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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完结] 【南/藤】It is not a tragedy(短篇完结,全文于2楼)

本帖最后由 尾崎丰 于 2011-8-31 22:37 编辑

一直以来最爱的CP是牧藤和南藤,但我并不认为相知相恋就一定能相忠相守。即使分开来生活,拥有过一段共同的过往也算幸事;即使生死永隔,也能够有所怀念~~

It is not a tragedy  我是想说我不是个tragedian,只是我给悲剧的定义不是绝症、车祸、死亡这些就能简单代表的,更不是死光光就大悲大痛了。悲剧在我看来是时运的不济、误会的存积、人性的缺失等等结出的苦果,是本性善良博爱的人所悲悯的伤痕。

如果你爱上了仇人,那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果你爱上了不爱你的人,结果也可能是喜剧;如果你爱上了恨你的人,那顶多是闹剧;如果你爱上了恨你却又爱你的人,那也许就是个悲剧了~~

=================我是罗里吧嗦的分割线 ===================

这是本人二十年来第一篇原创文字(其他原创均为应试作文及心情日记   )
接受一切批评、鼓励、指导~~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本帖最后由 尾崎丰 于 2011-8-31 22:39 编辑

<一>

黑夜终归是要被照亮的——不是被黎明渲染,就是被闪电撕裂。


闪电映出南烈惨白的侧脸,表情森然却相貌普通——作为杀手,南烈,无疑是优秀的。

“嚓”——雷声吞没了消音枪最后的叹息,南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眼前的尸体虽已倒下,却仍高大魁梧。

南收起枪,回头恨了岸本一眼。岸本干笑着让开了门随着南走出了满是血腥和硝烟的房间——房内刚刚还上演着惨烈的激战。杀戮后的死寂中,南承认自己很后怕——被打落了枪后,自己险些被壮硕机敏的对方徒手扼死。

就在一分钟前,濒死的虚无刚刚降临,岸本的叫嚣就在门口响起。
“牧绅一!你的小甜心是我的喽!”
南毫不犹豫地抓枪射穿了牧的胸膛——就在牧毫不犹豫地松开手的一刹···

其实开枪的瞬间,南就恨不能收回子弹。牧本该是自己杀手生涯的最后一个任务,却险些成了最大的败笔。太久未尝过失败的滋味了,此番却需旁人以此手段搭救,杀手南烈很是恼怒——孤傲的杀手南烈,本是宁死也不愿旁人插手自己的“孤狼狩猎”。

岸本果然最了解南,生怕被他怪罪,连忙将南引入隔壁房间——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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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灯,房间被一道闪电映若白昼——房间中央的地板上蜷缩着一个裹着白浴衣的人。

南在一刹的光亮中就看清了凌乱发丝下的侧脸——藤真健司——刚刚死在自己手上的黑帮阎罗牧绅一的私人医生。

南知道藤真是牧的情人,他怎会不知道。
南知道藤真是孤儿,却不尽知他的身世;
南知道藤真是医科大的退学生,却不了解其间内情;
南知道藤真是左撇子,却无从知晓他凌厉的右手枪法;
南甚至知道藤真经常与牧旅行,但无从想象他会被怎样的美景引出惊叹···

对于藤真,南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但也只能知道这么多,因为南烈不是牧绅一——不是藤真健司的恋人。虽然在南的梦境里,藤真会在阳光里对他笑,却不曾走近——即使在梦里,藤真也不曾入怀,但南竟也一直心存感念地满足于这仅有的梦境。

三年前,南烈瞥见了藤真——一身白衣的藤真雀跃着穿过草坪,在阳光里扑进牧宠溺的怀抱。南在那一刻,只觉藤真才是阳光,倏然照亮了习惯暗夜的眼、温暖了冰封已久的心。只是那个宠溺的怀抱,南从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能够给予··· ···

