口后藤真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偏离了预定的轨迹。
三井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三井深不见底的目光深处是让人难以承受的重量,仿佛一个填满了悲伤的黑洞,能把人吸进去。藤真在那一刹那近乎失语,只是手还紧紧地攥着三井的衣袖,并且越拽越紧。

半晌,三井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沙哑的嗓音:“你放手,我的校服快被你扯烂了。”
藤真闻言立马收手,然后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路灯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你的眼睛圆溜溜乌亮亮,我的眼睛乌亮亮圆溜溜。
“正好……陪我打一会球吧。”三井扯了扯嘴角,看着藤真,如是说道。

三井与藤真在球场上位置不同,不过好在两个人的个人能力都很突出,所以打起一对一来还颇有几分看头。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他们都擅长外线得分,尤其是藤真,虽然能撕开内线,但在一对一中身体还是很吃亏,面对和牧一般高的三井,藤真只能把脑袋转的飞快,计算着可能的球路和自己在各点的命中率。另一方面,三井因为心里难受,所以打起球来比平日里更沉,几次近距离的面对面藤真都差点被对方的气势压得透不过起来。好在三井并不像牧那样喜欢与对方拼身体,否则按照他这个打法,藤真还不知道要被撞飞多少次。
牧有无法战胜的绝对力量,而今晚的三井,娴熟的技巧之外又加上让人难以逃脱的气场。

短短的五个球,藤真和三井打得汗流浃背,十分尽兴。
三井弯腰掏出书包里仅剩的半瓶水,皱着眉扔了过去,正在擦汗的藤真接了个手忙脚乱。
“你打架了?”三井的嗓子已经完全被打开,声音也恢复了原状。
“什么?”藤真咕嘟灌下一大口水,用手腕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满脸疑惑。
三井伸手指向自己的额角,然后又抬起下巴看向对方。
只一瞬间,藤真就明白了对方指的是那个平日里遮掩在刘海之下的疤痕——去年夏天,自己没有流泪,取而代之的就是这条也许永远都抹不掉的疤。
只是腹黑本性使然,藤真顺着对方的意思,一脸真诚地点头回道:“小时候打架留下的,怎么样,帅气吧。”
“切~”三井斜倚着路灯,将自己的脸仰得老高,无比臭屁地炫耀着,“哥哥我下巴上也有一道,明显比你更帅气!”

TOP

藤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袋烧坏了居然能陪着三井打球打到这么晚,当他站在自家紧闭的大铁门前,看着黑乎乎一片的屋子时,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藤真家铁打不动的家规——如非特殊情况,不得晚归!
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寒意,小风一吹藤真早已被汗水的浸湿的衣服就紧紧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花形家蹭半张床或者一张沙发时,二楼的某个角落传来了哗啦啦窗户被拉开的声音。藤真抬头,不出意料地看到大开的窗户上不知何时趴上了一个和自己长相相似却微眯着眼一脸鄙夷的小小身影。