“还满意吧?怕你心疼,我都没敢用打的哦,只用了迷药”,岸本在讨好南,“不幸啊,我被看到脸了··· 对不住啦,兄弟··· ”岸本缓缓探出持枪的手臂。

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思绪,伸手托住了冰凉的枪管。

岸本眼底闪过戏谑的笑意,哼哼着收起了枪,摇摆着走开去。

南搁下眼皮最后描绘了一遍那身体的流线、紧闭的眉眼,然后漠然地快步离开。满耳轰鸣的雷电···

那个雨夜,是南烈作为杀手的最后一夜,也是自此亡命天涯的第一夜 ··· ···



<二>

逃亡生活自然不美好。时刻绷紧的神经所带来的折磨远胜于身体的奔波之苦。

但在这世上所有逃亡者之中,杀手南烈——哦,应该说是前杀手南烈——自嘲是能把这种日子过得最舒服的人了。被组织出卖做替死鬼的南,鬼魅般地避开了警方,从神奈川毫发无损地直逃去欧洲。

南不得不感谢自己多年的谨慎准备和岸本的帮助——假身份,海外账户,武器··· 在大多数流亡者为下一站食宿发愁时,南却几乎放肆地游历着各地风土人情——只要够谨慎,万无一失。

打从一入丰玉,南就开始为自己铺后路。像丰玉这种暗杀组织是多么森严残忍,作为杀手的第一天,南就领教了。

那个试图脱离组织的人眼神还来不及慌张一下,便抽去了骨头般瘫软在地,身下迅速铺陈开来的血流汩汩地爬去了南的脚边,浸透了他的鞋底。然而,南连眼皮也未曾抖动一下,径直走去了训练场。

一同入丰玉的岸本,当时盯着南身后笔直的血脚印,低声对自己说,“哎呦,这家伙一定会是最强的··· ”

事实证明岸本是对的。南烈很快就成为了丰玉的王牌杀手,因为他具备成为优秀杀手最重要的素质——冷静,无情。

再冷静,再无情,血腥和杀戮也还是日夜侵蚀着不见天日的灵魂。梦境是骗不了自己的,杀手南烈在每一个噩梦惊醒后的暗夜,都会燃起烟,倚在硬木床头,等到天明,见到阳光。南所恐惧的不是那些血腥,而是自己仿佛永远也得不到温暖和安宁!

直到那一次出任务,潜伏在阴影下的南看见了阳光下的藤真。

自那阳光下的一瞥,藤真对于南,便代表了生疏的阳光下的世界全部温暖安宁的内涵。那清亮的笑声,孩子般喜悦的雀跃曾使南的思维凝滞在那一闪亮的瞬间。

自此,藤真的存在鬼使神差地影响着杀手南烈。从此梦境不再血腥恐怖,而是平静安宁,偶尔会有耀眼的阳光和那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出现。

终于,杀手南烈寻回了失却多年的温暖和安宁,至少是在想着藤真的时候。



<三>

狡猾谨慎的南,虽被通缉,却很是自在地游荡于各地。然而南的心里,再也不是平静的了。

网络上关于日本神奈川如日中天的黑帮老大的葬礼报道颇多,清晰的照片却少之又少。南只能勉强在乌压压的黑衣人群中找到藤真墨镜下小半张侧脸——苍白而漠然。南以为藤真会以帮派内很高的身份来念悼词或是其他什么表示,然而藤真似乎低调得根本没有发出过哀鸣,淹没于令人窒息的黑色中。

但南知道藤真的悲愤虽无声却无比沉重。想到藤真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自己杀了他的恋人,如果知道的话,是会把凶手活剥了皮吧——南这样想着,对着电脑屏幕摇了摇头——怕是活剥了皮也不够解恨呢。

南关了电脑,走出窗帘紧闭的房间,来到布拉格明晃晃的阳光下。藤真的世界再也不会这样明媚了吧?再见到藤真,一定要说出一切,请求原谅——南一直这样想。南苦笑——这一生,又怎可能再相见?