何为大丈夫能屈能伸?
藤真甩下肩膀上的书包,步伐坚定地前进了约一米,然后在臭屁小鬼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忽的举起双手啪的一声合十摆在胸前,一副拜托你行行好要不然我分分钟哭给你看的可怜模样。
哎——楼上的小小身影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论动作声音还是神情都和一分钟之前的藤真一模一样。
几秒之中,窗台上的小小身影消失在了不甚明亮的灯光之中。藤真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自家屋内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咚咚咚,小脚丫踏在木质地板上。
然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繁杂的声响,藤真终于见到了自家那个腹黑始祖般存在的弟弟——藤真健次。
“你是笨蛋吗,不知道家里有门禁?”年仅九岁的健次清冽的童声一出口就把刚准备了一大堆好话的藤真轰的连渣渣都不剩。
“嘿嘿,谢谢你啦~”藤真尴尬地举起手想要拍拍自家弟弟那柔软的头顶,谁知他的手在距离目标物尚有二十公分距离时就被对方瘦弱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拍开了。
“你藏在书架第二层《德川家康》后面的薯片归我了。”健次仰着脸,一双盛满的星星的眼睛闪闪发亮,只是那里面一闪而过的狡黠——实在是让人很难把他同一个九岁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藤真心头一紧,但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欠了这小家伙一个不小的人情,所以……薯片什么的也算是死得其所!
“哦,对了。”前脚已经踏上楼梯的健次再次转过身来。
“嗯?”虽然因为没开灯,此刻对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黑影,但藤真浑身上下无数个警报器却高度敏感地开始呜呜作响。
“你藏在枕头下面的半袋曲奇饼干被我吃了。”健次不紧不慢,如是说道。
“你——”藤真已经挪动了小半步,浑身肌肉绷紧,尤其是牙关,被他咬得咯咯作响,只要再加一点动力,没有人怀疑他会像箭一样笔直地冲出去。
“爸!”健次的步子没有丝毫犹豫,转过身的同时,脸就朝着父母的房间方向,张嘴扯出了专属于儿童的尖细嗓音。
我的小祖宗喂!藤真欲哭无泪,跑的飞快,两大步就冲到了自家弟弟面前,一手捂住了那张恶魔嘴巴,一手紧紧地将对方搂在了怀里,然后顺势滚下了楼梯。

“你们俩怎么回事?”动静太大,如果这时藤真家的家长再不出来就完蛋了。
“K他……唔唔唔。”健次的嘴巴被藤真捂得密不透风,开玩笑,我一个十七岁的强壮少年比力气能输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鬼?
这时藤真爸爸终于注意到了自家大儿子一身不太正常的装扮,咔嗒一声脑袋里某两个齿轮接合上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藤真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爸那双放射着X光的双眼将自己从头扫描到脚,然后,这个对于某些规定执着的吓人的藤真家大家长蹭蹭蹭迈着步子走回了屋里,一秒之后,那间屋子里传来了让藤真崩溃的声音。
四平八稳的男声不紧不慢:“孩子他妈你快醒醒,K居然到现在才回家,被J逮了个正着。”
温声细语的女声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怎么办啦,你先睡吧。”
然后,穿过屋门和走廊,女声提高了几分:“K,J你们俩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世界末日。
藤真恶狠狠地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弟弟,而对方则是继续一脸“不关我的事”的纯真孩子表情。
周一,阳光灿烂,万里无云,藤真健司生平第三次被同班同学嘲笑。
花形默默地走出教室又走了回来,扔给藤真一个洗干净的饭盒。
“你又晚归了?”
藤真一边默默地将盛在恶俗粉色hellokitty便当盒里的饭菜往朴素便当盒里拨,一边点头。
“昨天你不是看完比赛就走了吗?”花形指的是湘北和陵南的比赛,赛后惯例颁奖典礼,藤真连开场音乐都没听就直接走了。
藤真手上一愣,脑海中一时间飞出万千思绪:“不是昨天,是前天晚归了。”
“阿姨还是那样啊,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花形很自然地消化了这一事实,一脸泰然地夹起藤真便当盒里的最后一个鸡蛋卷,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味道不错。

藤真开始埋头扒饭,骇人的低气压为他画出了一个半径一米的无人群,也只有花形敢面不改色地坐在里面,而且是坐在低气压中心的对面!同班同学以及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翔阳篮球队队员都对花形表示了无限的敬意。
“今天的训练又要完蛋了。”高野看着远处藤真那张黑乎乎的脸,满心悲凉。
“还好,上次也就是围着翔阳跑……跑了三十圈。”长谷川回想起上一次藤真被自家老妈强迫带爱のhellokitty便当盒后自己以及众队友遭受的惨无人道的折磨,不禁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炒面热狗吐个满地。
“据说这是对藤真晚归家的惩罚,还真是……恶趣味。”永野摸着下巴,自动脑补出了藤真一家四口长出恶魔角,晃动着小尾巴,双眼发红光的场面,硬生生在大中午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队长好可怜TT……”这是尚且稚嫩并对藤真有着盲目崇拜的伊藤卓。

“那小子把我藏零食的地点摸索的一清二楚!”藤真吞下最后一口饭,犀利的眼神剐了花形一眼,花形一脸无辜躺枪的悲伤,为了自己不再遭受如此人身攻击,他开始尝试顺着对方的话聊下去。猫炸毛时切忌逆毛摸!这是前两天某个被篮球砸破相的“前”翔阳之花以血和泪换来的教训。
花形开口之前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自己究竟是安慰一下对方好呢?还是批评教育一下当下的熊孩子好呢?但其实——花形偷偷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宛如往外喷火山灰的藤真——其实健次这孩子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倒霉的是花形而已。

脱线的父母生了一对脱线的儿子,当然,“脱线”二字也许换为“腹黑”才对。一家有一个这样的角色就已经很厉害了,但藤真家偏偏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要说藤真的父母也是,在极度希望生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却又生出了一个带把的之后,居然脑袋一热,替他取了一个和大儿子一样的名——Kenji。花形在与藤真一家外出时,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证了外人喊“kenji”却换来两声回应的惊奇场面。
后来藤真告诉他,其实自己家也有做出努力,比如为了区分两个儿子,以K来称呼藤真健司,而J则成了藤真健次的昵称。在各自的学校也许没关系,但在家这点区分是至关重要的。按照藤真的话来说,这可是“好孩子”与“熊孩子”的分界线!
花形也不好反驳他,其实你当年也是个熊孩子啊,把人家女孩的毛绒玩具抢过来扔进男厕所,这种事也就只有你能干得出了,还有我的第一副眼镜,是谁在镜片上贴了两个美少女战士的贴画?
诸如此类,藤真健司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算了……这个话题不提也罢。花形扶了扶眼镜,叫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藤真,口齿清晰地问出了最根本的那个问题:“你昨晚为什么晚归了?”
花形常年占据翔阳高校文理综合排名第一名的宝座,实力不是假的。

当天下午,藤真在宣布完下周去静冈县和常诚高中进行一场友谊赛的消息之后,嘴角一勾:“连续休息了两个周末,今天我们就来进行一次体能拉练吧!”
翔阳篮球队队长兼监督的腹黑在一片哀嚎声中来得很准时。

脸上的淤青尚未消退的小野侑季来到体育馆时,正赶上篮球队沿着翔阳围墙跑到了第二十圈。领头的花形挂着滑落至鼻尖的眼镜,早已处于失神状态的他以这随时随刻都可以把眼镜甩飞出去的滑稽模样机械地迈着步子。后面的零零散散勉强跟着的几个也早已度过了火烧火燎的困难期,现在仿佛失去生命一般,只是两眼无神的看向——
唔,那个跑在最前面表情还算轻松的人是……

“藤真同学,有人找!”

被人捷足先登了。小野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同时听见了呼喊声的藤真也停住了脚步,紧随其后的是翔阳篮球队集体瘫软倒地的声音,连多余的哀嚎都没有。

停下来的藤真双臂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扬起的脸上眉头紧锁,紧紧盯着那个由二年级学弟带来的人。
“那啥……奶奶昨天参加了巴士旅行,带了些土特产回来,她让我……”三井原本还算正常的语调在发现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彻底变了调,“……她让我送些来给你。”
来翔阳之前,满脑袋里都是奶奶那张期待和不停催促的笑脸,他忘了自己不仅会见到藤真,还可能碰上小野。

TOP

素有传闻神奈川高校界乃是全日本最大的八卦炉,湘北高中就是掌管那八卦炉的太上老君,天天神神叨叨地念经,指不准那一天就产出了一颗缠绕着浓浓八卦气息的八卦精华——八卦仙丹!翔阳高校虽然距离湘北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但人在丹炉旁,免不了也吸入了两口仙气,于是乎,八卦小分队就在篮球队里扎下了根,花形称副队,正队……自然是藤真健司。