然而人生的轨迹有时可以伸展出匪夷所思的路线,就如这个晴朗冬日的午后,在布拉格形色纷繁的行人中,南和藤真,竟然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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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是走在街道上的,偶一抬头正对上藤真的出现。

南彻底惊呆了,腿自己走着,可是南发誓那一瞬间自己连灵魂都凝固了——命运啊,无论这是你赏赐的救赎还是惩罚,都感谢你侧耳倾听。

藤真走过南的身侧,无声无息,不闻不见。藤真不认识南,理所应当地没有瞧上一眼。但对于欧洲街道上出现熟悉的东方面孔,饶是游客也该觉得亲切些,然而藤真也没有。

藤真裹了风衣,竖了领子,戴着墨镜,拖一只小小的旅行箱,不急不缓地走着。

南回身紧盯那个背影,心跳得让他阵阵耳鸣。南感慨,他真的和藤真再次相遇了。然而南也明白,眼前这个独自旅行的藤真,已经不再是阳光里雀跃欢笑的藤真了,他是失去了恋人,失去了温暖,失去了生命之火的藤真,是被自己亲手毁去幸福的藤真。

南是愧疚的,他终于对自己承认了,就在藤真擦肩而过的时候。

即使带了墨镜,南仍能感觉到藤真镜片后涣散的眼神,而那曾是多么灵动的一双眼。南知道若再错过,这一生便不可能再有机会重逢了。自杀了牧那一天起,南就以为自己已决定好孤独一生,然而再见藤真,南却一秒钟也不愿再与愧疚同眠。

藤真单薄的背影在南看来,充斥着空洞的坚强,南甚至可以想象到藤真梦境中的孤独——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感同身受。

南跨步上前,用日语叫道,“先生··· 打扰一下”。声音一出来,南自己先吓了一跳——低沉且暗哑,还带着明显的颤抖。南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与忐忑,他真怕吓到藤真。

藤真是明显迷茫地停顿了一下才回过头来的,却根本没显出个幅度。他只是愣愣地盯着南,足有几秒钟才慢慢开了口,“请问··· 你是谁?”


<四>

来到莫赫悬崖上,脚下是海浪撞击崖壁迸发的白色烈焰,耳中充斥着慑人的轰鸣。这样的冲击和悬浮感令南和藤真都沉默了很久——人类终归是臣服于自然的。

南默默凝视着藤真紧抿的唇线,他真的不明白藤真每次站在悬崖上时都在想什么。

自那天在布拉格相遇后,南就一直恍如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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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藤真转过身来,南蹩脚的说辞搞得自己都尴尬得出奇,却没想到藤真竟愣愣地同意了让南与他同行。藤真说自己是个游者,在各地寻找美丽的悬崖,而那天在布拉格转机只是天气作梗——南有多感激布拉格该死的冬季啊。

就这样一路游走,南跟着藤真,不闻不问,只是默默相随。

两个人走过一个又一个国家,登上一座又一座悬崖,可是藤真总说这还不是最美的悬崖,还不是他心中的终点。两个人住了一个又一个旅馆,都是一个房间,两张单人床。只有第一个晚上,南要两个房间,藤真却说只要一个,希望南能陪他。当时南用手肘暗暗撑住柜台,努力不让心底的诧异使自己异样。

南此生只有这段同行的日子得以接触藤真,却让他心惊肉跳,痛如刀绞。

每一个清晨,藤真静静地起身,摸出一个没有标签的瓶子,吃下几粒药片;白天踏寻山崖,作为游者,藤真却从不拍照或是画像;晚上就寝,南也不能确定每一夜的黑暗中,藤真究竟是偶尔熟睡还是彻夜清醒 ···

南看着藤真仔细地研究地形,却不见他欢喜、悲伤或是迟疑;南逼着藤真吃光盘子里所有食物,因为藤真仿佛不知道人还需要吃饭;南总能看见藤真碰翻各种东西,绊着各种障碍,南叹息悲伤使得藤真心神恍惚;南几乎不与藤真说话,因为藤真几乎从来不说话,更不会欢笑,不会哭泣 ···