“呦,小野君,三井君,好巧!”眼波流转,这一刻藤真笑得比谁都好看。小野的目光还在藤真身上,直至一旁的三井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才收回来。而倒在藤真身后的篮球队员们则是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有花形的脸上少几分迷茫,眉头紧锁着。
藤真甩了一把脸上的汗,身姿挺拔地走到了三井面前,接过对方手上的纸袋后很认真地道了谢。
“小野君,这位是湘北高中篮球队的三井寿,麻烦您进一下地主之谊,带他在咱们学校里转一转吧,我们还有训练。”藤真字正腔圆,那张挂着官方笑容的脸此刻谦和得仿佛电视上的晨间新闻主持人。

三井从脚尖到头顶的肌肉瞬间紧绷,他拼命用眼角瞥不远处的小野,但对方正低着头扶眼镜,一时之间看不清表情。
尼玛你倒是说些什么啊!三井急得想爆粗口,待他艰难地张开嘴终于发出一个音,小野清冷的嗓音终于响起。
“三井君,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带你去转一转。”小野略微侧身,只让三井看见了自己比在身侧的手势。
三井擦了把汗,连忙打哈哈跟着跑了上去。

放着八卦不看多浪费资源!
三井和小野的身影刚变得朦朦胧胧,双眼透着兴奋光芒的藤真就一卷袖子,认准了方向拔腿狂奔。还蹲在地上喘粗气的花形反应只是慢了半拍,结果连藤真的衣角都没抓到。
“花形,藤真,咳咳,藤真他……”手软脚软的高野连声音都变得有些软,他一直纠结于饭量只有自己五分之三的藤真为什么那么能跑。
花形也软,但他年级第一的脑袋咻的一转就猜到了几分……哎,孽缘啊!花形默默地感叹着,终于站起身子迈出了第一步。
“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花形如是说道,然后斜着身子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他跟来了。”小野余光一瞥,低声道。
三井又是一惊:“那,那怎么办?”
还是记忆中那个时常犯傻的男生,就连语气中的慌乱都丝毫不差。小野仰起脸紧盯着三井,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你说,这么好的男生,为什么当初我不喜欢他呢?
三井被小野的目光盯得有些尴尬,目光开始闪躲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要告白了要告白了!
穿着一身翔阳绿拥有特殊伪装技能的藤真正躲在五米开外的一片灌木丛里,他因为激动而瞪圆了眼睛,活脱脱像只小牛,悬在身侧的双拳也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握紧。

“就今天吧。”小野的声音仿佛褪去了重压,忽的一下变得轻盈欢跃。
“欸?”三井被吓得停止了慌乱,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肉包。紧接着,他又用眼神抛出了三个大字:你确定?
小野微微一点头,随即转身,唇齿轻启——

“藤真学长,有人找!”

砰——
砰——
砰——
砰——
海南附中的帝王牧绅一敢打赌自己听到了四声物体倒地的巨响,第一个就是正背对着自己缩成小小团蹲在那里的藤真健司。牧正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扶一下对方,就被藤真一个凌厉的刀眼给震得僵在了原地。
“我……!”虽然声音很低,但牧笃定藤真对着自己骂了一句不太好听的脏话。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藤真,为人处世方面一贯的游刃有余顿减为零,直至三十秒之后牧还站在原地,然后,他接受了第二记刀眼——来自小野侑季。比起藤真的锐利,小野的目光则像是来自永久冻土层,让牧感觉到了从骨头缝里缓慢渗出的寒意。
其实小野的目标不是牧,他一直以为这个长相酷似大叔的男人是学校某位自己未曾谋面的领导,他只是单纯气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戳破了。小野的气场压得很低,他走到还坐在地上揉屁股的藤真,缓了缓脸上的怒气,伸出手。
藤真想也没想就抓住对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并小声说了句谢谢。

三井也走过来了,他向牧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躲在更远处的花形也现身,走到藤真的身边轻声提醒了句现在还在练习。

除去藤真不说,牧几乎是在眨眼间就被三个男人给包围了起来。然而牧绅一毕竟不是吃素的,即使在如此重压之下,他依旧摆出了得体的笑容,沉声道:“藤真,抱歉,我有事恰巧路过翔阳就想进来看看你,然后这位同学就把我带过来了。”牧抬手一指,某个躲在树干后面的小学弟再次抖三抖。
牧转移目光,将注意力放去了三井的身上——毕竟这里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三井穿着一身非绿色:“三井君,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三井干笑了两声,学着大人的模样伸出手,这一举动让站在对面的牧足足愣了三秒。
“我也没想到来翔阳能碰上你,牧(中)绅(年)一(人)!”三井咧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此刻的花形则是一会儿看看藤真,一会儿瞥瞥牧,又一会儿瞄瞄小野,然后是叹气叹气再叹气。
藤真伸手招来了躲在树后面的小学弟,把牧和三井全都推了过去,嘱咐道:“去吧,去带两位外校的同学好好参观一下~”
小野心头一紧,冰山般坚硬的五官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透过那裂痕,一股名为“敌意”的气场好不低调地散发出来,直戳向牧的脊梁骨。
刚刚藤真说什么?“去带两位外校的同学好好参观一下”?“两位【同学】”?!那位看上去没个四十也有三十的男人居然是高中生?
小野勾了勾嘴角,露出了近乎诡异的笑。

藤真可不管这一堆烂摊子,他表情严肃地拽着花形的袖子回到了篮球馆。花形知道牧绅一的突然出现坏了藤真观戏的心情,也知道藤真这纯属小孩子脾气,让他独自气一会儿就好,所以也懒得劝他。就这样,翔阳蓝旗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一同保持着缄默,带着只剩下半条命的队员们跑完了剩下的十圈。

刚走没两步,小学弟就被小野一个眼神支开,然后又走了没几分钟,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牧绅一也找借口离开了,这下又只剩下三井和小野两个人。三井抓了抓后脑勺,纠结地一塌糊涂,你说我来翔阳只是送份特产,现在怎么参观起校园了呢?高中校园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树就是花,走几步还是树和花!
“这是我们学校的考神树。”小野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三井定住了脚步。他眨了眨眼睛,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正对面的那棵梧桐。
“好大!”三井仰着头感叹。
“你相信吗,藤真健司每次物理考试之前都会来拜一拜。”小野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缓缓说道。
三井揉了揉脖子,噗的一下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喜欢他。”

就是这一句看似随意的话,却卸下了压了小野三年的重担。他深吸一口气,看着三井的双眼,无比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三井笑得一脸痞相,摆摆手说你道什么歉都是我的错。
“谢谢。”不顾对方的阻挠,小野深深地鞠了一躬。
三井从未被人行过如此大礼,于是乎我们的火焰男又尴尬了,左手抹鼻子右手抓头发,嘴巴张开又闭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落得一个满脸窘迫。

三井一开始惊讶于自己的初恋“女友”竟然是个男人,后来,湘北和海南附中的比赛之后的再次相遇,让三井明白了一切。那天喝完饮料之后小野固执地跟着三井回到了家,奶奶自然是十分开心——寿寿的另外一个同学,你说寿寿的同学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呢?
三井被吓得直冒冷汗,幸亏奶奶的想象力不够丰富,没能把眼前这个高个子的男生同自己房间里那张“初恋女友”的照片对上号。小野直冲冲地进了厨房,然后开始叮铃哐啷一阵捣鼓。奶奶无比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还顺带安慰满脸黑线的三井:“寿寿啊,你的同学真好,第一次来就做饭给我们吃……”
然而奶奶错了,那天小野不仅没让他们祖孙俩吃上饭,还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你你你你你你……”三井万分愕然地盯着小野端出来的黏成一团的不明物体,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那些便当不是我做的。”小野向石化的奶奶鞠了一躬,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背起书包就往外走。接受无能的三井光着脚追了出去,直到大门口才拦住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野在三井的不屈不挠下从书包的夹层中掏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长相相似的孩子。
“左边的是我姐姐,右边是我。”小野骨感分明的手指点在左边那个女孩的脸上,抬起头看着三井,沉默了两秒,“虽然和你交往了一年的人是我,但喜欢你的人是我姐姐——那些便当也是她做的。”