南知道,失去了恋人的藤真即使不是行尸走肉,也无心贪恋美景了。这场貌似目标明确的旅途,看来只是藤真释放悲思的漫漫形式了,南这样想着。直到同行进行到第二十天,在即将踏上北去爱尔兰的飞机之前,藤真跟南说了很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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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给南烈和自己买了冰激凌,坐在西班牙马拉加一个热闹的街心公园的草坪上。南捏着冰激凌纸杯,有些不知所措——南当然不喜欢甜食。藤真用勺子挑起一点儿冰激凌,再抹回杯子里,反反复复直到把一杯冰激凌搞得乱七八糟。南知道藤真的心是乱透了的,一点儿不逊于杯子里的半液体。南选择闭紧嘴巴,等待着。

“我以前很爱吃冰激凌”藤真很突兀地开了口。

南吓了一跳,长久的沉默后等来这样一句话,但毕竟是开了口。南感谢上苍让藤真终于选择信任,选择倾诉。

“我是孤儿,没人要的,被扔在孤儿院门口,” 藤真的声音平滑得留不下半点儿情绪,“孤儿要很努力才能被收养家庭喜欢,可是我很乖很会笑的,大家都喜欢我”。

“国中三年级,很偶然,我好像是帮助一个陌生人躲开了追杀。我做梦也不会知道他是黑道上的,又不是小说,可是就是这样疯狂。”
“他总会来看我,送我礼物,带我吃冰激凌,带我去玩所有我从没开口要求过的。他比我大好多岁数,人长得又老成,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比养父还像中年人”

藤真顿了一顿,用勺子搅了搅液态的冰激凌。

“但我从没把他当做是父亲这样的角色,从来没有”
“我爱上他了,我也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爱上他了。他搂着我的肩,把我举上岩石,或是其他什么不经意的身体接触,这些都没让我发觉我已经爱上他了。”
“我十六岁,过生日吹了他点的蜡烛后他吻了我,搂得我那样紧。我回应着,一点都没有迟疑,我才知道自己早已经爱上他了。”

南觉得嘴里发干,藤真的勺子把液体带出的漩涡快要把南吸进去了,万劫不复。

“我的养父母死得早,是普通的交通事故。看我是个灾星吧,难怪亲生父母不要我了,真有远见呢。”
“后来我搬去他那里住,我们是真正的恋人了,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医学院很难考,我还挺厉害的,考了很高的分数呢。”
“但是我的视力从小就不太好,大学到了第三年,我的眼睛就彻底出问题了。视网膜脱落——你看我被扔掉是有原因的吧。但是是可以治好的,牧让我退了学专心治疗。”

南心里突地一跳,抬起眼紧紧盯上藤真的脸,墨镜下若用若显的双眼在南的记忆力是那样的明亮。

“可是绅一死了” 藤真扯出一个黯淡的笑容,复又垂下了眼,放松了肩膀。
“我啊,又被抛下了。”

南心底一阵猛颤,二十天来,藤真第一次说出牧绅一的名字——语气是如此的温情。

“我已经不再治眼睛了,已经快瞎了,任它去吧”
“以前只要绅一有时间,我们都会旅行。我们最喜欢看山崖,选一座险峻的悬崖登上去,俯瞰大海。你知道那种快被海吸进去的感觉么?”

藤真终于放下了冰激凌杯子,南想藤真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吃冰激凌了。

“但是我们还没找到最美的悬崖呢,绅一就死了。我一个人寻找,眼睛又总是看不清,幸亏有你。”
“谢谢你,南”藤真偏过头来,给了南一个微笑——弧度如初。然而这微笑落进南心里,无异于凉石砸在心上——那笑容里的阳光哪儿去了?

“南,你就是绅一派来的守护者吧?”


<五>

“南,你就是绅一派来的守护者吧?”

藤真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份欣喜,然而这对于南来说是多么的讽刺!