“你等下!”因为害怕再听到什么让自己难以消化的消息,所以三井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小野也不打开他,只是耐心地等着五官皱成一团的三井消化理解。
“那……你姐姐呢?”三井的脑袋转了一圈,提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小野的眼神忽然凛冽起来,他略一沉思,拨开了三井的手:“出了点意外。”
“哦……”三井的表情十分迷茫。小野有些愕然,三井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比自己预期之中的要平静很多。果然三年的时光能让一个人成长很多吗……
“你……”三井再次抬起头,正对上小野清冷的双眸,“你……”很明显,他还在整理逻辑组织词语斟酌句子。
明亮的月光之下,小野看见了对方那看似柔软的头发晕染出了一圈深蓝色的光。他们虽然相处了一年,但只停留在牵手拥抱的阶段上,即便这样,小野也是天天担惊受怕,害怕自己露馅让姐姐的幻想破灭。

“你在开玩笑吧?”三井低沉好听的嗓音硬生生划开了小野的思绪。
欸?小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旋即嘴角弯起,勾勒出了一份释然的笑意。
少年十五到少年十八,究竟能跨越多大的沟壑,有多显著的成长?一脸“是我太单纯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的三井给出了答案。

TOP

当天,三井陪着小野一起在路边摊胡乱吃了顿晚饭。看着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埋头啃东西的小野,三井的心情有些复杂。
平心而论,虽然对方当年尚未长开的骨架已经完全抽长,那张清秀可爱的脸庞也变得越发肃穆和棱角分明,但现在的三井依旧能从他的脸上寻到当年的影子。三井自嘲般地摇了摇脑袋,心想这个世界还真是狗血,这么坑爹的事情都让自己给碰上了!再一个激灵,三井的脑海里蹦出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天妒英才!
一定是我长得太帅所以爱情之路才会如此坎坷!
三井握着拳头两眼发光的一脸蠢样被碰巧仰头喝水的小野撞了个正着,于是小野很不厚道地——把满嘴的食物喷了三井满头满脸。

“对不起。”小野不温不火的语调如常响起。
三井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但内心依旧呼啸而过一千只羊驼,他在拼命回忆自己的上辈子。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小野侑季什么?

“三井寿,我很羡慕你。”
三井手忙脚乱地胡乱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正对上小野冒着寒气的双眼,登时愣住了。
“你让他哭了。”
“什么?”三井下意识的一句话抛出去后忽然恍悟,对方在说藤真健司。
“其实……我不太理解,他是个男的,你也是个男生,怎么喜欢……”三井被对方锐利的目光戳的脊梁骨笔挺,一边抓着脑袋毛一边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问出自己还不忘自己仰视了自己一下,对啊,这个才是最本质的问题,男生怎么能喜欢上男生呢!女孩子多好啊,笑容甜甜的,身上香香的,小手软软的……