“什么··· 守护者?”南喉咙有些发紧。

“绅一毕竟有仇家,哪一天被人家买的杀手杀了都无法预料。所以绅一总说他若是死了,只是不放心我,一定要安排个守护者在暗中保护我”
“真是的,我是男人,拿我当小孩子么”藤真皱了皱鼻子。
“可是这一天来的还是太快了,我们在一起还不满十年啊··· ”

“南,你能在那么远的布拉格找到我,一定就是绅一生前请来陪伴我的守护者吧”
“南,真的,很谢谢你··· ”

藤真摘下墨镜。南看着那两行清泪滑过上翘的唇角,南难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藤真的眼泪是为牧绅一而流,而牧是为南烈所杀。
藤真的笑容是为南烈的出现,而南又怎能说出吞噬良知的事实。

“你的脸好模糊,南。我的视力衰退的好快,你的五官都不清楚了”
藤真说着,慢慢探出手,犹豫着想要抚上南的脸庞。南一把握住藤真的手,紧紧贴上自己滚烫的脸。藤真手心的冰凉渗进南的心,冻结了全部梦幻。

南暗恋藤真,恍恍三年,缄默而已。
藤真依恋南,一路同行,惘然而已。

藤真爱牧,藤真很确定。可是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藤真渐渐感觉到南正一点一滴地渗进心里。南话很少,只有默默的陪伴,静静地聆听;南不曾给于任何承诺,然而藤真总有感觉,这个人会就这样一直跟随自己走下去,无论去向何处——哪怕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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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两个人默默地走过了大半个欧洲,攀上了七座著名的峭壁悬崖。藤真却永不知足一般,疯狂地继续着探寻之旅。南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的行踪,通缉犯潇洒成这个样子,说实话南都觉得对不起警察们的枪。

南可以肯定藤真正在一点点地接纳他这个陌生的同胞,沉默的旅伴,同样孤独的心。

杀手和受害者交谈、同行、共餐、同眠,这一段罪恶没有骇人的目击者,没有残忍的原告,只有南心中的愧疚、挣扎和良知,藤真心中的悲怆、隐忍和决绝。

南假想自己这是在和爱恋的人交往,没有拥抱、亲吻、性爱,唯有一张床的距离和这一生的鸿沟。藤真假想自己这是在和故去的恋人交流,选择无视、沉湎、执着,怀着这一世厮守的承诺和痛苦的放逐。可是在假象与现实之间,爱恋与隐忍之间,总有阴影徘徊。

南也不再每日纠结于是否承认自己的杀孽,他下定决心会向藤真坦白。面对自己枪下的无数亡灵,压抑多年的愧疚在重遇藤真的瞬间崩塌,南知道自己终要付出代价。南不奢求藤真的原谅,更不能奢求自己的原谅。

南打算在陪伴藤真找到心中最美的悬崖后,坦白、表白,然后诀别。南会离开,终其一生,也无颜再相见。

但南从未想过一死以谢罪,自杀这种方式是南所痛恨的——那么辛苦地挣扎了二十几年不就是为了活着么?凭什么自杀?如果要死也是要抗争到最后一滴血流尽再笑着死的!

南又一次这样想的时候,是在爱尔兰一家幽静的咖啡店里与藤真吃午餐。一闪而过的危机感令南身体一僵——多年的杀手岁月早已打造了南烈豺狼一般的警惕性。每当被监视、追踪或是围剿,杀手南烈都会生出这样的警觉,而这一次的压迫感却让南无比心慌——这短暂的旅程,终将要在此画上句点了么··· ···


<六>

黎明时分,藤真醒来时,天还黑着。

自从牧死后,藤真便没有过一夜安眠,凌乱的梦境里全是惊慌与哭喊。可就在那天对南倾诉之后,藤真终于夜夜沉睡,不再失眠。这夜却被梦境惊醒——藤真又梦到了牧,梦到了两个人的过往以及莫赫悬崖的慑人视野。

藤真坐起来,却发现南不在床上。藤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南一定不是不辞而别——藤真知道南不会,他就是知道。果然几分钟之后,藤真就听见了南开门的声音。

南推门进来后就直奔卫生间,好像很急切,听上去踉踉跄跄的。

藤真的眼睛已经很难看清具体的物件了,只能摸索着避开前方的障碍。藤真慢慢移向卫生间,敲了敲门
“南?你没事吧,是吃坏肚子了么?”

“···没事,呵呵··· 内急··· ”南的声音闷闷的,隔着门藤真也能听出南声音里的虚软无力。藤真有点儿紧张,他觉得南如果在这时候生病会很麻烦,他们住的地方就在山崖下的小小乡镇,距离设备齐全的医院有很远的距离。

藤真贴在门板上,听着南在里面并没怎么折腾,只好像隐隐有撕扯布料的声音。藤真不再跟南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贴着冰凉的门板,试图研究木材的纹理。可是眼前只是一团模糊,泛着晃动的阴影。

过了好一阵子,藤真听到冲水声,马赶紧后退了一步。南打开门,对门外的藤真哼哼笑了一下。

“现在能陪我去莫赫悬崖吗,就现在”藤真飞快地说。南愣了一下,说好。

藤真刷拉一下转身去床边取外套,步子太急于是撞上了桌角。南探身想扶一下,却僵住了手臂装作没看见。


两个人用手电筒照明,沿着狭窄的山路攀上近乎垂直的峭壁,一路无话。

黎明前的黑暗太过残忍,连一丝月光都不肯施舍。快到崖顶时,星辰才开始散布光晕,南看得见藤真眼里的光——却是前所未见的一簇神采。


藤真几乎看不见路,一路上抓着南的手臂,从未松开。却看不见南额上层层冷汗和灰败的脸色,也未发觉南蹒跚勉强的脚步。藤真心里似乎只想着快到山顶,南的心里则慌乱不已——他确信自己味道了藤真身上散发出的绝望的味道。

南真的支撑不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流出伤口的速度——国际刑警的枪法绝对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练就的。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南外出巡视,饶是百般机警,还是被人跟上了。

南知道自己这样毫不掩饰地跟着藤真到处奔走,迟早会暴漏行踪。警察能给他们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南自嘲已是幸运至极。枪不离身的南,在小巷里击中两名便衣后,终于被一枪射穿了腹部。一个换两个,还算值当,南觉得。

撑回旅馆裹紧了伤口,南决定在血流干之前向藤真坦白——死也要先得到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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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着一口气,终于引着藤真登上了莫赫悬崖的至高顶。黎明最后的黑暗正逐渐退却。

藤真呼吸急促,没有墨镜遮掩的双眼闪动着令南惶恐不已的光芒。

两个人已经站得很靠近悬崖边缘了,可是藤真仍一步步向前靠近岩壁边缘,南不得不死死拽住藤真。藤真眼里仿佛只有崖下咆哮的巨浪——那是能吞噬一切悲与喜、罪与罚、过往与未来的深渊。南已经彻底慌乱了。

“南,放开我吧”藤真转过身,语气是绝望的,眼神是坚定的。
“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这座莫赫悬崖是我最后能看清的悬崖,它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悬崖”

南因失血而绵软的手指竟能鹰爪般扣住藤真的肩膀,南恨不能将藤真镶嵌进泥土里,不再让他向前踏出一步。

“找到它就完成了我和绅一的追求,我早该去陪绅一的”
“在失明前能登上的最后一座悬崖就是最美的,南,我找到它就是为了要从这里跳下去!”