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的三井忘了,他对于女孩子的这些印象其实全都源自于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某个男性而非女性。所以,当小野冷冰冰的一句“你当初不知道我是个男的”甩出来,三井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当初不知道我是个男的,但和我相处的很愉快,所以性别和爱情有特定的关系吗?
小野对于这种事从未有过纠结,国中时他不懂得怎样去喜欢一个人,只是一味地按照姐姐写好的剧本来和三井相处,代替姐姐完成梦想。那时的三井风头无二,武石中学这种强校也不会费心去关注那些默默无闻的小虾米,所以当某天小野独自一人坐在体育馆看完了一场两个弱队之间的比赛,看见了那个虽然已经是三年级但依旧身披十号战袍的瘦小身躯抱着球在人墙中横冲直撞,鼓着腮帮子咬着牙只为夺取一分,那一天的某一刹那,咔嗒一声,小野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紧随其后的是那颗跃动的心脏被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溢满,轻柔的触感晃晃悠悠,最后飘荡去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赛后,那个和自己同样瘦小的男生撑着膝盖弯着腰,拼命地喘着气。他的队友们显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比赛结果,嬉笑着同他擦肩而过,其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问一句“你还好吗”……小野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却也只是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立场冲过去,过去之后干什么?抱住他,安慰他,告诉他你这场比赛打得很好,和那个武石中学的三井寿一样好?
就在内心的一片烦乱之中,小野看见那人缓缓地抬起了头,然后冲着场边的某个方向,弯起了嘴角。即使数十年之后,小野依旧可以准确的回忆出这个画面。他忘记了那天是晴是雨,比分多少,只记得有这样一个干净而又倔强的少年站在透过玻璃窗洒在地面的光影之中,明
明灭灭,闪闪烁烁,唯独那明亮自信的笑容清晰可见。

后来,答应姐姐的时限一到,小野就编了个不算太坏的理由向三井提出了分手,并且打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名叫藤真健司,考取了翔阳高校。

第二天,小野准时出现在了体育馆门口,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天天如此,风雨无阻。藤真心中烧着一团火,他想这个妖孽怎么这么厚脸皮呢?第一天,他很委婉地问对方此番前来有何贵干,小野面无表情道:“监督篮球队。”藤真的额角顿时爆出了一个十字路口,老子才是这支球队的监督好吗?你算哪根葱?!
第二天,藤真绷着一张几乎能吓死新队员的脸,再次问今天又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呢?小野继续一本正经:“既然学生会同意了篮球队的经费补贴,那么我有义务来监督你们是否把钱用在了合理的地方。”
我靠……
要不是花形眼疾手快挡去了小野的跟前,藤真手上的篮球恐怕已经再次盖上了对方的脸。他的内心不停地咆哮着:第一次只是砸出了鼻血,第二次我保证把你的五官都拍平!
藤真恨恨地剐了花形一眼,然后气鼓鼓地喷着火回到了体育馆内。那天的分组对抗,某个与监督大人对位的二年级学弟数次被撞出球场。

第三天,藤真学乖了,不再去理他,如入定的和尚般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小野倚着门,微微佝偻着身子,看着那个在球场上跑的欢快身影,嘴角升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记得花形曾经在学生会的例会中说漏过嘴,说藤真有个绝活,可以把一切自己不想见的人视作“土豆”,比如——他的物理老师,也比如,现在的自己。
第四天,第五天,体育馆内依旧维持着一个打球一个监督的和谐而又诡异的画面,直至第六天,藤真无意间往大门外一瞥,欸?今天那个妖孽没来?
从身后追上来的花形拍了拍藤真的肩膀,沉声提醒着快回防,藤真一愣,甩了甩湿漉漉的刘海赶忙跟了上去。

“最近学生会忙,所以小野君没时间来。”花形一边扣衬衫袖口上的扣子一边说道。
“嗯?”藤真将最后一点面包塞进了嘴巴里,两颊鼓起,像极了仓鼠。花形坏心地伸出食指对准藤真的腮帮子戳了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套上外套。
藤真拼命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满脸的疑惑丝毫没有消减:“他忙你不忙吗?”你可是副会长啊我的好副队长!
“他说他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再说还有其他两个副会长,”说到这儿,花形忽然稍作停顿,数秒之后,他再次开口,表情和语气却都是十分的严肃和认真,“他要我留下帮你一起带篮球队。”
不对,这句话怎么怪怪的?藤真仰头望着花形,大眼睛扑闪扑闪。花形抱着肩抿着嘴,耐心等待着监督大人的提问。过了好一阵藤真才一拍脑门,嘿了一声:“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解释?还有,我怎么带篮球队关他什么事?花形你到底是篮球队的副队长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花形欲哭无泪。我本来就既是副队长也是副会长啊!上一届队长的谆谆教诲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可是要打入学生会的社团啊!

藤真隐隐觉得天地之间有一张大网正缓缓向自己扑来,他也不再纠结自己之前提出的疑问了,立马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学生会最近有什么好忙的?”
花形顿了顿:“期末考试。”
咔嚓——天雷滚滚!
藤真将脸埋进衣柜里,发出了悲痛的呜咽。
花形了然地拍了拍藤真的肩膀,不停地安慰道你放心,我周末一定免费帮你补物理。

比起湘北那群个个挂满大红灯笼的问题军团,藤真一门物理不及格根本不值一提。但坏就坏在两个学校的制度不一样,原本翔阳和湘北一样,三科以上不合格才不准参加社团的比赛,但曾经因为藤真的加入而被抢了风头的棒球队队长在校长面前演过全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哭着喊着说什么我们棒球队个个成绩优异没人挂科,凭什么不把最优秀社团颁给我们?校长依旧嘿嘿地笑着劝道:“成绩的优秀和社团的优异没有必然联系。”棒球队队长继续嚎叫那好那我们申请舍弃上课时间用来练习,我们可是打进甲子园的队伍……
最终,校长屈服于被对方的大嗓门之下,加上如果规定更严格可以提高成绩——特别是可能以后去县里开会将再也不用被海南附中的校长嘲笑“你们的藤真健司再牛逼物理还是不及格”,想到这儿,校长毅然决然地下达了指令:社团骨干成员,凡一科不及格就不准参加比赛。

高一,藤真不是队长也不是副队长,侥幸逃过一劫,高二,那年的物理卷子出奇的简单,藤真满含热泪取得了人生中第一个物理及格,然而,今年,该怎么办?

同一时刻。
陵南高校,仙道在田冈的逼迫之下带着课本来到了海边,他将鱼饵甩进水面的同时,书本也跟着哗啦一声掉了进去,仙道倒也不急,只是笑得一脸云淡风轻——伤脑筋啊。
海南附中,篮球队一众学霸正围成一圈,圈子的中央是埋在试卷堆里的清田猴子。他哆哆嗦嗦地问道:“阿牧哥,我能不能明天再做这份试卷?”得到的是阿牧一张黑面。清田转移讨饶对象,挤出了眼眶里晶晶亮的泪水:“阿神……”阿神只是摇头,笑容温润。
湘北高中,第一次打进全国大赛并且本身就是个超级大学霸的赤木队长根本忘了这一茬,还在一脸严肃地指挥着一群精力过剩的问题儿童做着分组对抗。

休息时间,樱木和流川再次因为琐事打成一团,宫城和三井两个唯恐天下不乱老家伙抱着肚子在一旁观战。三井抹了抹眼角飞出的泪水,余光正瞥见安田正蹲在角落的阴影里。三井好奇心作祟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在看清对方捧在手上的课本时一脸惶恐:“安田你这是做什么?”
安田被三井吓了一大跳,连敬语也不顾上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啊啊,这个,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我有些害怕……”
“期末考试?”对了混了两年不良的三井来说,期末考试这个词已经是太过遥远的记忆。
“三井前辈不担心吗?”稍微镇定下来的安田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担心?”三井扯着嘴角,笑出一脸痞样,“有时间担心这个还不如去投两百个三分。”

TOP

回复 5# Akira


    我写好的都放上来了 就只有这么多啦

TOP

回复 14# _blacklist


    太逗了~腹黑神马的果然最爱啦~~~刚刚看到校花校草那里,太晚了,明天接着看。一想到健司说小时候帮花形打架就想笑,哈哈,太稀饭啦,坏坏滴藤真撒嘛~~~

嗯,楼楼咋称呼呢,小黑咋样?刚还看了你一篇南藤的悲文,完了俺发现你滴文文似乎特对咱家胃口
你坐在板凳上看球赛,看球赛的人在看你。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