<七>

晨曦渲染出了清晨,太阳即将在海平线下破茧而出。


南知道自己被包围了,南早知道大批的警察一路跟随他们来到崖顶,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应该就在那块突出的岩层后面待命——可为什么不冲上来,为什么不直接击毙,为什么让我活着知道藤真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南把藤真死死扣在怀里,藤真死命的挣动撕扯着南的伤口,南觉得自己就快要四分五裂了。

“藤真,你听我说··· 藤真!听我说!”
  ··· ···
“相信我,我是你的守护者··· 但我不是牧绅一派来的守护者”
“是我杀了牧绅一,我就是那个杀手”
  ··· ···
“那天我没有杀你是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杀你··· 我在角落里看着你,爱上你··· 三年,从第一次见到你到今天整整好三年”
“我知道今天是牧绅一的周年祭日··· 那天我其实已经没有机会杀他了,但是我用你来威胁他··· 所以你的绅一不允许你死,你明白么!”
“你的绅一需要你来祭奠,今后每一年你都要祭奠他,三十年,五十年,直到你终老! ”

南跪在地上,用尽力气拥紧颤抖着跪下的藤真。伤口是否还有痛楚已经无法感知,南连声音都似乎是从死神那里借来的。

警察的喊话听来可笑——释放人质?南给了刚露出脸的太阳一个无声的笑。

“你不会原谅我,但还没推开我··· 谢谢你··· ”
“藤真,求你永远不要有死的念头··· 千万不能有那样的念头!求求你··· ”

南的下巴抵住藤真僵挺的颈窝,抖着沾满鲜血的右手塞给藤真一枚金色的子弹。
“这颗子弹··· 本该是用来杀你的”

南将空洞的身体全部倚上藤真,藤真听得见南在耳边最后的嗫嚅——我··· 配不上我付出的感情 ··· ···


藤真揪着南浸透鲜血的衣襟,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藤真已看不见慢慢接近他的警察,也看不见南安然的脸庞。只有满眼日出的金光。



<后记>


三井警员在写结案报告的时候,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到庆幸。

南烈这样的杀手有多狡猾,三井和他那些优秀的警员同事绝对不敢小觑,于是不敢贸然出手捉拿南烈——这场跨国追捕行动中,对南的称呼是“嫌疑犯”,藤真是“人质”。这两个词时刻刺痛着三井警员,作为行动小组的负责人,三井一再反对强行逮捕——只要是威胁到藤真的安全,一丝一毫都不允许发生——三井对自己发誓。

三井记得在孤儿院睡前藤真偷偷塞给自己的饼干,留着藤真被养父母带走后寄来的所有礼物,恨着杀害藤真恋人的杀手。二十载交情,藤真之于三井,原已超出了朋友这个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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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过得有多快,对于忙碌的三井而言是无奈的。然而一年的时间过得有多慢,对于失明的藤真而言,永远不是三井所能感受的。三井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探望藤真,带去几本盲文书籍和真诚的陪伴。

牧绅一去世两周年,三井驾车带藤真去扫墓。

藤真脖子上那条牧绅一送的链子上挂了一枚金色的子弹,三井猜得出那颗子弹承载的救赎。三井当然也知道这一天不仅是牧绅一的祭日,也算是南烈的祭日。于是更不忍再多看上哪怕一眼。

车子行驶在寂静的林间路上。几个小时的车程里,藤真什么也没说,只是开了车窗,静静地吹着带了草木香气的温暖春风。


两年前,牧绅一被暗杀后,藤真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三井;
在牧的葬礼上,藤真不哭不动,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的是三井。
一年前,自从怀疑藤真是人质后,杀手南烈便暴露了行踪。疯了一样申请加入行动组的只能是三井警员;
在确定嫌犯死亡后,上前用力让藤真松开南烈尸体的也只能是心痛得发慌的三井···



“藤真··· 你知道··· 嗯,你知道南烈··· ”
三井思索了一年,仍不知道该如何问这个问题。藤真知道是南烈杀了牧,但三井想知道藤真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在南死前还是之后。其实不如说,三井想知道的是藤真当时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拒绝放开南烈的尸体,拒绝放逐自己感情。

藤真用沉默回答了三井这半个问句。

轻轻拍了拍墓碑下的青草地,藤真站起身,默默地扶上三井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把别扭着的三井拽回到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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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交通灯了,直走是藤真家的方向,左转是三井家的方向。

“南烈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忆中他是谁”
藤真轻轻的一句话,释放了三井所有沉积的疼惜。车子里狭小的空间倏然打开来,三井愿用自己的全部来祝福藤真的解脱。

“请我去你家吧,寿··· 好久没享用你的焦炭牛排了”

向左打方向盘的时候,三井终于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这一份阳光。

··· ···

<完>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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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坐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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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尾崎丰 于 2011-8-28 14:49 编辑

来此看文的亲爱的姐妹们,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字,虽然预计很短,但希望有所收获~

你们可以指出感觉不好的地方,我是指结构、技巧之类的硬伤,至于情节是否合理 是否合乎口味我想就凑合着来吧··· 我真的是写文无力啊··· 还手贱非要写·······

另外,我知道很多人喜欢原著向文体,对SD人物的还原度要求也很高。此文中人物一定是有所出入的,尤其是藤真
大家请务必当做原创小文章来看,不要纠结于原形了···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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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你就从了健司吧!!额,不是,健司你就从了南哥吧!!!(原来我果真是“伪牧藤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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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可以在那个帖子继续更新的,我不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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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_blacklist


    我还是脱了马甲 裸奔吧~~ 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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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逃亡生活自然不美好。时刻绷紧的神经所带来的折磨远胜于身体的奔波之苦。

但在这世上所有逃亡者之中,杀手南烈——哦,应该说是前杀手南烈——自嘲是能把这种日子过得最舒服的人了。被组织出卖做替死鬼的南,鬼魅般地避开了警方,从神奈川毫发无损地直逃去欧洲。

南不得不感谢自己多年的谨慎准备和岸本的帮助——假身份,海外账户,武器··· 在大多数流亡者为下一站食宿发愁时,南却几乎放肆地游历着各地风土人情——只要够谨慎,万无一失。

打从一入丰玉,南就开始为自己铺后路。像丰玉这种暗杀组织是多么森严残忍,作为杀手的第一天,南就领教了。

那个试图脱离组织的人眼神还来不及慌张一下,便抽去了骨头般瘫软在地,身下迅速铺陈开来的血流汩汩地爬去了南的脚边,浸透了他的鞋底。然而,南连眼皮也未曾抖动一下,径直走去了训练场。

一同入丰玉的岸本,当时盯着南身后笔直的血脚印,低声对自己说,“哎呦,这家伙一定会是最强的··· ”

事实证明岸本是对的。南烈很快就成为了丰玉的王牌杀手,因为他具备成为优秀杀手最重要的素质——冷静,无情。

再冷静,再无情,血腥和杀戮也还是日夜侵蚀着不见天日的灵魂。梦境是骗不了自己的,杀手南烈在每一个噩梦惊醒后的暗夜,都会燃起烟,倚在硬木床头,等到天明,见到阳光。南所恐惧的不是那些血腥,而是自己仿佛永远也得不到温暖和安宁!

直到那一次出任务,潜伏在阴影下的南看见了阳光下的藤真。

自那阳光下的一瞥,藤真对于南,便代表了生疏的阳光下的世界全部温暖安宁的内涵。那清亮的笑声,孩子般欢喜的雀跃曾使南的思维凝滞在那一闪亮的瞬间。

自此,藤真的存在鬼使神差地影响着杀手南烈。从此梦境不再血腥恐怖,而是平静安宁,偶尔会有耀眼的阳光和那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出现。

终于,杀手南烈寻回了失却多年的温暖和安宁,至少是在想着藤真的时候。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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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我··· 第二章无能地只有这几个字······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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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自坐沙发~~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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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漏!!你怎么能自坐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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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1# _blacklist


    因为我从来抢不到别人的沙发··· 人活到我这份儿上,也算是有喜感了·····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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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尾崎丰


    小一你已经是名人了~ 就不用跟我争沙发什么的了~~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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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3# 尾崎丰


    我怎么突然变成“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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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 _blacklist


    你的等级是<名人堂>呀~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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